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五毒教

劍虛腿實,那女子猝不及防,手中怪劍幾乎給他踢飛,疾地一個“鳳點頭”,劍刃一翻,唰唰唰連進三招,上刺顱腦,中刺肚臍,下刺雙腿。

李鉦雙臂一振,騰空飛起,落在那女子背後,那女子聽得腦後風生,纖足一點,淩空前撲,袖子揚起,飛出三把匕首。

李鉦伏地一滾,匕首從他頭頂飛過,翻起身時,雙指一夾把最後那把匕首夾了,反手一揮,匕首飛出,那女子嬌軀一閃,啪的一聲,那把匕首插進了一株大樹的樹身,直至沒柄。

那女子叫聲“好!”陡然從空飛下,身形一長,怪劍旋風疾掃而至,倏忽之間,連換了幾招。

但見那女子嬌喝道:“我的暗器又來了!”沙沙聲響,這回飛出了一把細如牛毛的銀針。李鉦長劍迎風疾舞,叮叮叮叮之聲不絕於耳,那把飛針給他劍光震得四處飛開。

李鉦正要上前,隻聽那女子笑道:“三口匕首,一把飛針,不足以貽笑方家!暗器來了!”

水袖飛舞,飄飄若仙,陣陣香風飄過,三枚鐵蓮子和兩支鳳眼鏢帶風飛來。李鉦倒翻三個筋鬥,鐵蓮子和鳳眼鏢擦著身體飛過,落進了湖水之中。

那女子笑道:“好!”身形擰轉,纖腰扭過,奪奪奪,三個拳頭大小的金鈸又告出手。

三口金鈸之間,還夾著兩把鐵蒺藜。

李鉦不禁大為頭疼,道:“她身上藏得了這麽多暗器?”

他不知那女子身上的衣裳看似單薄,卻是獨門秘製,暗器無數,都藏在衣服裏中。

他知那女子劍法神妙,暗器手法神鬼莫測,但功力卻在自己之下,當下深吸口氣,迎著那女子中間飛來的金鈸輕輕一點。

金鈸盤旋飛開,將其他兩麵金鈸也一同碰落在地,長劍回旋疾格,把四把鐵蒺藜全部打飛,但見那女子素手輕揚,三支透骨釘又已成品字形迎麵打來。

李鉦一個閃身,向左躍開,那女子似早已料到他有此一著,暗器發出,手法暗運,第一支追魂釘被李鉦打落。

第二支追魂釘飛近李鉦身前,卻突然一偏,在半空中轉了個小彎,颯地一聲,從李鉦肩頭擦過,把肩頭的衣服劃了個三寸來長的口子。

李鉦振劍一繞,不敢逼前,那女子又是皓腕連揮,飛出了三枚鐵菩提,兩枚給李鉦打落。

第三枚擦著李鉦耳旁飛過,李鉦聽得耳畔風聲勁急,不禁嚇了一跳,驀見那女子把手一揚。

這回發出來的卻是三枝甩手箭。緊接著蜈蚣針、蝴蝶鏢、鐵念珠、圍棋子、回旋尺、銀光銼……一樣樣大大小小的暗器層出不窮地從那女子手中飛了出來。

李鉦長嘯一聲,倏地騰空飛起,讓過暗器,青光一閃,長劍已刺到那女子身上,那女子怪劍斜刺,嬌軀向下一塌,拍出一掌,直襲李鉦要害之間。

李鉦倏地劍鋒一轉,截她臂彎,左手一錯,中指彈出,當的一聲,那女子手臂酸麻,怪劍脫手飛出,長身急起,左掌一托他肘尖,右手變爪擒拿,隻一鉤就鉤著了李鉦臂膊。

李鉦控背合胸,突然一個退步,劍柄倒轉,斜撞那女子“笑腰穴”,那女子晃肩急退,嗤的一聲,左袖被李鉦五指勾著,撕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直流。

李鉦眼光一掃,隻覺玉光逼人,心中一愣,那女子嗔道:“好個小壞蛋!”

身形疾起,雙掌翻飛,或勾或掌,或指或抓,或按或拍,或點或拿,閃電般連發了十幾招!

李鉦撕破了她的衣裳,心中頗為過意不去,見她空著雙手,也不用寶劍,以掌對掌。

那女子身形如電,詭譎難防,李鉦潛心凝式,那女子怪異詭譎的招數每每被他化解。

那女子倏地身形飛起,十指之上不知何時套上了十個亮閃閃的鋼環,向李鉦頭頂猛擊。

李鉦見她十個手指烏光閃閃,情知有毒,不敢硬接,身形移動,斜掠飛開,反手一掌拍到那女子肋下。

那女子聽風辨招,肌肉陡然內陷,躲開這一擊,嬌喝一聲,左肘下沉,向李鉦撞去,罵道:“輕薄小鬼,盡使這些不要臉的手法!”

這時兩人已是欺身近搏,李鉦觸手所去,那女子不得不縮身退開,李鉦瞧見空檔,五指一勾,又拿著那女子手腕。

那女子氣急敗壞,道:“壞蛋,還不鬆手!”哎喲一聲,被李鉦掌力推了個倒栽蔥!

但那女子將要倒地時,右手飛出五個鋼套,兩人離得甚近,李鉦躲閃不及,也是哎喲一聲,鼻子中招,腦門酸脹,眼冒金星,蹲身捂鼻,直是疼痛無比。

那女子從地上爬起,見他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噗哧一笑。李鉦怒道:“暗箭傷人,算什麽好漢!”

那女子巧笑倩兮,緩緩上前,道:“咦,我明明是一個弱女子,什麽時候變成好漢了呀?”

李鉦哭笑不得,摸著鼻子,一句話也不說,轉身就走。那女子追了上來叫道:“喂喂喂,你真的生氣了啊,這就走了呀?”

李鉦無端端惹了一肚子悶氣,捂著鼻子回頭道:“難道等你的暗器來‘招待’我啊?”

那女子又是一笑,道:“好啦,男子漢大丈夫,別這麽小氣好不好啦?來,讓我看看你的傷,對不起啊!”

走到身邊,不由分說,拿開李鉦捂著鼻子的手仔細看了看,掩嘴笑道:“乖乖,不好了,破相了,嘻嘻。”

李鉦聽她說話聲音嬌憨可愛,吐氣如蘭,心中的悶氣竟不知不覺地消了大半。

但見那女子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瓷瓶,微笑道:“好啦,我騙你的。不過被我的鋼套撞了一下,染了點兒毒,青了一塊,不會破相的啦。我拿藥給你擦一擦,一兩個時辰就沒事啦。”

李鉦被她逗得啼笑皆非,想發火卻又發不出來,乖乖地讓那女子給他擦了傷藥。

那傷藥十分靈驗,一敷上鼻,清涼入心,沒過片刻,果然疼痛立減,腦門的酸脹之感也漸漸消散了。

那女子笑道:“我沒騙你吧。”李鉦道:“你這人真是脾氣古怪。”

那女子笑道:“什麽脾氣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