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功臣被害

宇文天雷見她一個嬌怯怯的少女不過舉手投足之間便將十幾名龍精虎猛的突厥武士治得滿地打滾,不要命地慘叫,早嚇了一驚,第一個飛身衝出窯洞。

多羅尊者見他不聲不響一個人先走,心中大罵這人簡直毫無義氣,急將那瘦僧一拉,兩人也爭先恐後逃出窯洞。

李青堯走在最後,後心吃了肅平陽一劍,幾乎跌倒,不顧劇痛,急忙幾個翻滾,竄了出去。

李鉦雙臂一振,飛出窯洞,其他幾人跟在身後魚貫而出。窯洞緊窄,不宜動手,幾人出了窯洞,登時緩出手來。

五毒教主姬玉笙笑意盈盈,翩翩而前,宇文天雷等人見了她手裏的靈蛇劍,已知她就是五毒教主,不覺各自心驚,鬥誌全失。

李鉦斜飛而前,捉住一名未曾染著毒藥的突厥武士背心,雙臂振處,將他直摜了出去。多羅尊者隻一呆,被那武士撞著,大罵聲中,兩人同時跌翻在地。

姬玉笙和紅玉與李鉦並肩而行,又從懷裏取出一包藥粉,嬌笑道:“好啦,這回不用三蠍粉,這回用些斷腸紅,最為應景。”

作勢欲灑。斷腸紅生長在雲貴高原苦寒之所,既可為救命的藥草,也可以變成殺人的毒藥,全靠斷腸紅中配以何種藥物。

李鉦夜入禁宮,被百毒星君偷襲打了一掌,身中劇毒,都靠姬玉笙事先給他吃的食物中加入了特製的斷腸紅粉,才預防了他體內毒素蔓延。

突厥燕然山雖比不得雲貴高原,若有斷腸紅的種子,也可生長。

宇文天雷熟悉藥物毒性,聽了斷腸紅的名字,登時頭皮發麻,躍出圈子,叫道:“失陪!”

拔腿就跑。姬玉笙笑道:“宇文公子,你怎麽這就走了呀?”

一口雲南口音,又清脆又軟糯,宛若風鈴碰響,極為動聽。

多羅尊者等人都是一時高手,見這少女盈盈而來,笑顏如花,真不知她身上有多少毒藥沒拿出來,不由得心驚肉跳,一聲暗號,衝上屋頂。

姬玉笙追了出去,笑道:“怎麽啦呀,多好玩的事兒,怎麽這都跑了呀?”

這一來攻守登時異勢。姬玉笙毒藥開路,李鉦等人乒乒乓乓將前來增援的突厥武士打得七零八落,四散奔逃。

正在這事,隻聽一聲炮響,南城大門開處,一隊王宮親兵衝了過來。

李鉦尚未看清來人是誰,見敵人勢眾,叫道:“玉笙、肅老,咱們衝出去!”

幾人先後應了,正待向前奪路,忽聽王宮親兵中一人叫道:“大膽禿驢,竟敢驚動可汗和可賀敦禦駕,都給我抓起來!”

手中長刀一指,眾親兵即與武士交起手來。

多羅尊者驚得呆了,叫道:“都給我住手,住手!我們是國師的……”

話還沒說完,幾支利箭分頭射來,多羅尊者掀起袈裟,卷打飛舞,借勢竄進人群中,頭也不回,和那瘦僧一道,拔步急奔。

但見領頭一將須發花白,手按鐵槍,連環箭發,箭箭咬肉,轉眼三四名武士倒地斃命。

這一來不但眾武士大驚失色,李鉦、姬玉笙、肅平陽等人更是大為奇怪,不知突厥人為何自己殺起了自己人來,急忙都躲在僻靜處,免為流矢所傷。

原來他們並不知突厥可賀敦看似柔弱不與國政,其實頗有心計。

她知突厥可汗啜利雖是一代英主,但忌憚般若法王的勢力已久,苦不得計以抗之,遂暗自設謀,將突厥四大要塞手握重兵的王室宿將一一暗中換做了突厥可汗的兄弟叔侄之屬。

般若法王雖知四大要塞的守將都已換成了王室宗親,但仍自認為有突厥可汗在手,王城內外,都是自己的門生黨羽,萬一事發,也足以“挾天子以令諸侯”。

四大要塞的駐軍無論如何也要投鼠忌器,有此兩條,足以安枕無憂。

豈知可賀敦頗有膽識見地,以一興一替的說法先說服了控製突厥西北重鎮十二大營的王叔莫脫,然後由莫脫傳書其他三處要塞的守將,將可賀敦之意說明。

四大要塞的守將早對般若法王獨攬朝政心生不滿,更何況般若法王還不是突厥人。這次英雄大會的舉行是般若法王提起。

他本意是給自己擴充實力、準備取突厥可汗而代之,絕非為國著想。突厥可汗本來心生疑慮,王妃將她的計謀一說。

突厥可汗知四大要塞的親兵正在回援,心神大定,立刻允準大會的舉行,還對般若法王“大加讚賞”,為“嘉獎”他“利國利民”之舉,特意賜黃金萬兩,用以補充英雄大會所需,先將般若法王給穩住了。

此時英雄大會才舉行到一半,四大要塞的三十萬鐵騎精兵已將牙帳城圍得水泄不通,可賀敦得到親王回援的密報。

遂遣手下死士持突厥可汗的王印,傳令四門大開,四大要塞的精兵一擁而進,先到南城的正是王叔莫脫,箭射多羅尊者的也是莫脫。

般若法王正穩坐釣魚台,忽聽四門大亂,親兵報知四大要塞精兵盡皆回京,知道圖謀可汗大位的大勢已去,奸謀不成,情急智生,率領國師府的守備親兵,從國師府秘密地道即時逃出牙帳城去了。

當下突厥武士見了王叔莫脫領頭,誰也不敢繼續反叛,都拋下了手中兵器。莫脫一聲令下,眾親兵將投降的武士一一拿下。

人心稍定,忽見可汗的王旗迎風飄展,眾兵連同莫脫在內,全部下馬,山呼可汗萬歲。

可汗與可賀敦並轡而出,可賀敦遠遠見到李鉦,笑著請李鉦等人都近前來,對突厥可汗道:“可汗,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我救命恩人的遺孤!”

李鉦看了,不禁心想:“他做可汗,想來國家大事日日在心,其實過得一點也不快活!一位可汗尚且如此,中原何其廣大,我那位二叔又豈不是感同身受,一樣的不快樂?”

突厥可汗卻哪裏知道李鉦心中這許多念頭,溫言道:“你叫什麽名字?”

李鉦拱手作禮,道:“我姓李,是大唐故太子、隴西郡王李建成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