第十七章 卓曼犯險

如果還有什麽值得卓曼在乎的東西,那就是眼前這些財務報表了。熬了幾天的大夜,之前那些煩亂的賬目終於有了些眉目,整理公司賬務的時候葉國忠那張醜陋的嘴臉又出現在卓曼麵前,有幾次她都險些置怒於新來的財務經理,所幸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否則財務經理絕對會被加封為背鍋小能手。

今天卓曼終於能回家休息一晚,地下停車場的燈忽明忽暗,她向物業提了好幾次意見但都未見改觀。卓曼歎了口氣,隻能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從包裏翻找車鑰匙,包裏的東西太多了,找車鑰匙就像找寶藏一樣,完全靠運氣。

過了一會,卓曼終於找到了車鑰匙,停車場的燈還是忽明忽暗的,不時還會有一陣冷風吹來,卓曼有些害怕,慌張的按下開鎖鍵,但車子沒有反應,她忽然想起前段時間要去修車鑰匙的,結果因為連續幾天的忙碌就把這事拋之腦後了。正當卓曼憤憤然的時候,停車場的燈熄滅了一下,等再亮起時她的餘光掃到了黑色的車窗上映著一張白色的臉。她下意識的大喊一聲,燈又滅了,等再次亮起時,卓曼驚恐的看向自己的身後,發現什麽都沒有。她不停的按著開鎖鍵,謝天謝地車門終於開了,卓曼馬上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回到家時卓曼依然心有餘悸,那張臉會在她腦子裏印刻一輩子,那印象實在是太深了,因為那張臉上沒有任何五官。從不信鬼神之說的卓曼安慰自己是這幾天太累看花眼了,這樣一想卓曼心裏就好受了些,喝了點酒情緒也緩和了不少,躺在**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後半夜下起了雨,一場秋雨一場寒,降溫的速度很嚇人,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炎熱的夏天被人按在一塊巨大的冰上動不了,剛開始舒爽,但過一會就變成了徹骨的寒冷。卓曼臥室的落地窗上出現一層霜霧,窗外大雨連綿,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像是要洗淨中海市上所有的汙穢,每一處,每一個角落,甚至是每一個縫隙。突然在卓曼的玻璃上出現一行字:斑駁的夜晚,斑駁的朱砂,一切終將得到審判。閃電引來一陣悶雷,亮如白晝的夜空映照著卓曼熟睡的側臉。

第二天清晨,雨已經停了,窗外傳來鳥叫的聲音。卓曼拿起手機一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她匆忙從**爬起來,口中不停咒罵著昨晚的事,都怪昨晚的事才讓自己忘記上鬧鍾,這麽晚起來恐怕會誤了早上的董事會。自從卓曼決定要重振卓氏集團的時候,她就開始了又當老板又當員工的生活,甚至還不如員工自在。員工還是朝九晚五的,而自己不得不過著996的生活,卓曼隻想在初期階段可以親力親為。到公司後她先吩咐司機鄭明飛去給自己修車鑰匙,她可不想再因為鑰匙而經曆驚心動魄的一幕。

鄭明飛的父親是原來給卓萬飛開車的司機,老鄭在的時候卓萬飛對他很關照,所以老鄭對卓家一向忠心耿耿。卓家出事後,老鄭也回家待業,兒子鄭明飛沒什麽本事倒是跟父親學了一手開車的手藝,車技很好。卓曼回國重振卓氏集團的時候也找到了老鄭,希望他回來繼續工作,但老鄭向卓曼推薦了自己的兒子。於是鄭明飛算是子承父業在卓曼手下開車,但卓曼從不讓鄭明飛給自己開車,因為卓曼覺得自己開車回家的時候是她一天中最放鬆的時候,於是鄭明飛就變成了專門接送與卓氏集團有貿易往來的外籍賓客的司機。

鄭明飛來到地下停車場,燈和昨晚一樣,依舊是忽明忽暗的。鄭明飛抱怨了幾句,便向卓曼的車走去,反複按了幾次開鎖鍵都沒有什麽反應,無奈之下他之後用鑰匙開門。燈光又變暗了,鄭明飛左手摸索著鑰匙孔,右手拿著鑰匙比劃著,鑰匙剛剛插進去他忽然感覺背後有人,猛地回頭,鄭明飛還沒來得及呼喊就被那人用棒子打昏了。

卓曼得知鄭明飛的遇害的消息時已經是中午的時候,她急忙感到醫院,看見鄭明飛正躺在病**和家人聊天。她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快步走進病房,談話聲戛然而止,老鄭看著卓曼。

“鄭叔叔,發生這種事情實在是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讓鄭明飛幫我修車鑰匙,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卓總言重了,人沒事就好。”

“明飛,你還好吧?”

“卓總放心,沒什麽大礙。”

卓曼從包裏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到鄭明飛手中。

“你安心休養,這是我個人對你的補償。”

“卓總這可使不得,我又沒什麽事,您這樣太誇張了。”

“聽我的,不許推辭。”

鄭明飛隻好把信封交給父親收好。

“明飛,你能和我說說上午的事嗎?”

當聽到鄭明飛的遭遇時卓曼就有一種會不會是昨晚那個沒有五官的人所為的猜測。如果真是那人那這一切就毋庸置疑的是衝著自己來的,但他有什麽要傷害鄭明飛的動機呢?

