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chapter27

第27章 chapter27

吃醋?

鄭叮叮想反詰,但說出口的話卻是:

“我不能吃醋嗎?”

寧為謹無謂地笑了一下,一字字地說:“這個醋有什麽好吃的?”

鄭叮叮說不出話來了,細想一下,寧為謹說的有理,她有什麽好吃醋的,因為他要給十八歲的小姑娘切割纖維瘤?或者是有個自我感覺不錯的舒醫生因為他跑到自己麵前唧唧歪歪的?

這都不是他的錯,她很清楚這點,但心底潛藏的那點煩躁隨著他風輕雲淡的態度竄得更高。

鄭叮叮拉了拉安全帶,繼續撇過頭,不理會寧為謹。

寧為謹放了點舒緩的音樂,調低了車內的溫度,但這對鄭叮叮來說沒有多大效果,她的心情依舊不好。

“你上次問我清不清楚舒怡然對我的感情,我承認有一部分話是撒謊了。”寧為謹說,“準確地說,我大概清楚她對我有好感,但我沒有重視,過問,更別說深究了。久而久之,我也不確定她現在對我是什麽感覺。畢竟,我沒那麽自作多情,會認為所有的女孩子都無條件地一直喜歡我。”

鄭叮叮轉過頭來:“那你今天應該看清楚了?舒怡然醫生還是對你癡心一片。”

“這個我不能阻止。”

鄭叮叮瞪了寧為謹一眼:“你挺享受的是吧。”

寧為謹緩緩地移動方向盤,認真地說:“我對她沒有感覺,何來享受?我指的是我不能操控對方的情感。”

“你可以徹底拒絕她。”

“她從沒有向我開口表達過什麽,我要拒絕什麽?”

“算了。”鄭叮叮說,“你總有自己的一套說法,我說不過你。不過,寧為謹,你不喜歡人家應該和她說清楚,省得浪費她的時間,要知道女人的青春有限,有時候不徹底拒絕,放任自流,是很殘忍的。”

寧為謹頓了頓:“以前我找不出合理的理由拒絕,但現在有了。”

“什麽?”

“這個理由是,”寧為謹慢條斯理地說,“鄭叮叮是個很愛吃醋的女人。”

“……”

寧為謹騰出一隻手,輕輕按了按自己的額頭,表示有些無奈。

“你是第一次應付愛吃醋的女人?”

“怎麽說?”

“因為你的反應,讓人……心情好差!”

寧為璿洗完澡,跑下樓,看見寧為謹站在窗口接電話,似乎在說工作上的事情。

沙發前的那張長幾上,寧為謹的商務筆記本正開著,寧為璿一邊用毛巾擦頭發,一邊盤腿坐上沙發,餘光喵了喵寧為謹的筆記本,上麵開著兩個頁麵,一個是手術演示的ppt,一個是某個搜索網站,寧為璿點了點那個搜索網站,意外發現寧為謹正在查找一個很大眾的問題。

“女人吃醋的時候,男人應該做什麽?”

寧為璿撲哧一笑,心想寧教授這情商沒救了。

寧為謹結束電話,轉身走回來,寧為璿直接告訴他:“女人吃醋的時候,男人應該做的就是將她緊緊抱在懷裏,用最溫柔最深情的語氣告訴她,小傻瓜,我的心不大,隻裝得下一個你。”

“誰讓你偷看我的東西?”

寧為璿甩了甩頭發:“裝什麽呢,我都看見你在查什麽了,這麽簡單的問題還用得著查嗎?你妹這裏有一堆現成的答案。”

寧為謹不理會她。

“叮叮吃醋了?”

“不是。”寧為謹淡淡地否認,“她沒有那麽幼稚。”

“這和幼稚不幼稚沒關係,女人都很小心眼的,希望自己的男人隻看自己,不看別人。”寧為璿說,“而你這個職業呢,注定是會讓對方感到不愉快的。”

“單純的工作,有什麽值得介意的?”

