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沒想到

今天是定簡靈蘇醒後的第四天。天剛亮，驚鴻老人來到他的床前，告訴他今天可以下床走路了，並可以參觀虛靜宮。定簡靈很高興，立即起床。驚鴻老人將定簡靈的右臂用麻布吊在胸前，然後讓他跟隨自己參觀虛靜宮。

幾天來，定簡靈和驚鴻老人已經很熟了。驚鴻老人儼然就是定簡靈的爺爺，慈祥而又嚴厲。定簡靈在驚鴻老人麵前很恭敬也很小心。

虎鹿獸去給定簡靈媽媽送信，當天就回來了。他告訴驚鴻老人和定簡靈，已經順利將書信送到了妙雲手中。定簡靈得知媽媽很好，也就放下心來安心養病。

驚鴻老人喊來虎鹿獸，命令他一起參觀虛靜宮。虎鹿獸對驚鴻老人言聽計從，從不含糊。虎鹿獸有時充當驚鴻老人的坐騎和保鏢，有時充當他的使者，但是他們更像親密無間的好朋友，彼此之間充滿了信任和關心。

三天來，定簡靈和虎鹿獸也很熟了，定簡靈親切叫虎鹿獸大哥，虎鹿獸直呼定簡靈的名字。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時無拘無束，儼然是一對好朋友。虎鹿獸已經答應，待定簡靈身體恢複的差不多時，經驚鴻主人同意，馱定簡靈遊遍楙山。對此，定簡靈心裏充滿了期待。

其實，驚鴻老人今天有自己的打算。他想，既然定簡靈至少要在這裏生活半年時間，就要讓他了解這裏的基本情況，該讓他知道的就讓他知道，不該讓他知道的就不能告訴他，還要讓他知道那裏是禁區，免得出麻煩。

驚鴻老人今天讓虎鹿獸同行，就是讓虎鹿獸知道，那些地方定簡靈可以去，那些地方定簡靈不能去，有讓虎鹿獸監督定簡靈的意思。

驚鴻老人首先帶領定簡靈和虎鹿獸來到虛靜宮的出口。出口寬和高都不及一丈，外邊有水簾垂下。

“定簡靈，你不可以跨出虛靜宮半步，否則，有粉身碎骨的危險。”驚鴻老人認真交待。

“我不明白為什麽不讓我走出虛靜宮。唉，老天爺也真是的，三天來一直下這麽大的雨。”定簡靈說。

“虎鹿獸，你告訴定簡靈為什麽。”驚鴻老人說。

“定簡靈，你傻呀，你若走出這虛靜宮半步，就會跌下數百丈的懸崖，立馬粉身碎骨。虛靜宮外有瀑布垂下，而不是在下雨。”虎鹿獸說。

“原來這虛靜宮處在數百丈的懸崖上，懸崖上有瀑布垂下，我明白了。這懸崖就是我掉下去的那個斷崖吧？這瀑布就是我跌入那個山澗裏的溪流形成的吧？”定簡靈恍然大悟。

“是的，這個懸崖，就是你說的斷崖，有一千丈高，我們現在處的位置到懸底有七百丈高，你若掉下去定會粉身碎骨，所以，你必須牢記主人的話，千萬不可跨出虛靜宮半步，否則一失足而千古恨。”虎鹿獸說。

定簡靈明白了，這虛靜宮確實神秘，單就所處位置而言就如在天上一般，與世隔絕。定簡靈瞧了瞧出口外，瀑布遮蓋了整個出口，透過瀑布仔細看，可以看到外邊朦朧的天空。出口的邊緣遍布苔蘚地衣，濕漉漉、滑溜溜的。瀑布的喧囂時刻存在著，如雨聲，但並不煩人。

