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虎口脫險

李鉦道:“不管是誰下的令,總和皇帝有關。”

姬玉笙咬了咬牙,道:“好,我就陪你走這一趟,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唉,你可真不是個省心的冤家!”

“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姬玉笙嬌嗔道:“你要去見皇帝,也要吃飽了肚子再去呀。”拿起從禦膳房偷來的食物,道:“都是些粗糧,粗糧扛餓,有些火腿肉,不知你喜歡不喜歡吃。”

“你給我的,毒藥我也喜歡吃。”

看見她肩頭有些木屑,大概是剛才替母親入殮時沾上的,輕輕揮手,替她把木屑拂掉,又摸了摸她的臉,輕聲道:“我說的是真話。”

姬玉笙紅暈滿臉,雙頰發燒,連忙道:“好啦,我信你說的話還不成麽。吃點東西吧。”

兩人這才覺得肚子是真的很餓,狼吞虎咽地抓起饅頭,就著火腿肉吃了起來。吃飽了肚子,姬玉笙道:“皇宮裏我比你熟,我先去探聽風聲,你在這裏做做吐納功夫,養好神氣等我回來吧。”

李鉦道:“你小心點兒,快些回來。”姬玉笙嫣然一笑,道:“放心,我輕功好得很,他們發現不了我的。”

她去了半個時辰回來,興高采烈地對李鉦說:“皇上在西暖閣大發雷霆,把晉王和尉遲恭兩人臭罵了一頓,要殺尉遲恭的頭呢!昨天帶兵來圍攻你的幾個禦林軍統領,都被皇上撤了職,下獄查辦。”

李鉦聽了道:“好,我們這就去見他!”姬玉笙道:“真希望皇上對我的教徒能網開一麵,放他們都回故鄉。我們怎麽去?”

李鉦道:“咱們就這麽堂堂正正地走過去。這裏離皇帝的西暖閣還有多遠?”

姬玉笙道:“倒是不多遠,抄近路不用多久就到了。”

她無不擔心地說:“李大哥,你真的就這麽走過去?”

李鉦笑道:“大丈夫光明磊落,行事無不可被人見。我昨晚在毗鄰西暖閣不遠的冷宮鬧了一場,整個禁軍大概沒有不知道這件事的人,更何況你不是說皇帝還撤掉了昨日領兵的幾個統領麽?”

姬玉笙道:“好吧,就聽你的,他們萬一要來硬的,我這五毒教主也不是白當的,就讓他們見見五毒教的厲害!”李鉦一笑,拉著她的手,兩人一起跳出了圍牆。

皇宮內闕,果真防衛森嚴,兩人剛走了不遠,就遇見一隊盔甲鮮明的禦林軍士兵,見了兩人,大吃一驚,一擁而上,立刻將兩人團團包圍起來。領頭一名軍官喝道:“大膽賊子,竟敢私闖禁宮,還不放下兵器,束手待縛!”

李鉦冷笑一聲道:“我是皇侄李鉦,你們不用緊張,隻管帶我去見皇上,皇上自然不會怪罪你們!”

領頭軍官和他的副手都知道昨晚發生的事,麵麵相覷,良久才道:“你們先把兵器交出來再說!”

李鉦和姬玉笙坦然把劍遞給他,道:“前麵引路!”

那軍官滿心疑慮,道:“我們還是不放心。”

李鉦道:“昨晚那麽多人都困不住我,你們隻有一個小隊,我要走你們能把我怎麽樣?”

那軍官看上去比較老成,想了想,道:“也是。你們跟我來!”拐了幾個彎,把兩人帶到了西暖閣前。

到了西暖閣前,見樓下守衛更多,樓上皇帝正在罵人。原來皇帝親自審問昨晚包圍冷宮的禦林軍衛士,審出這衛士竟是晉王李治私下調動進來,龍顏一怒再怒,樓下的人統統都伏在地上,不敢做聲。

過了一陣,隻聽唐太宗在西暖閣裏大聲喝道:“著晉王李治到國舅府上習律法兩年,未經朕的許可不得踏出國舅府一步,否則立刻奪了他晉王的封號,貶為庶民,流三千裏!”

原來昨晚紛紛擾擾,待事情平息已是三交四更。晉王李治隻怕驚動皇帝,事先特意讓門外侍候的太監給皇帝用上了安息香,外麵鬧得天翻地覆,皇帝卻沉睡在西暖閣中,絲毫不知。

待淩晨國舅高士廉進宮奏事,才將皇帝叫醒,這時一場惡戰已經過去多時,李鉦和姬玉笙已帶著李鉦的母親雲荷藏進了大安宮。

禦林軍搜遍皇宮,也沒見三人蹤影,唐太宗大發雷霆,把門外兩名太監一賜死,一杖脊,趕出了皇宮,同與其事的值班國公尉遲恭罰俸兩年,閉門思過,不與國事政事,後來直到李治登基,尉遲恭也一直再未得重用,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再說管事太監首領見禦林軍帶了一男一女來,連忙過來問,知道是李鉦,尖聲尖氣地道:“好小子,你膽子大著呢!竟敢跑到皇宮裏打架來了!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去稟報皇上!”

不多時見唐太宗在窗口探出頭來,對李鉦和姬玉笙招了招手,管事太監首領下來把兩人帶進了西暖閣。

李鉦和姬玉笙到了西暖閣,見房間裏除了唐太宗之外,還坐著三人,一個是國舅高士廉。

另外一位青年公子,年紀和李鉦差不多,風神俊秀,形容飄逸,身穿白袍,手裏拿著一把碧玉扇子,最後一個坐得離唐太宗最近的是長華公主李軒塵。

那青年公子見了李鉦進來,站起來微笑道:“哦,這位就是大表哥嗎?我是李恪。”

李軒塵也過來和李鉦施禮。李鉦側身隻受半禮,就將兩人攙了起來,道:“按輩分我雖是大伯的兒子,卻是白丁,不敢受公主和吳王的大禮。”

李恪笑道:“小妹說大哥人才一表,知書達理,劍法通神,希望有一天可以和大哥比酒論劍。小弟曾跟隨峨嵋山散人學過幾手劍法,隻怕不入大哥的法眼,徒惹一笑。”

李鉦暗自驚訝,原來峨嵋散人郭騫是和師父明月神尼齊名的一位劍學大宗師,聽說他的劍法到了在花叢中舞劍隻取花朵,不傷花莖的絕妙境界。

明月神尼曾說西南半壁大概以郭騫劍法第一而不作他想,於是拱手道:“不敢。”

李恪和李軒塵跪下叩頭,道:“父皇不必為了昨夜的事生氣,保重龍體要緊。孩兒們就此告辭了。”

太宗點頭道:“你們去吧。朕和你大哥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