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鋤奸即是正義?
“礙手礙腳的黑暗家夥都被解決了,那麽,”奧米加獸X望著不省人事的達特,再一次舉起了手中的暴龍劍。
“龍騎團何在?”塔裏蘇隻是吼了一嗓子,便有無數麵盾牌聚集在一起,在達特的身前組成了一道鋼鐵長城。
“帝國龍騎團?倒是忠心耿耿。放棄黑暗,投入正義的懷抱,你們可以不死。”
然而回應藤本秀人的,隻有從那鋼鐵城牆後齊聲吼出的一句:“滾!”
暴龍劍一揮。
那看似堅不可摧的鋼鐵城牆瞬間崩裂,不知有多少騎士獸死了,不知有多少騎士獸傷了,但是,已經沒有一人站得起來。
這就是正義的力量,奧米加獸X想著,再次舉起了手中的巨劍。
“住手!”一隻惡魔獸擋在了他的麵前,嘶聲吼道,“要殺他,先殺我!”
奧米加獸X一怔,他不明白,這世上怎會有膽敢自己衝到他劍下的邪惡。就在他迷茫的一瞬間,無數漆黑的身影湧了上來,站在了達特的麵前:“要殺他,先殺我們!”
“你們覺得我不敢麽?”奧米加獸X把加魯魯炮對準了麵前的惡魔們,然而並沒有一人退縮。所有的卑劣的邪惡的惡魔們,都用著與深淵獸一樣的眼神,正義的眼神,瞪視著麵前的奧米加獸X。一道藍色的光波從加魯魯炮之中噴出,將一排的噩夢軍團瞬間化為了數據。
但是那個缺口瞬間便被更多湧上的惡魔填滿,依舊是用那熟悉的眼神瞪視著奧米加獸X。奧米加獸X在一瞬間感覺到了動搖,對方真的是不可被饒恕的邪惡麽?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何他們的眼神卻如此正義?
奧米加獸X遲疑了,轉過頭,看向他身後的少年。藤本秀人一怔,隨即用不可置疑的口吻說道:“正義並不是永遠都站在人多的一麵,邪惡之徒聚集得再多,也是邪惡。若是邪惡擋了正義的路,那麽鏟除邪惡便是正義。屠殺是邪惡的,但是屠殺邪惡之徒,便是在捍衛正義。正義不是一昧的仁慈,而是冷血的審判。”
藤本秀人說完,又頓了頓,補充道:“動手吧。”
奧米加獸X轉過了頭,打量著麵前密密麻麻的惡魔。在奧米加獸X的麵前,他們如同螻蟻般脆弱,但他們依舊站在了這裏,沒有一個人退縮。奧米加獸X用沒有人聽得見的聲音歎了口氣,隨即突入到了惡魔群中。
暴龍劍肆意揮舞,不斷地帶起鮮血與數據碎片。然而雖然血肉四散,卻沒有一絲的慘呼和哀嚎。即使被劈為兩段,即使手折足斷,噩夢軍團的戰士們都咬緊了牙關,至死也不發出半點脆弱的聲音。在奧米加獸X這樣的對手麵前,他們早已經放棄了反抗,任由那有力的大劍砍斷自己的身軀。但是沒有人退縮,沒有人討饒,沒有人慘呼,隻是,隻是靜靜地,用那熟悉又陌生的眼神,瞪視著這個給自己帶來死亡的人。
奧米加獸X閉上了眼,憑著直覺揮舞著暴龍之劍,在噩夢軍團之中掀起一片腥風血雨。他本可以一擊大招便結束所有的戰鬥,但是他卻不願這樣,他更願意親手揮舞著劍,一個一個地殺。仿佛隻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自己究竟在做什麽。是他殘忍麽?並不是。他隻是希望給這些對手一個體麵的死法。每一隻倒下的惡魔獸,來世都可以驕傲地說:“我曾經殺到了離奧米加獸X不到一米的地方,他甚至沒有放大招的機會,不得不親自與我格鬥,才僥幸逃得了性命。”
是的,正義的化身——奧米加獸X心中一個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他原本以為,邪惡就該被剪除,不必在意方法。但是現在,他知道自己必須給這些邪惡的化身一個最基本的尊嚴。因為,他在他們的眼睛裏看到了——那屬於正義的尊嚴。
然而奧米加獸X又不忍直視他們的眼睛,他生怕那眼神會使得他的劍變鈍,會動搖他正義的內心。於是他閉上了眼,憑借著自己無與倫比的戰鬥直覺,一劍,一劍,一劍地消滅這些邪惡的存在。
但是那噩夢軍團卻仿佛永遠也殺不盡一般。殘肢斷臂,血流如注的聲音都被奧米加獸X的耳朵捕捉到了。可是在那之中,永遠還有著更多敵人湧上的腳步聲。而在另一端,藤本秀人也看得呆了。這樣血腥的場麵,堪比任何一場災難大片,可是卻偏偏,卻偏偏少了該有的慘呼聲。偌大的戰場,竟沒有一人出聲,就像是在參演著一場默片一般。
藤本秀人的腦中忽然響起了他在出發前曾問過彩羽尼奧的一句話:“我們,真的是正義的麽?”
終於,奧米加獸X忍受不了這般的寂靜,隨著劈出去的每一劍,都咆哮道:“剪除邪惡!剪除邪惡!”不是他一定要咆哮,隻是這寂靜實在令人瘮得慌。在這寂靜之中,奧米加獸X害怕了,他怕自己若不喊出自己的正義,便會動搖自己的內心。但他不知道,從他這麽想的時候,他的內心便已經動搖了。
奧米加獸X閉著眼,揮舞著劍,喊著,殺著,時間似乎變得那麽緩慢,他好像已經殺了一個世紀,可是還沒完,還遠遠沒完!他的敵人,邪惡之徒還在一個接一個的撲上來!
“為什麽!”奧米加獸X睜開了眼睛,嘶聲吼道。他周圍的敵人一滯,奧米加獸X瞪視著他們,掃視著他們,吼道:“為什麽!”
仍是一片寂靜。
奧米加獸X又掃視了一遍身周,依舊是這樣的眼神。
“為什麽!為什麽邪惡的你們,有著這樣正義的眼神?還是說你們其實有著正義之心,那又為什麽站在邪惡的陣營?”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正義,你相信你的,我相信我的。”一個聲音從人群之中傳出,“對於你,正義就是裁決邪惡。而對於我們這些生於黑暗的人,正義就是維護黑暗的尊嚴。你的正義,隻是你的,狹隘的正義!”
“是誰!”奧米加獸X的目光鎖定了那聲音的來源,隨即瞳孔一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