“沒想到這虛靜宮出口這麽神秘，沒有高深的武功，是出入不了這虛靜宮的，老爺爺和虎鹿獸大哥都是高人，是神仙。”定簡靈由衷地說。他此時對驚鴻老人和虎鹿獸更加欽佩。

參觀罷虛靜宮出口，一行三人轉身向虛靜宮內走去。

距離出口幾丈遠的地方是定簡靈的床鋪，他們經過那裏，繼續往內走。越往內走光線越暗，驚鴻老人、虎鹿獸點燃了火把。

在火把的照耀下，定簡靈抬頭又一次看見了石壁上的“虛靜”二字。這次是站在近處觀看，定簡靈的感覺與上次大不相同。定簡靈看到兩個大字就在頭頂上方丈許的地方閃著金光，字刻進石壁很深。刻字的石壁平整光滑。

定簡靈想，驚鴻老爺爺說過他刻此“虛靜”二字確實用心了，確實是這樣。老爺爺應該是施展輕功飛上去，然後懸在空中，用錘子和短釺鑿刻的吧。

虎鹿獸看到定簡靈瞧著那兩個大字入神，就問道：“定簡靈，你在想什麽呢？”定簡靈說：“我在想，二十五年前，老爺爺是怎麽爬上去刻的字。我猜，老爺爺應該是飛上去，用錘子和短釺鑿刻的吧。”

驚鴻老人聽了定簡靈的話搖了搖頭。定簡靈自作聰明，改口道：“也許，工程較大，老爺爺是搭了架子站在上麵用工具鑿刻的，那樣省力。”驚鴻老人聽了，還是搖了搖頭。這下定簡靈有些懵了，不敢再猜了，望著驚鴻老人的臉想知道答案。

“抓鐵留痕，踩石留印。”驚鴻老人好像在自言自語。

定簡靈茫然，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虎鹿獸，你滿足愛動腦筋孩子的好奇心吧。”

“是，主人。定簡靈你聽著，上邊兩個大字是主人用手鑿岩刻出來的，沒有用任何鑿岩工具，更沒有借助任何架子。這是一種高深功夫，叫做‘抓鐵留痕，踩石留印’。”

“唉呀，這麽厲害，難道老爺爺的手是用青銅，或者鐵做的麽？”定簡靈非常吃驚，不由地用左手捏了捏驚鴻老人的一隻手，感覺非常厚實，帶著淡淡體溫，並非堅硬如鐵。

“你不相信麽？”虎鹿獸說。

“不，是我沒想到。”定簡靈說。

他們一行三人繼續往內走，來到了驚鴻老人的生活區。這裏的許多事情也讓定簡靈沒想到。

休閑室在一個很大的岩石空間內，呈方形，中間地上有一個很大的石幾案，是利用洞內現有岩石雕刻而成的，幾案上放置了一些陶罐、陶碗，還有青銅器物。定簡靈不知道這些器皿內盛有什麽東西。幾案旁邊的地麵鋪著獸皮，是供人跪坐用的。幾案旁邊和四周有幾支火把插在石座子上。

休閑室的四麵岩壁上各有一個浮雕的幾案。讓定簡靈沒想到的是那幾個浮雕幾案都是驚鴻老人休閑用的。虎鹿獸說，這裏也是驚鴻老人平時和他、苦根談事情的地方。因此，也叫做議事室。

休閑室往內是驚鴻老人睡覺的地方，也是一個石室，呈圓形。讓定簡靈沒想到的是，竟然沒有床鋪。石室中間地上矗立著三根合抱粗的石柱子，石柱子高約兩丈有餘。這裏沒有火把。

定簡靈聽虎鹿獸說，那三根石柱子就是驚鴻主人的床鋪。平時驚鴻老人要麽在石柱頂上打坐，要麽貼在石柱側麵睡覺，要麽懸在石柱之間休息。虎鹿獸說這裏叫做驚鴻主人的休息室更合適。

休息室往內就是做飯的地方。這個地方呈長方形，做飯、盛飯的用具除了陶器、青銅器外都是石器。灶台靠著的石壁上有一個天然的不規則的裂縫。這裏也點燃著一支火把。

據虎鹿獸介紹，這個裂縫是天然的煙囪，做飯的煙霧從這個煙囪中被抽走了。在這麽深的洞穴內麵還有抽風的煙囪，這是定簡靈沒想到的。

定簡靈每來到一個地方都很驚奇，都有許多沒想到，但是，虎鹿獸說接下來要參觀的修煉區更加神奇。這讓定簡靈更加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