“那我們假設,如果叮叮是泌尿科的醫生,她每天都要摸男人的那裏,你會不會感到不舒服。”

寧為謹直視屏幕,冷峻的眉眼隨著寧為璿的這句話變得凜冽了一點,片刻後說:“我應該不會讓她有這個機會。”

“這就對了嘛,你看你連想一想都覺得不舒服是吧?將心比心,你每天摸那麽多女人,叮叮肯定沒安全感。還有,那個厚臉皮的舒醫生還和你待在一家醫院,你簡直是砧板上的一塊肥肉,誰做你的女朋友誰就得提心吊膽的,怎麽可能不多想?”

“我希望她對我多一點理解和信任,看事看物的角度能成熟一些。”寧為謹伸手取過桌子上的煙盒,不冷不熱地說,“這樣在相處的過程中能減少很多沒必要的矛盾。”

寧為璿奪過他手裏的煙盒,扔在一邊:“天,你能不能稍微看點愛情小說補習一下,這個時候竟然還要求女方成熟,理解和信任?你趕緊收回那些惹人厭的大道理吧,直接抱住她哄就行了。”

寧為謹拿回自己的煙,在寧為璿的腦袋上輕敲了一下:“洗完澡記得將浴室清理幹淨,不要留下頭發絲。”

他起身走開。

寧為璿氣惱:“我詛咒你一輩子得不到叮叮的心!”

寧為謹抽出一根煙,行雲流水地煙盒扔回長幾上,丟下三個字:

“不可能。”

隔天一大早,鄭叮叮收到了寧為謹的一束,還附帶一張卡片,上麵寫著一串字:

“我說過除了你,我沒有占過其他女人的便宜,那句話是真的。鄭叮叮,對我來說,和她們的接觸隻是工作,不可能產生任何別的想法。”—寧為謹。

鄭叮叮愣怔,讀了兩遍後,發了個短信給寧為謹:“你什麽意思呢?”

過了一會,寧為謹回複:“你沒有讀懂?”

“你可以再直白一點。”

“直白一點就是,在我的職業生涯中,接觸過的無數女病人,隻有幫某個名叫鄭叮叮的女患者檢查身體的時候,產生了一次絕無僅有的遐想。”

鄭叮叮耳朵上的一抹紅急速蔓延到脖頸,敲了一個“禽獸”過去。

將手機丟開至一邊,鄭叮叮打開一包話梅,取了一顆放在嘴巴裏,酸汁在口腔裏化開,鄭叮叮忍不住皺起眉頭,腦海裏突地浮現一個念頭:寧為謹送和卡片,算是事後安撫?

不會吧?

不是吧?

不該吧?

午休的時候,寧為謹來了電話。

“早晨太忙,沒有時間和你多說。還喜歡嗎?”

“嗯。”鄭叮叮輕輕地應了一聲,然後確認,“你說的那番話到底是真是假,你真的在幫我檢查的過程中偷偷地那啥了?”

“嗯,不過隻有一次。”

鄭叮叮壓低聲音:“寧為謹,沒想到你是一隻披著人皮的狼,虧我還當你是正直,專業的外科醫生,你竟然在檢查的過程中想了不該想的。”

“你會介意嗎?”

“當然,誰能保證你以後不對其他女病人有遐想。”

“絕對不會。”言簡意賅的四個字。

“你人麵獸心,誰相信你的保證?”

那頭的聲音微微頓了一下,隨即說:“其實那一次是個意外,你的反應太大了,幹擾了我的思想。”

“我……有什麽反應?”鄭叮叮不敢相信寧為謹竟然將責任推到她身上。

“你的身體不停地發抖,呼吸急促,皮膚熱得快燒起來了。”

“寧為謹,明明是你心術不正,你還怪到我頭上?”

