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犯中華雖遠必誅 保社稷建立殊功
1
前巨鹿都尉劉回，接著舂陵侯劉仁的講述，插了幾句，有意識地傳授孩子們一點軍事常識：
“孩子們啊！行軍打仗，排兵布陣，並不是一件可以當做兒戲，可以掉以輕心，漫不經心地前去處理的大事啊！必須全力以赴，用盡心思才行。
長途奔襲，利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速戰速決。必須審時度勢，隨機應變，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那時，從西域都護府駐地，向千裏之外的康居王國進兵，對於甘延壽、陳湯率領的這一隻蠻漢聯軍來說，實在是危險萬分啊！
萬裏征戰的數萬軍隊，不說別的裝備，光是四萬軍隊的糧草給養的供應和補充，就是一個十分嚴峻的問題。
所以，蠻漢聯軍其實麵臨的問題很多很多。
比如輜重裝備，武器鎧甲，糧食飲水等等物品，攜帶的數量多少，就是一個值得將領們仔細研究，認真斟酌的問題，必須得長遠周全考慮才是。
帶得過多或者過少，都可能是一個生死攸關的，甚至可能致命的問題，必須得通盤考慮才行。
所以，《尉繚子武議》才說：
‘故兵者，凶器也；爭者，逆德也；將者，死官也，故不得巳而用之。’
意思就是說：武器，是殺人的凶器；戰爭，是暴力的凶險的行動；將帥，是掌握生殺大權的官吏。
所以，隻有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能使用它啊！”前巨鹿都尉劉回，諄諄教誨孩子們道。
2
舂陵侯劉仁，見前巨鹿都尉劉回講完，又接著跟孩子們講了下去：
“卻說不久，校尉（指揮官）陳湯親自率領我蠻漢聯軍的先頭部隊，迅速地抵達了烏孫王國。
北匈奴汗國的盟友——康居王國的小國王抱闐，那時率領他們康居王國的數千騎兵，正在襲擊烏孫王國的首都赤穀城。
烏孫王國守衛京師赤穀城的兵力非常弱小，康居小國王抱闐，率領康居王國軍隊，趁烏孫王國不備，迅速占領了烏孫王國的首都赤穀城，開始大肆燒殺搶掠。
康居王國軍隊，屠殺、俘虜了烏孫王國軍民數千人，搶劫了數萬牛，羊，馬匹。
偷襲得逞以後，小國王抱闐得意洋洋。抱闐誌得意滿地率領康居軍隊，準備攜帶戰利品回師，返回他們的祖國康居王國，炫耀他們的赫赫功績。
康居小國王抱闐沒有料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大漢西域校尉陳湯親自率領的蠻漢聯軍，已經見到了烏孫王國前來求救的時節，知道了烏孫王國京師陷落的消息。
校尉（指揮官）陳湯，聽見小國王抱闐率領的康居王國大軍如此囂張，如此肆無忌憚侵略烏孫王國的消息，知道了烏孫王國人民被康居王國大軍屠戮的慘狀，怒不可遏。他哪裏能夠忍受呢？
陳湯當即慷慨激昂地動員將士們道：
‘諸位漢軍勇士，康居王國抱闐小賊酋是如此囂張，如此肆無忌憚，令人義憤填膺。
諸位勇士，你們能夠給予敵人，攜帶戰利品，從容逃回故國，炫耀他們赫赫功績的機會嗎？’
將領們哈哈大笑：
‘校尉大人放心！活該抱闐小賊酋倒黴，率先撞在我們的刀口上，如今正是我們小試牛刀的機會。這樣的好機會，我們怎麽能夠錯過呢？’