“爸,我餓了,您去買點飯吧。”

鄭明飛把父親支走了,卓曼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他支走父親肯定是不想父親知道上午的情況,看來這個情況很糟糕。

“卓總,你們先聊,我去買點吃的。”

“好,您慢點啊。”

鄭明飛看著父親出了門,才對卓曼說起了上午的遭遇。

“我看見了一張腐爛的臉。”

鄭明飛雙眼驚恐的盯著卓曼,這感覺讓卓曼全身的汗毛都顫栗起來,但她又有一絲安心,她慶幸不是昨晚的那個人。

“腐爛?”

“沒錯,腐爛的臉。當時我被嚇壞了,還沒來得及大喊就被他打昏了。”

“誰送你來醫院的?”

“停車場的門衛。”

“知道了,你安心休養。放你一個月的假,這段時間你都不要來公司,但手機要一直開機。”

“好的,卓總。”

卓曼正準備離開病房時又被鄭明飛喊住了。

“卓總,還有件事。”

“什麽事?”

鄭明飛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字條遞給卓曼,上麵寫著:斑駁的夜晚,斑駁的朱砂,一切終將得到審判。

“這是我在醫院醒來後,在口袋裏發現的。會不會是打我的那人留下的?”

“我會查清楚,你現在好好休養就好。”

卓曼離開了醫院,回公司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著字條上的話。斑駁的夜晚指什麽?斑駁的朱砂又指什麽?又會是什麽要被審判?還有那個站在一切黑暗背後,神秘的審判官又會誰呢?

自從章澤從落雲鎮回來後他就把方凡送到了郭建躍那裏。說是送,其實是他強製著方凡去的。方凡死活不從,章澤最後沒辦法隻好把落雲鎮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月涵,月涵一個眼神比章澤幾個小時的長篇大論都來的管用。

“雖然方法不當,但也是為你好嘛。”

章澤壞笑著對方凡說道。

“要是月涵被牽扯進來有個好歹,我肯定饒不了你。”

“放心,現在我讓婉璃24小時寸步不離的保護月涵,她肯定沒事。”

郭建躍拿來了方凡的分析報告。

“老郭,結果怎麽樣啊?”

他們現在是莫逆之交,之所以會這樣還是得益於方凡從落雲鎮回來後除去了妻子身上的惡靈。郭建躍也奇怪為什麽自己會這麽招那些鬼怪的稀罕,先是兒子被小鬼抓走,再又是妻子被惡靈附體,郭建躍現在求神拜佛的企盼別再有什麽事發生了。此時郭建躍正眉頭緊鎖的看著方凡的報告。

“怎麽了?有什麽不好的?”

“如果這還算不好,那天地下就沒有健康的人了。”

“那你皺著眉頭半天不說話。”

“關鍵是方凡現在好的有點過分啊。”

“嗯?”

“他的脈搏渾厚有力,雙目炯炯有神,你沒發現他的肌肉更結實了嘛。但最讓我疑惑不解的是,他居然有兩個心髒。”

“啊?兩個心髒?”

章澤一把搶過報告,報告上圖片裏的確顯示兩個心髒。

“這上麵的一串問號是什麽意思啊?”

“那是因為連最精密的儀器都分析不出來結果。”

章澤看著方凡,方凡此時正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和郭建躍。

“難道他變成超級英雄了?”

“不知道,但從科學的角度來講他一點事都沒有,剩下的就是科學無法解釋的了。”

方凡和章澤離開了郭建躍的研究所。

“我就說我沒事,自己的身體我清楚的很。”

“但願沒事吧。你要有點事月涵肯定饒不了我。”

方凡看著大步流星的章澤,會心一笑。其實方凡自己心裏很清楚自己到底怎麽了,但有些事還是自己知道就好。他想起了在落雲鎮地下的那一幕,他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

“你就是魘?”

“吾輩小兒,竟敢直喚老夫。”

“看來你就是魘沒錯了。”

“你能進入超脫天人地三界的地方,可見一斑,找老夫何事?”

“小事,我打算帶你離開這裏。”

“乳臭未幹的娃娃竟出此狂言,你可知老夫因何落到這種地步?”

“當然知道,而且我還知道帶你出去的辦法。”

那晚在落雲鎮方凡找到了父親藏著的一本筆記。看樣子筆記的年頭就不短了,裏麵詳細介紹了魘的來曆和怎樣濟雲封印,最後一頁還寫到該怎麽帶魘離開這裏。看來當初濟雲和尚早有辦法,隻是他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人選的條件隻有一個,那就是在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的純陽男嬰,恰巧與方凡同時出生的嬰兒中隻有他一個男嬰,於是他就成了不二人選。

經過一番談判後,魘同意讓方凡帶它出去,而且消除掉落雲鎮的詛咒。但有一個條件,每到陰月陰日陰時必須讓魘完全占據方凡的身體,供魘在月下吸陰吐納,其他時候魘就會保持沉睡的狀態。

現如今方凡和魘相處的很融洽,而且他也並不感有什麽不適,反而感覺全身充滿了無窮的力量。

突然章澤對著方凡大喊道。

“方凡,快上車,卓曼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