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頹喪,一將功成萬骨枯

轉瞬之間,達特的周圍泛起了一股墨色的黑氣,拔地而起,直撲天野音音身邊的梅爾瓦獸的麵門。梅爾瓦獸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一跳,飛身跳起,用一個後空翻才勉強躲過了這一擊。這股黑氣掠過梅爾瓦獸之後直接撞到了她身後的山壁上,把一塊巨石生生打為了粉末。梅爾瓦獸正在暗自慶幸,突然眼前一花,達特從百步之外一瞬間欺到了眼前,在梅爾瓦獸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一拳打在了梅爾瓦獸的腹部。黑色的數碼之魂從達特的右臂上突然爆出,直接穿透了梅爾瓦獸的身體。

數息之間,這個有著次神背景的帝王級究極體竟是被這個人類打成了重傷。

天野音音大驚失色,急忙把其收回了Xros-loader裏療養,而此時達特身上的黑氣也凝聚到了右手,幻化為了一柄漆黑的長劍。達特轉過頭,漆黑的眸子對上了工藤大器。

獵兵多路路獸和阿特勒弩機獸一左一右擋在了奧米加高吼獸和工藤大器的身前,然而工藤大器卻分開他們,獨自走了出來。工藤大器右手一擺,一柄泛著金黃色光芒的寶劍出現在了手中。

“達特……你的對手,是這柄星星寶劍!”

達特身影一晃,如鬼似魅地閃到了工藤大器麵前,右手長劍直刺工藤大器心窩。大器揮劍隔開,旋即兩人的身影交織在一起,黑色與金色交相映襯,淩厲的劍招層出不窮,即使是旁邊的數碼獸也不經看得勃然變色。

“開!”達特終於找到了工藤大器的破綻,一劍刺穿了大器的右臂。達特長劍斜掠,打算直接切下大器的頭,卻不料頸間一涼,大器不知何時已經把劍交到左手,架在了達特的脖子上。“你的劍太暴躁了。”

“戰爭沒有勝利者,隻有失敗者。”工藤大器緩緩說道。

“如果戰爭沒有勝者,為什麽還會有戰爭?”達特眼中的黑氣淡了許多,不過依然凝視著工藤大器的眼睛,“我的戰爭不是目的,隻是手段。手段,沒有對錯。”

“阿波羅獸教會了我何時不得不戰,但我也知道何時絕不能戰!”工藤大器的語氣並不帶有波瀾,“戰爭永遠都不應該是個別人實現野心的工具,相反,它應該是通往和平的道路。達特你是資質奇佳,百年難遇的將才,為何不能和我一起打開這條道路?”

達特在恍惚的一瞬間仿佛在大器的臉上看到了自己的父親,但旋即被怒火所控製,嘶聲怒吼:“你還我蛋蛋獸命來!”

“那麽陸仁賈、庖匯鼎他們,又找誰去還他們數碼獸的命來?”

達特一怔,一個一直在他心中支撐著他誘導著他的東西似乎在轉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霎時之間,達特渾身的黑氣忽然散去,向後踉蹌了幾步,眼神也變得空洞了起來,隻是自顧自喃喃道:“找誰還他們命來……”

良久,達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是我敗了。”一抹苦笑在達特的嘴角勾起,“敗得很慘。”

“時空震**炸彈,野人獸給你留下的最後禮物。”工藤大器拾起了野人獸身上落下的圓球,把它交到了達特的手上,“你還有未完成的使命。”

達特接過了這個圓球,卻仿佛沒聽見大器的話,自顧自用蒼白纖細的手指不斷地撫摸者它,更將其緊緊抱在了懷裏。十年來的第一滴淚,從這個天才的眼睛裏流出,落在了其上。

“達特,你還有更重要的使命。”工藤大器雖然眼眶一紅,依然開口提醒,“我知道這可能對你很殘忍,可是——”

“可是我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一錯再錯,害死了龍馬,害死了騎士獸隊長,現在又害死了野人獸——兩次!你這樣被選召的孩子怎麽能理解我這樣的罪人!我是個小人,是個瘋子!使命是你們這些被選中的人的,我,隻需要自怨自艾就可以了!”達特的眸子黯淡下來,“這是野人獸留給我的唯一紀念了,我要永遠珍藏著它。畢竟,這會是我對這憎恨著我的數碼世界唯一的紀念。”

“所有來到數碼世界的孩子,都是被選召的孩子。”工藤大器說道,“不論你之前做了什麽,這都是對你的曆練。你的心還沒有能夠靜下來,你還沒有領悟到我們代代相傳的精神。不過沒關係,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我知到現在並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但是我請你一定要認真聽。因為我接下來的話,關係到整個數碼世界,還有我們的人類世界的命運。”工藤大器又淳淳說了起來,可是達特的目光卻始終渙散。工藤大器的故事講了很久,然而達特隻是在聽到“混沌”“破解隊”“暗黑騎士獸”等幾個詞匯時木然的點了點頭。

“達特,你明白了嗎?”

達特突然渾身一震,如夢初醒地跳了起來。工藤大器微微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正因如此,我們無法離開這片空間。接下來的路,會更加艱險,不過就要靠你自己去走了。我希望,能看到你帶著一顆強大的心和勝利的曙光,重新回到這裏。”

“回到這裏?”達特吃了一驚,“那麽我現在要去哪?”

工藤大器歎了口氣,“我不知道我說的話你聽進去了多少,可是現在時間刻不容緩,已經沒有時間多做敘述了。你記住,不論遇到什麽情況,都要永遠記得野人獸離去時的痛苦。因為,那就是黑暗帶給人們的傷痛!一路順風!”

工藤大器說完直接伸手按下了達特懷中的時空震**炸彈,隨即達特就感到自己的身體被扭曲,伴隨著一聲巨響落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恍惚之間,他聽見了工藤大器的聲音:“我們等你回來——我會引導你踏出那最後一步。”

不知過了多久,達特身上的撕裂般的劇痛才慢慢消退,眼睛也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光亮。

“你醒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