‘有諸位英雄豪傑的一句話，本校尉就放心了！
諸位英雄豪傑，請聽本校尉的命令。
請諸君注意：趁康居王國小國王抱闐洋洋自得，還陶醉在勝利之中的時候，我們要出其不意地攻擊康居王國的大軍，俘獲的康居王國的馬牛羊等戰利品，統統歸你們掌握！’
校尉陳湯一聲令下，數萬蠻漢虎狼之師，就撲向了康居小國王抱闐率領的敵軍。
指揮官校尉陳湯，奮勇當先，衝鋒陷陣。小國王抱闐的數千康居騎兵，哪裏能夠抵擋我數萬虎狼之師呢？
短暫的交鋒，很快就告終了。我蠻漢聯軍不費吹灰之力，大獲全勝。
我大漢遠征軍將士，殺死了小國王抱闐率領的康居軍隊將士四百六十人，俘虜了敵軍將士數百人。
被康居王國小國王抱闐率領的大軍所掠走的烏孫王國民眾，總共四百七十人，也全被我軍救回。
陳湯下令，將這些被救的烏孫王國民眾，連同俘虜的數百康居勇士，統統交給烏孫王國的大昆彌（大國王）夢可多去處理。
烏孫王國的大昆彌（大國王）夢可多，見烏孫王國劫後餘生，心裏十分感激。
大昆彌夢可多欣然同意，將我大漢遠征軍繳獲的馬牛羊等，交由遠征軍去處理，作為軍用，以補充軍需，還準備讚助蠻漢聯軍更多的糧食輜重等。
陳湯大喜，對大昆彌夢可多的善舉大為稱讚。
蠻漢聯軍稍歇片刻，沒有在烏孫王國過多耽誤，就繼續向康居王國挺進。
蠻漢聯軍馬不停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挺進。很快，蠻漢聯軍就進入了康居王國的國境。
南北兩路大軍順利會師。
大軍會師以後，校尉（指揮官）陳湯，再次嚴厲地重申軍令，命令大漢遠征軍各部隊將領道：
‘各位英雄豪傑，我們是仁義之師，威武之師。我們千裏迢迢而來，是去懲罰郅支單於這個忘恩負義的惡賊的。
請諸君務必下令，約束自己的部下，嚴守軍隊紀律，不得任意地搶掠擾民。
得勝以後，大漢朝廷自有賞賜。繳獲的郅支單於的金銀珠寶，也任由你們分享。
否則，違反軍令，騷擾百姓，軍法無情，殺無赦。’校尉（指揮官）陳湯宣布軍令道。”
舂陵侯劉仁，講到這裏，又停了下來。
3
前巨鹿都尉劉回，見大哥停下，急忙殷勤地給大哥舂陵侯劉仁，又沏上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遞了上來。
舂陵（孝）侯劉仁，也不客氣，他接過茶水，立即津津有味地品嚐了起來。
前巨鹿都尉劉回，也來了談興。他抓住大哥劉仁歇息的機會，也興致勃勃地插言道：
“孩子們，你們剛才注意聽了爺爺剛才所講的內容了嗎？校尉陳湯，為什麽要三令五申，發布嚴厲的軍令呢？
如果一隻軍隊，沒有嚴格的軍紀軍令，不聽指揮，肆意地擾民虐民，燒殺搶掠，就會激起百姓的憤怒仇視和反抗，白白地樹立更多更強大的敵人。
所謂仁者無敵，就是這個道理。
孩子們哦，你們今後長大以後，如果哪個孩子，能夠有機會帶兵打仗的話，一定要牢記侯爵爺爺跟你們所講的故事，深刻地領會其中統兵指揮的道理啊！”
“兄弟啊，你叮囑的很對啊！隻因為陳湯發布了嚴格的軍令，賞罰分明，有令必行，才使我四萬遠征軍這支仁義之師，做到了秋毫無犯，得到了西域諸國官吏百姓的愛戴和支持。
當然囉，校尉陳湯，這頭勇敢的雄獅，對待敵人，絕不會這麽的仁慈的哦！
康居王國被聯軍俘虜的貴族中，有一個重要的人物，就是康居王國的大貴族屠墨（屠耆）。