“好,我承認自己那一次的確不夠專業。”他淡淡地承認。

“下不為例。”

“下不為例?”他又停頓了一下,認真地說,“我隻能保證下一次幫你檢查的時候,盡量集中精神,心無旁騖,不過前提是你的反應不能過於激烈。”

“……”

鄭叮叮正欲反駁,寧為謹那頭傳來護士的聲音“寧教授,二十八床的患者術後出血了!”

寧為謹和鄭叮叮說了一聲,然後掛下了電話,快步走去處理工作。

二十八床的患者術後咳嗽不止,導致結紮的絲線滑脫而引流出血。

寧為謹俯身,用手指捏住引流管檢查了一下出血的情況,然後調整引流管的位置,重新加壓包紮,並讓實習生去請呼吸科的專家過來會診。

緊急處理完畢,寧為謹走出病房,回到辦公室寫電子病程。

舒怡然進來的時候,看見寧為謹全神貫注,安靜地敲著鍵盤。

“寧師兄。”

寧為謹回頭過來,看見是舒怡然:“有什麽事嗎?”

“我有話和你說,你現在有時間嗎?”舒怡然勉強地扯了一個微笑。

“工作上的事?”寧為謹的口吻淡漠。

“不是,是私事。”舒怡然說,“我們可以去外麵談嗎?”

住院部外有個康複園,綠意濃濃,景觀不錯。

寧為謹和舒怡然走過橋,邁進長廊。

“其實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麽。”舒怡然說,“從大學到研究生到醫院,我一直追隨你的步伐,將你看作唯一的目標,這麽多年了,我想所有人都看得出我對你是什麽感情。”她停下腳步,伸手拉了拉寧為謹的袖子,輕聲道,“我問你,你知道嗎?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寧為謹沒有說話。

“其實我本來不會來人民醫院,這裏的工作壓力太大了,之前我父母幫我聯係好了一家康複醫院,但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還是來這裏,而且被分配到最辛苦的急診科室。”舒怡然說著澀笑了一下,“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謝謝你欣賞我。”寧為謹神情變得嚴肅,“不過,我們並不合適。”

舒怡然的目光瞬間黯淡到了極致,拽著寧為謹袖子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

“為什麽不合適?”她克製住眼淚,一字字地反問。

“舒怡然,你有一點和我很像。”寧為謹冷靜地說,“那就是你很驕傲,甚至有點以自我為中心。”

舒怡然的眼淚突地跳出眼眶,第一次真正從寧為謹這裏得到評價,竟然是這樣一句。

“我沒有資格批評你。我隻想告訴你,正因為你和我都有這個缺點,我們的相處不會愉快。”

“那如果我不是這樣的呢,我改呢,你會喜歡上我嗎?”她對著寧為謹近在咫尺的臉,心驟然地一懸。

“你不需要為了我而改變自己,改了也就不是真正的你了,有意義嗎?”他垂下的眼眸半點溫度都沒有。

舒怡然緩緩鬆開手,冷笑了一下:“也是,為了迎合你而改變我自己,我可能也沒有把握。寧為謹,我錯在自己會錯了意,我以為自己在你心裏是有分量的,你不會再找到比我更合適的人,我一直等你,一直等下去,而你有一天也會回頭看我。”

“如果我真的對你有感覺,我不會讓你等那麽久,即使工作再忙,我都會抽出時間對你說清楚,將兩人的關係定下來。”

舒怡然的眼神越發悲涼,她突然發現自己完全不了解寧為謹,她以為他是個對學術癡迷的男人,在他的人生裏,醫學,工作是第一,感情排在後麵,因此她願意一直等他,默默地等待,等到一個最適合的機會再表白,他一定會接受,卻沒想到他也是會有感情的,隻是他的感情不是隨隨便便給予的,給予的對象更不會是她。

“那個,女病人?”舒怡然木然地問,“你對她是什麽感覺,你真的動心了?”

