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醉酒
“誒呀，就是這事水太深了！你別管了！”
裴乾一臉為難，但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不想讓我摻和進去，也是真的為了我著想。
因此我更加確定這事和裴敬堯脫不了關係。
“賠錢，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江老閣主既然是被冤枉的，那為什麽不能管？我們還修什麽仙論什麽道？”
我故意說的義正言辭，一是像裴乾表明我會繼續查下去的決心，二也是希望他可以考慮到這一點。
“老大！這事真的不能管！總之你信我的，我先走了！”
“喂！賠錢！賠錢！”
裴乾扔下一句話轉頭就跑，任我怎麽叫他他也不回頭。
“好你個小子！你當心別被我抓著！”
我大聲喊了一嗓子，緊接著背後就傳來了一個我十分熟悉的聲音。
“你要抓誰啊？”
“師父！徒兒誰也不抓！徒兒就是說著玩呢！”
我轉身就頂了個笑臉，無論師父找我是什麽事，裝乖總是沒錯的。
“師父，你老人家怎麽親自出來了呢？你出來多久了？”
我在想師父有沒有聽到裴乾的話，如果他聽到了是不是會覺得這事確實不簡單，覺得我們碎星穀也應該出上一份力呢？
“不親自出來也見不到你啊，我派去找你的人都回來了，你又跑哪去了？”
師父很是嚴肅的看著我，問的我有些尷尬，扯了扯嘴角笑著開口。
“師父，徒兒這沒有亂跑，我這是伸張正義，這不就是忙著查找真凶嗎！”
我說的義正言辭，還不忘拍了拍胸脯，一副大義淩然的模樣。
“你？你先跟我滾進來再說！”
看著師父拂袖轉身，我急忙跟了上去。
“師父，你怎麽又生氣了呢？師娘說了，人不能總生氣，會老的快！”
“少來這一套，別想著把你師娘搬出來！”
“師父！徒兒哪有搬師娘出來壓你的意思，你真的想多了！徒兒是怕你氣壞了身子，那我就太不孝了！”
“你？”
師父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冷哼一聲就推開了房間的門，我緊跟著走了進去。
“你的尾巴還沒進來嗎？”
師父剛一坐在椅子上就沉聲說著，聽的我有些糊裏糊塗。
“師父，我沒有尾巴啊，我們也沒被人跟蹤，不然我能發現的。”
我說的認真，也實在是沒有反應過來，緊接著我就見師父是被我氣著了，黑著臉一揮袖子我身後的兩扇門板就關上了。
聽著那關門聲我抬手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著。
“師父，我剛剛沒聽明白……”
“你又何止是剛剛沒聽明白，你什麽時候聽明白過？我不讓你插手瀾月閣的事，你可聽了？”
“誒呀師父，我就知道你找我是為了這件事，這你就別管了，江老閣主既然是被冤枉的，那我沒覺得我做的不對……”
“你給我閉嘴！死性不改！”
我的話被師父打斷，他憤怒的抬手砸在了桌子上，震的桌上茶杯茶壺發出聲響。
“還要為師怎麽說，你非要搭上整個碎星穀是嗎！”
“師父！徒兒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這個意思，那你又是什麽意思？我說了，其他的事你胡鬧就算了，但這件事不行！”
師父的態度比之前堅決，我看的出他在很刻意的回避著他自己的那顆正義之心。
“師父隻是為了保護碎星穀嗎？所以可以不論是非黑白，即使江玄城沒有殺害蘇易寒，你們也要讓他一命償一命嗎？”
我收起了玩鬧的一麵，皺著眉頭看著師父，隻想問出一個真切的回答。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師父異常冷靜，但我卻第一次看到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我說到了他的心裏，讓他無法麵對自己。
“徒兒知道，但徒兒不明白，所以想求師父答疑。”
我態度堅決的補充著，我師父被我的堅決震撼，他就這樣看著我，那眼神裏的陌生感越來越多。
“蘇易寒的命是命，江玄城的命就不是命嗎？師父從小教導徒兒的不是讓我昧著良心去躲開真相，更不是讓我的劍指向任何一個好人，這麽多年以來，師父從來都是言傳身教，可為什麽今日師父要教我去昧著良心助紂為虐呢！”
我的情緒變得激動，一口氣說了很多，師父看著我的眼睛瞪的很大。
“好，那為師就告訴你為什麽，因為這個事不是你我，甚至不是碎星穀能管的，這渾水我們趟不起。”
師父的話音落下，轉身就走去了窗前，而我對他的回答並沒有感到意外和震驚，似乎在我心裏已經猜到了會是這樣，