陳湯軍紀嚴明，不燒殺搶掠的行動，很快贏得了康居王國大貴族屠墨（屠耆）等人的尊敬和信任。
康居王國大貴族屠墨（屠耆）等人答應，與陳湯配合，誅滅郅支單於。蠻漢聯軍，又有了一批堅強的盟友。”
痛快地喝了幾口茶水以後，舂陵（孝）侯劉仁，接著前巨鹿都尉劉回的話題，又興致盎然地講了下去。
4
“陳湯反複向康居王國大貴族屠墨承諾道，隻要康居王國軍隊，不助紂為虐，漢蠻聯軍就絕不會任意地屠殺康居百姓，也不會掠奪康居王國的女人和財物。
康居王國大貴族屠墨，見陳湯率領的漢蠻聯軍，的確是紀律嚴明，秋毫無犯，心裏十分感動。
康居王國大貴族屠墨，要報國仇家恨，欣然同意與漢蠻聯軍結盟，以便盡快誅滅郅支單於，為死去的國王複仇雪恨。
陳湯秘密地與康居王國的大貴族屠墨（屠耆）等人歃血結盟，發誓永不背叛。
大貴族屠墨，遂成為了蠻漢聯軍的忠實內應。
於是，陳湯派人，秘密地護送大貴族屠墨一行，重新回到了康居王國。
陳湯還與大貴族屠墨，約定好了時間，指令他選擇合適的機會，裏應外合，一道去消滅郅支單於。
安排妥當以後，陳湯指揮漢蠻聯軍，繼續向前進軍。很快，漢蠻聯軍就在離康居王國都城康居城六十裏的地方，安營紮寨。
陳湯準備讓大軍略作休整以後，再做進一步的行動。
在漢蠻聯軍進軍郅支單於老巢的路上，我漢蠻聯軍又捕獲了康居王國貴人目色的兒子開牟。
目色的兒子開牟，同大貴族屠墨一樣，對郅支單於屠殺他們的國王，占據他們的祖國的罪行，早就深為怨恨，但一直隱忍在心。
陳湯遂親自召見目色的兒子開牟，說服開牟結盟道：
‘開牟大人，我們漢蠻聯軍，千裏迢迢前來，是來攻打我們共同的敵人郅支單於，為你們的國王，報仇雪恨的。開牟大人一向深明大義，請開牟大人務必支持我們。’
開牟聽了，感動涕零，十分讚同陳湯的話語，欣然同意與聯軍結盟，共誅強敵。
開牟遂詳細地向陳湯介紹了敵軍情況，郅支單於的兵力分布等等，並自願擔任漢蠻聯軍大軍的向導，引領蠻漢聯軍，向康居王國都城進軍。
得到開牟的情報以後，陳湯更加胸有成竹，匈奴郅支單於軍事部署的全部情形，於是盡在我漢蠻聯軍將領的掌握之中了。”
舂陵侯劉仁臉上，充滿了笑意。
5
稍歇片刻，舂陵侯劉仁繼續講道：
“休息一晚以後，第二天，我漢蠻聯軍，又開始向前推進，向康居城下緊逼。
漢蠻聯軍最後到達了郅支單於駐守的臨時都城單於庭以外，大約有三十裏距離的地方。
陳湯下令，聯軍安營紮寨，再做充分準備。
郅支單於派遣的斥候，這時已經偵察到了我漢蠻聯軍開來的消息。斥候撒勵誌，急向郅支單於報警道：
‘報告單於，大漢帝國的一支大軍，已經靠近了我們的單於城，大軍漫山遍野，大約有數萬人馬。漢軍的去向不明，敬請單於指示。’
郅支單於不明漢蠻聯軍的去向來意，急派使者甄果粒，進入我漢蠻聯軍的軍營，向校尉陳湯探聽軍情。
匈奴汗國使節甄果粒，詢問西域都護甘延壽、校尉陳湯道：
‘請問都護大人，校尉大人：
我們匈奴汗國，與你們大漢是風馬牛不相及。你們大漢帝國大軍，遠離你們的西域都護府，千裏迢迢，前來康居王國幹什麽呢？’
校尉陳湯一聽甄果粒的詢問，吃了一驚，心裏十分擔心漢軍此行的目的被敵軍識破。
校尉陳湯暗暗思忖道：
‘我漢蠻大軍逼近匈奴郅支單於的城池，如果驚走郅支單於這個狡猾的賊酋，那就大事不好了，不是會前功盡棄嗎？
如果那樣，我軍勞師千裏遠征，不是會千裏之功，毀於一旦，達不到徹底殲滅郅支單於，報仇雪恨的目的嗎？