“那是我自己的感情,不需要對除了我和她之外的任何人交代。”

“寧為謹……你真的是個薄情寡義的男人。”舒怡然說,“我今天算是明白了。”

“你完全可以這麽認為,並且不要再將寶貴的時間再在一個對你薄情寡意的男人身上。”

寧為謹淡淡地說完,轉身,徑直走回住院部。

陽光下,他如冰雪般的白袍耀眼無比,卻是她永遠可望不可即的,她的眼睛刺痛無比,緩緩閉上。

她不甘心,如此漫長的單戀歲月換來這樣一個不完滿的結局。

鄭叮叮下班的時候,寧為謹的車子就停在公司門口的空地上。

鄭叮叮上了車,寧為謹問:“氣消了沒有?”

“沒有,我的胸口還是悶悶的。”

“需要我幫你檢查一下嗎?”

一提到檢查,鄭叮叮就立刻變得敏感,差點本能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不需要。”

寧為謹一邊啟動車子一邊說:“照例說,你做了手術,等情況穩定後應該維持三個月一次的複檢,如果有突發的異樣症狀出現,要立刻赴院檢查。”

鄭叮叮正要說什麽,寧為謹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我就在你身邊,所以不必那麽麻煩,隨時可以找個地方幫你做詳細檢查。”

不知是不是鄭叮叮的錯覺,自從識破了寧為謹的人麵獸心,她感覺他口中的“詳細檢查”四個字聽起來頗有深意,如果再加上“你懂的”三個字,就是標準的邪惡了。

“我是認真的。”寧為謹看了鄭叮叮一樣,表情,語氣毫無違和感,“別想太多。”

“……”

鄭叮叮感覺自己的皮膚又要燒起來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鄭叮叮的胸口越來越悶,尤其是疤痕那個位置又癢又疼,忍不住想伸手去撓一下,她皺了皺眉,感覺有些不妙。

到了公寓樓下,寧為謹再次問:“需要我幫你看一下嗎?”

……

借著迷你電筒的亮光,寧為謹幫鄭叮叮檢查了一下胸口突如其來的症狀。

寧為謹伸手輕輕按壓鄭叮叮的左胸邊緣,的疤痕,有細小的疙瘩附著,疤痕邊緣有幾粒細小的紅點,顏色鮮紅。

“你塗了什麽東西?”

“就是皮膚科醫生開的藥膏,沒有別的……哦,對了,我換了一個沐浴露,會不會是這個關係?”

“胸口的疤痕過敏了。”寧為謹的指腹貼著那道疤痕,一點點地描摹外緣。

鄭叮叮低頭,小心翼翼地問:“那怎麽辦?”

“讓我再看一下。”寧為謹調整了手電筒的位置,讓光束往左下方傾斜了一下,“你往後靠一點。”

“……”鄭叮叮不由地緊張起來,雖然寧為謹看起來很認真,嚴謹,但她卻不能全神貫注,他的手指貼在她皮膚上實在太有存在感,每一寸的移動都激起她的雞皮疙瘩。

寧為謹突然抬頭,看了她一眼,點破了一個事實:“你的身體發抖,呼吸急促。”

“沒有。”鄭叮叮斷然否認。

“是嗎?”寧為謹的眼眸似可以看穿一切,像是黑夜的一束火光,“我提醒過你,檢查的過程中不要有過激的反應。”

鄭叮叮屏氣斂息。

“否則我不能保證自己不去想其他的事情。”他低下頭,繼續認真地看她疤痕收縮的情況,聲音逐漸變沉,“你不想被我占便宜的話就乖一點。”

“……”

“好了。”寧為謹鬆開手,關上電筒,“附近有二十四小時的藥店嗎,我去買點藥。”

作者有話要說:馬航的消息令人壓抑,難受。

再次意識到,活著,和親人一起活著就是最幸福,最溫暖的事情,沒有之一。

久違的寧教授和叮叮的美胸時間,寧教授為了自己將來的福利真的太急切。

最近*很抽,後台很難登陸,更新總是不成,如果大家看見了記得冒出水麵,告訴我,我不是一個在戰鬥……淩亂狀。

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