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暗中相助
因為在場的幾人，除了水夫人和李軒塵不太懂武功之外，其餘的都可謂是武學行家，六合老人這一招的形勢若然不變，一條臂膊就得給李鉦削了下來。
而李鉦的頭蓋骨也非給他震碎不可。眼看兩敗俱傷的局麵已是無法挽回，卻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了個怪異的變化，變化就發生在那千鈞一發之間！
六合老人的雙掌幾乎快要觸到李鉦的頭頂，而李鉦的劍鋒也刺近了六合老人的琵琶骨，就在雙方全力盡出之時，六合老人的腰眼忽地一麻，氣力登時再也使不上來。
他雙掌摸著李鉦的頭頂，緩緩滑下，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青光一閃，左手五根手指被李鉦齊根削斷！
他本來算計極為準確的，雙掌拍下，兩人之間距離太近，再無可退轉的餘地，這兩掌打著李鉦頭頂，立時便能將他震斃掌下，即使他琵琶骨被李鉦寶劍刺斷，終究是出了口惡氣。
不但殺掉了“不聽話”的李鉦，也報了當年被明月神尼刺傷筋脈、被迫隱居的仇。但由於全身氣力突然消失，這一掌不但無法將李鉦擊斃，反倒仰天跪了下來，接著左手連心劇痛，五根手指離體而飛，當場痛得大聲哀嚎了起來！
李鉦自覺有些莫名其妙，問道：“幹嘛？耍賴嗎？六合老人，你向我行這大禮，我可不敢當，但既然你跪下來向我求饒，我就體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姑且饒你不死吧！”
六合老人怪叫道：“偷施暗算，算什麽好漢！”十指連心，疼得全身發抖。
李鉦“咦”了一聲，道：“你是說我嗎？我可沒空暗算你！你哪個眼睛看見我暗算你了？”
水夫人究竟是女子，心腸軟，見狀急忙上前叫道：“六合先生……”
六合老人強忍劇痛，嘶聲叫道：“好，你們的公子已足夠厲害，老夫沒本事幫你們的忙了！好小子，你給我記著，五根手指，遲早要換你項上人頭！”
身形一晃，已飛出籬笆，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中。
李鉦插劍歸鞘，回顧眾人，冷冷地道：“好，我要走了。多謝大家的救命之恩，不過我還有別的事，請恕我不陪你們了！
水夫人叫道：“公子！……”
李鉦回頭說：“你們還要我和你們一起‘舉事’嗎？”
長華公主李軒塵道：“大哥，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問你是不是要去皇宮刺殺父皇？”
李鉦道：“是又怎樣，不是又如何？”
李軒塵道：“你武功高強，我們無法阻止你，但小妹希望你下手之前好好想想。”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裏，頓時湧滿了淚花。
肅平陽道：“公子你誤會了，我們隻是慚愧報答不了隴西郡王的恩德，你要去做什麽事，我們自是無法阻止你，更不會壞你的大事。誠如公主所言，我們隻是希望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動手不遲。老道想說的是，隴西郡王就你一條血脈，請你珍重。”
“用不著。”
李鉦冷冷地道：“正如你們所說，我要做什麽事，自然會考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用你們來告訴我。我重傷六合老人，是因為他出言不遜藐視先師，我和他的仇怨和你們都沒關係，你們可以放心，我絕不會牽扯到你們的身上來。”這話其實是說給水夫人和長華公主聽的，說完他轉過身就走出了籬笆門。
“肅平陽和公主都說得不錯，人心險惡，做人不能黑白不分。但我依然想去看看他，就算不殺他，也看看他到底想對我怎麽樣。”
想起父母深仇，不由得心頭一陣清冷，趕忙加快腳步。他不知怎樣才能找到皇宮，隻能向著燈火通明的方向走。
走上一個山坡，極目四望，但見西北角上，燈火輝煌，眼前正是當世第一大城和當世第一大國的核心長安城。
他雖不熟悉長安城，但卻知道大凡重要城鎮一到天黑都會實行宵禁，作為帝國的首都，長安城自然也不例外，心中想道：“我就在這樹林裏歇息一晚，明天再進城去，踩好了點，再進宮去看看。要不要殺他，到時候再做決定吧！”
他正望著長安城中的輝煌燈火發呆，忽然有個人從樹林走了出來，微笑說道：“李公子，久違了！”
“咦，怎麽是你？”李鉦吃了一驚，看清楚了來的是誰之後，不由得又喜又驚。
來的這人正是五毒教主姬玉笙，李鉦被她“請”去做客，所以才會中了鐵如意的劇毒，然後才會遇見水夫人等一批父親李建成的當年的隴西舊部。
李鉦對鐵如意此人殊無好感，對巧笑倩兮的姬玉笙卻是想恨都恨不起來。
他正在為自己要不要刺殺皇帝而糾結，見到姬玉笙，反倒宛若見到了一位久違的朋友一般，心中十分渴望和她坐下來好好談談天，說說話兒，甚至聽聽她的意見。中毒的痛苦，早就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姬玉笙星眸一閃，笑道：“我已找你兩天了。”
李鉦忽然道：“哦……剛才是不是你用暗器助我打敗了六合老人？”
姬玉笙淡淡一笑道：“也算不上什麽暗器，隻是一枚小小的鬆果而已。他的身份和名望，還不夠資格領受我們五毒教的暗器。”
李鉦這才回想起來，水夫人那棟小房子周圍確是滿布參天大鬆，如今是金秋九月，樹上掛滿了飽滿的鬆果，就在他和水夫人他們對話的時候，他還看見幾隻可愛的小鬆鼠正沿著樹枝跳來蹦去相互追逐，采食樹上的鬆果。
懷著十分複雜的心情，李鉦道：“你說你已找了我兩天？”言外之意，卻是為何直到現在才露麵。
姬玉笙道：“不錯。你中毒受傷之後，我擔心你雖服了解藥，毒素一時還難以清除，所以想給你送幾丸我親手秘製的補藥，助你早日清除餘毒。你那幾位朋友的武功雖然不錯，在江湖上的名氣也不小，卻都沒發現我的到來。我想知道他們到底想要你去做什麽，所以才一直藏在樹上，暫不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