我一定要千方百計地穩住郅支單於，不能夠打草驚蛇，讓郅支單於逃脫漢軍的懲罰。’
校尉陳湯思考對策妥當，急忙向都護甘延壽眨眼示意。都護甘延壽會意，假裝聽不懂甄果粒的語言，一時沒有回答。
孩子們啊，孫子曾經有言：
‘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
孫子的意思就是說：用兵是一種詭詐的行為。所以，能夠打，卻要裝做不能打；要打，卻要裝做不要打。要向近處，卻要裝做要向遠處；要向遠處，卻要裝做要向近處。
給敵人以小利，去引誘它；迫使敵人混亂，然後攻取它。敵人力量充實，就要防備它；敵人兵力強大，就要避免決戰。
用挑逗的方法，去激怒敵人，使其失去理智；用謙卑的言辭，表示自己的弱小，使敵人驕傲。
敵人休整得好，要攪得它不得安生，使其疲勞；敵人內部和睦，要設法離間它。
攻擊敵人無備的地方，出乎敵人意外的行動。這是軍事家指揮作戰的奧妙，是不能事先呆板地加以明確的規定的。”
舂陵侯劉仁抓住機會，趁機給孩子們傳授一些兵法知識。孩子們默默聽著，似懂非懂地點頭稱是。
6
舂陵侯劉仁，看見孩子們的表情，心裏十分滿意，於是繼續講道：
“眼見匈奴汗國郅支單於的使節甄果粒，詢問我軍動向和此行的目的。校尉陳湯，心生一計，決定將計就計，穩住郅支單於。
校尉陳湯，故意歎息了幾聲，欺騙郅支單於的使者甄果粒說道：
‘哎！哎！哎！不瞞使節大人，說起這事，本校尉心裏就煩惱萬分。
我們做軍人的，何嚐不喜歡呆在軍營中，賭博玩耍，泡妞嬉戲，飲酒作樂啊！
誰願意無緣無故，跑到一個人地生疏，語言不通，氣候不宜的地方逗留呢？
隻因皇帝陛下有令，我們這些做軍人的，不得不服從啊！這件事，還得怪你們的單於啊！
使節大人想必知道，先前，你們尊貴的單於，曾經上書我大漢皇帝陛下，表示願意歸附我朝，入朝稱臣，遣子入侍。
我大漢皇帝陛下聞訊大喜，心裏十分高興，嘉勉你們的單於道：
‘單於聰明睿智，很識大體，不愧為頂天立地的英雄豪傑，言而有信的正人君子。
既然單於願意前來，與我大漢帝國和親，朕非常非常歡迎，十分欣慰。
朕寬宏大量，慈悲為懷。朕體諒至高無上的尊貴單於的苦處，覺得堂堂的單於，放棄曆代祖先居住的富饒廣闊的土地，而屈居在偏僻弱小的康居王國，實在是委屈得很啊！’
陛下於是下旨，特派我陳湯這個小小的校尉，率軍前來，與都護甘大人一道，保護和迎接單於，回到單於祖先居住的故地去。
都護大人和我陳湯等非常擔心，恐怕大軍沒有經過通報前來，會驚動單於的聖駕。
所以我陳湯隻好命令軍隊，在城外靜靜地紮營，不敢招惹單於的雷霆之怒，讓單於生氣。請使節大人千萬轉告單於，冒犯之處，多多原諒，千萬不要多慮！
我陳湯立即請求都護大人，派遣一個人去向單於說明我們的來意。’
‘既然如此，單於就放心了！臣回去以後，一定向單於告訴大人的意思。’
郅支單於的使者甄果粒信以為真，毫不防備的回去向單於匯報了。
然而，郅支單於一向多疑，還是擔心漢軍有詐。漢匈兩國的使節，往來了數次，各自前去探聽彼此的虛實。
郅支單於派人偵察多遍以後，覺得漢蠻軍隊，不過區區四萬人，不值得一提。
郅支單於認為，即使漢軍有詐，也不足為懼，遂對陳湯的話信以為真。
孩子們啊，你們當中，有誰知道，甘延壽，陳湯，為什麽要這樣欺騙郅支單於君臣啊？”舂陵侯劉仁，突然問孩子們道。