而能讓各個門派都不願意出頭為江玄城說一句話，那就隻能說明是有人在控製他們，一旦為江玄城出了頭，那就是下一個成為眾矢之的的。
我看著師父的背影，似乎能理解他，他隻是在自保。
“師父，我……”
“好了清兒，你一定覺得師父這樣做丟了仙門正道的臉吧，不過沒關係，隻要你們都能好好的，我也顧不了那麽多，接下來幾日你就留在房間裏吧，別怪師父。”
他話音落下就這樣從我眼前離開，頭也沒回，緊接著房門就被人在外麵關上，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門外肯定有人在看守。
一時間我也懶得去想太多，各種念頭接踵而來，弄得我心煩意亂，我隻想把這些都拋開。
我走到床邊盤膝而坐，原想運轉靈力調整氣息，可雙眼剛剛閉上就因為煩躁而被打斷。
“煩死了！”
我低吼一聲向後躺在了**，我的腦子裏都是江忱桓那晚的眼神，耳邊又都是師父剛剛說的那些話。
我嚐試著回想上一世的記憶，卻發現這一次很多東西都變了，我無法根據自己的記憶去推算出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這也是讓我無法安心的因素。
思來想去哪哪都不對勁，我實在放心不下江忱桓，也放心不下我師父，不知道為什麽，上一世師父離世的記憶越來越清晰。
於是我走到門口將門打開，腿都還沒有邁出去，在我的麵前就出現了兩隻手攔在了那裏。
“師兄，師父說不讓你出去。”
“兩位師弟，我有重要的事一定要出去，要不我們商量商量？”
“師兄，還請不要讓我們為難了，師父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嗐，沒事的，你們就說都是我一個人的問題，你們就是被我給蠱惑了，行不行？”
我很是期待的好一頓討好兩位師弟，可結果都是沒用，這兩個小子看得我緊緊的，別說是房門，我連窗戶都試過。
“大師兄，就暫時委屈你了，請你諒解！”
扔下一句話他們轉身就走了出去，我就親眼看著自己再一次被關在房間裏而沒有什麽辦法。
總不能因為要出去就對自己的同門師弟下手，那樣我才是真的沒有辦法和師父交代。
所以不論我此時心裏多麽亂，思緒多麽雜，我都要靜下心來等消息。
一轉眼兩個時辰過去，終於熬到了天黑，我坐在桌前百無聊賴，一手撐著桌麵托著下巴，一手一下一下的敲著桌麵。
“師父啊，你不會這麽狠吧，這都什麽時辰了，飯都不給我吃了嗎？”
原本想著趁有人送吃的混出去，現在看來這個打算是又泡湯了。
就在我已經決定認命的時候門外就傳來了動靜，還以為是師父回來了，我急忙做了個乖巧的樣子等著，想著為自己下午的態度和師父道個歉。
承認一下是自己心急了再好好的勸勸師父，如果能幫到瀾月閣也算是意外收獲。
但我聽了聽這動靜似乎不對，反而更像是有醉鬼闖了進來。
“老大！老大我來找你！”
“裴公子你不能進去，你不能進去的。”
“讓開，你們讓開，我是來找我老大的，你們為什麽要攔著我！你們也要管我嗎！”
“裴公子，這……”
我在門內聽著有些不對勁，合著這醉鬼竟然是裴乾，他不同於往常的語氣仿佛都在告訴我他經曆了什麽傷心的事。
而裴乾畢竟是乾清門的人，更是那裴敬堯的獨子，因此我那兩個師弟對他格外客氣，我也聽出了他們的為難，於是直接打開了門。
“大晚上的怎麽這麽吵啊，發生了什麽了？”
我故意提高了音量，裴乾一見到我就胡亂推開了擋在他前麵的人向我奔來。
“大師兄，你看這可該如何是好？”
“沒事沒事，交給我，你們放心我不走，我就在這兒。”
“老大！”
裴乾腳下一滑就這樣摔在了地上，我見狀急忙將他攙起又扶他一起坐在門口的台階上。
更是因為這樣我的一隻胳膊就被他緊緊的抱住，緊接著他就哭了起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裴乾哭，包括上一世，我直接愣住了。
“為什麽會這樣呢，我也是個人啊，他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怎麽從我嘴裏說出去就是忤逆就是不孝呢！”
“賠錢，你先別哭，這男兒有淚不輕彈啊。”
我不知道怎麽安慰裴乾，但我卻可以更加肯定幕後黑手與裴敬堯脫不了幹係。
裴乾之所以會這樣，一定是因為他和發生了衝突，甚至可能還挨了打。
我看了看裴乾還紅腫著的臉頰不禁唏噓，同時更大的疑惑和不好的預感也湧上了心頭。
“老大，老大你說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