7
“我知道！我知道！”孩子們踴躍發言，“爺爺，甘延壽、陳湯這樣做，就是要牢牢穩住郅支單於，不讓郅支單於驚慌逃離，以免我軍功虧一簣。”
“孩子們啊，你們真聰明！估計得非常不錯。”舂陵侯劉仁鼓勵道，“的確如此！郅支單於漸漸相信了甘延壽，陳湯的話語，不打算放棄他堅守的單於城池，立即逃離固守的營壘。
為了繼續加強郅支單於堅守單於城的決心，不久，都護甘延壽，校尉陳湯，又故意向郅支單於示弱，加強郅支單於疏於防備之心。
不久，都護甘延壽，校尉陳湯，特意召見匈奴汗國郅支單於的使節甄果粒等。
校尉陳湯臉色凝重，故意聲色俱厲地責備甄果粒等匈奴使節道：
‘使節貴人，我大漢數萬大軍，不遠萬裏而來，隻為了履行皇帝陛下的承諾，迎接尊貴的單於，回歸故國。
可是至今，我們卻既未見到尊貴的單於一麵，又未得到英雄無畏的單於任何一個肯定的答複。
單於究竟是什麽原因不肯接見我們，這究竟是何原因阻止單於做出決定呢？
使節大人啊，我們心裏，很是忐忑不安。我們害怕，完不成大漢皇帝陛下交付的重任，回國以後，肯定會受到皇帝陛下的軍法懲處啊！
請問使節貴人，單於對我們的請求，一直不予答複，這究竟是因為什麽緣故呢？
貴單於心裏究竟有什麽打算呢？難道是我們禮節不周，禮物不厚重，得罪了單於陛下了嗎？
使節貴人，你們可憐可憐我們吧！
我漢蠻聯軍四萬人，千裏迢迢，遠道而來，如今是人馬疲乏，彈盡糧絕，糧草早已經是非常不濟了。眼看著，我四萬聯軍的軍需輜重，馬上就將消耗殆盡了。
我們全軍上下，是憂心如焚啊！都護大人和本校尉，常常是徹夜難眠，輾轉反側，寢食不安，心裏非常擔心憂慮。
恐怕，拖延下去，連我們大軍回去的糧食給養，也成問題了啊！
哎呀呀，諸位使節貴人，單於遲遲不回話，沒有單於的承諾、回複和你們的幫助，我們可怎麽回去，向皇帝陛下交差複命啊？
如果單於陛下長久這樣拖延下去，恐怕我們將沒有機會，返回去向朝廷複命了。
最後，我們也許就隻有喪命大漠了。
請使節大人告訴單於陛下，讓單於陛下哀憐哀憐我們的可憐處境吧！
敬請尊貴的單於和貴臣們，盡快商議，考慮考慮我們當前的窘困處境，可憐可憐我們的悲慘遭遇，速做決定吧！
使節大人，請告訴單於陛下，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空手而歸啊！’
郅支單於的使節甄果粒，慷慨承諾道：‘大人請放心，本使節回去，一定將你們的實況告知單於。’
郅支單於的使節甄果粒，默然大喜，急忙回去向郅支單於報告道：
‘單於陛下，大喜！大喜！漢軍士氣低落，他們的糧草，如今已經非常匱乏，眼看就要彈盡糧絕，殺馬就食了。
要不了幾天功夫，漢軍沒有了糧草馬匹，一定會灰溜溜地撤退，那時我們再從後襲擊，漢軍就會不戰而敗了。’
郅支單於大喜，更加高枕無憂：
‘甄果粒，吩咐下去，繼續加強對漢軍的封鎖，不要讓一個人，一粒糧草流向他們！等漢軍彈盡糧絕之時，我們再發動攻擊。’
郅支單於堅守城池的決心，更加堅定。”
舂陵侯劉仁停下來，換了換氣。孩子們屏聲靜氣，聽得十分專心。
8
舂陵侯劉仁，長舒一口氣，然後講道：
“當初，郅支單於，剛剛聞聽我漢蠻四萬大軍到來的消息，十分忌憚漢軍將士的強大戰鬥力。
郅支單於本來打算，三十六計，走為上，盡早地撤離單於城，遠走高飛，逃之夭夭。
然後，等我漢蠻大軍撤離之後，他們再卷土重來，重新占據康居王國等西域諸國。
如今，聽了校尉陳湯一番欺騙的話語之後，郅支單於更加堅信，漢蠻聯軍，絕對無法長久地堅持下去。不久，漢軍就會彈盡糧絕，定會全軍撤離。
郅支單於遂決心，憑借自己率領的匈奴汗國大軍的力量，以及歸降自己的大秦（羅馬）兵團士卒的幫助，構築堅固的城池陣地，誓死抵禦遠征軍，與我漢蠻聯軍頑抗到底。
郅支單於的心，安定下來了以後，他就開始加緊布置，堅守單於城。”
舂陵侯劉仁越講越興奮。前巨鹿都尉劉回，數次想插嘴說話，講上幾句，都沒有一絲機會，隻好咂咂嘴，將心中的話咽了下去。
9
舂陵侯劉仁停頓片刻，又繼續講道：
“不想此時，郅支單於的使節甄果粒回去的那天晚上，都護甘延壽、校尉陳湯，已經率領四萬蠻漢大軍，悄悄地跟在甄果粒的後麵，向單於城挺進了。
最終，四萬蠻漢遠征軍，駐紮在了距離郅支單於居住的單於城，僅僅隻有三裏之距的城外。
第二天早上，郅支單於才聽說了蠻漢大軍，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兵臨城下的消息。
這時的郅支單於，才有些驚慌失措，後悔起來。
郅支單於急忙調兵遣將，布置兵力，加緊進行戒備，堅守單於城。
郅支單於命令數千精銳的匈奴士卒，守衛在自己的城頭高處；數千匈奴騎兵，在城下往來巡邏，監視著漢軍的一舉一動。
第二天天大亮，晨霧散去，郅支單於才終於看清楚我漢蠻大軍的陣勢和兵力，不禁大驚失色，愧悔不已。
郅支單於看見，我漢蠻聯軍，已經列好了陣勢，包圍了整座單於城；還有的漢軍大隊人馬，正在源源不斷地向單於城的方向開來。
漢蠻聯軍，隊伍人馬眾多，兵強馬壯，士氣旺盛，軍容威武整齊，西域各國運輸輜重，支援蠻漢聯軍的隊伍，也是綿綿不斷，絡繹不絕。
郅支單於這時，才萌生了恐懼之感，心中有了後悔之意。
然而此時，郅支單於的逃路，已經被我漢蠻聯軍，徹底切斷了，郅支單於早已經悔之晚矣。
郅支單於無計可施，隻得硬著頭皮下令，固守單於城池，並硬著頭皮，鼓起勇氣，主動派軍，向我漢蠻聯軍挑戰。
郅支單於妄想，能夠一鼓作氣，擊潰我初來乍到的蠻漢聯軍，一舉破敵。
郅支單於，一向堅信自己軍隊戰鬥力強大。
於是，郅支單於命令自己最精銳的數千匈奴騎兵，首先向我蠻漢軍的陣地，發動猛烈的衝擊。
郅支單於一心希望，能夠依靠自己的以逸待勞的精銳之師，一鼓作氣地地戰勝我遠來疲憊之師，取得首戰勝利，以打擊我漢蠻聯軍的士氣。
於是，郅支單於披掛上陣，親自率領匈奴軍隊，向漢蠻聯軍的陣地，發動了攻擊。
眼見郅支單於中計，居然敢親自指揮匈奴大軍，主動向我軍陣地發動攻擊，校尉陳湯心內大喜。
都護甘延壽，校尉陳湯遂下令道：
‘諸位英雄豪傑，按照作戰部署，各就各位，立即迎頭痛擊，打擊敵人的囂張氣焰。’
都護甘延壽，校尉陳湯，發布作戰命令以後，各軍迅速行動起來，鞏固好自己的陣勢和陣地，做好應戰部署。漢軍隨時準備著，發動對郅支單於精銳騎兵的有力反擊。”
舂陵侯劉仁，講到精彩之處，那是意氣飛揚，就像一位親臨沙場的大將軍。
孩子們也被舂陵侯劉仁講述的故事感染了，個個熱血沸騰，伸長了脖子，凝神矚目地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