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耙耳朵
陸允的話說完了。
眾人卻陷入深深地沉思中。
一名女子問道：“我真的可以走嗎？”
“你叫小蓮對吧？”陸允翻出一紙文書，“拿錢來，你自由了。”
小蓮喜極而泣，快速衝進房間，不大一會兒，抱著個小盒子出來，打開盒蓋，稀裏嘩啦的倒了一桌子。
這都是平時客人的打賞，碎銀子，小首飾，還有一張二百兩的銀票。
她十六歲進了紅袖招，攢了三年的積蓄，就想著給自己贖身。
陸允看了看，隨手抽出那張麵值最大的銀票，然後將那張賣身契遞給了小蓮。
“恭喜你，你自由了！”
小蓮捧著賣身契，喜極而泣，“我終於為自己贖了身……”
賣身契被她顫抖的手撕成了碎片，蝴蝶般翩翩散落。
哭過，慢慢平靜下來，對陸允屈膝行了個禮，走出了紅袖招，仰麵朝天，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氣。
好久，才睜開眼睛說道：“自由的呼吸，真甜……”
眾人看著小蓮，看著她又一步步的走了回來，在陸允麵前跪下。
“少爺，這死契小蓮簽了，不為別的，有朝一日，小蓮若真如少爺說的那樣，洗刷了自己的恥辱，今生也就無憾了。”
陸允微微一笑，“頂多一年，你就會為你現在的決定而驕傲。”
小蓮站在了陸允身後。
接著，連俏、雲香，也站到了陸允身後。
一張張賣身為妓的契書被撕碎，換成了普通死契。
陸允想法簡單粗暴，想跟著我吃香喝辣，必須是一條心。
什麽誓言都沒有死契有用，因為那個時代，死契就相當於把命抵押了出去。
如果真的幹出了什麽傷害動家利益的事情，東家就是殺了她們，官家也無法追責。
最後，三名年紀偏大的姑娘還是選擇了離開。
陸允即刻為她們送行，然後叫來了龜公。
龜公體瘦麵白，一臉奸相，但能說會道，是個精明的人，一眼便看出陸允氣勢非凡，二話不說，便在死契上摁了指印。
“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接受身份的轉變，紅袖招的牌子換了，就叫‘紅袖’藝館，從現在開始，你們便學習琴棋書畫，最重要的是鍛煉酒量。”
“鍛煉酒量？”顧緋煙滿臉疑惑，搞不懂陸允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陸允嗬嗬一笑，“沒錯，就是酒量，你們不僅要把自己的酒量練好，順便還要琢磨，怎麽樣能讓來這裏的客人喝下更多的酒？”
姑娘們蒙圈了，這是什麽操作，喝酒就能賺錢麽？
陸允哈哈笑著，雙手負在身後，斜視四十五度，一臉高人行事，高深莫測的表情出了紅袖招，迎麵便遇上了蘇環兒帶著小蘭急匆匆趕來。
“聽說你買下了紅袖招？”蘇環兒臉色明顯有些不悅。
陸允立刻明白，肯定是被燕七給賣了！
“夫人，你聽我說。”陸允多少還是有些心虛。
麻蛋，真沒看出來，老子竟然還是個耙耳朵！
陸允吐著自己的槽，換上了一張諂媚的臉。
蘇環兒手指掐著衣袖，臉色微紅，極不自然的說道：“相公這是在怪……我沒有盡到妻子的責任嗎？”
陸允一愣，“夫人你這話說的，我……”
我能說的確如此嗎？從成親到現在夫人都不肯招我侍寢，長夜漫漫，連青蛙都他娘的在嘲笑我啊！
“你誤會了，我買下紅袖招，不過就是想賺錢給夫人花，相信我，我對夫人忠貞不渝。”
陸允的瞎話張嘴就來，女人嘛，多哄哄，隻有那些自高自大的傻逼才覺得，男人三妻四妾理所當然。
“我已經把紅袖招解散了，從明天開始，江都隻有紅袖藝館，沒有紅袖招了。”
“紅袖藝館，那是幹什麽的？”蘇環兒好奇的問道。
陸允道：“反正就是做正規生意的地方，過幾天夫人就知道了。”
陸允說得若有其事，蘇環兒選擇了暫時相信他，二人坐著馬車回了蘇府。
地裏的辣椒長勢喜人，白色的小花一謝，便掛上了綠色的小辣椒。
農場的人看著新鮮，卻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每次問及，陸允都神神叨叨的，隻是告訴大家，以後就知道了。
轉眼，一千斤紅薯已經發酵完成，就等著上鍋蒸酒。
蒸餾房就建在蘇府的後院，由此可見釀酒對於陸允來說有多重要。
早早起床，吃過早餐，陸允由大武陪同著，認認真真的檢查了一遍蒸餾房的各項準備工作。
大武如今儼然成為陸允的得力助手手，農場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是他在管理。
午時，數輛馬車駛進了蘇府，周哲攙扶著一名雍容華貴的女子下了車。
另一輛車上，武大個和顏承樞笑眯眯的走了下來。
“陸掌櫃，我想死你了！”武大個照例給了陸允一個熊抱。然後一起來到周哲的馬車旁。
“這位一定是……”
“叫姨吧。”
陸允還沒把話說完，便被高皇後打斷。
高皇後早就隔著簾子打量過了陸允，不知怎的，她總覺得，這個小陸掌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覺。
陸允本來想叫聲嫂子的，被高皇後怎麽一說，頗有些不好意思。
老周擺擺手，“叫吧叫吧，反正你的年歲吃不了虧。”
“得嘞，姨……你慢點了。”陸允趕緊伸手掀開車簾。
忽然身軀又停頓了一下，“我怎麽感覺被坑了一樣。”
顏承樞疑惑的問道：“陸掌櫃此話怎講？”
“本來，我一直管你們老哥老哥的叫，可老周的媳婦一來，我的輩分下去了，有點了虧！”陸允掰著手指頭，認認真真的說道。
武大個嘴角直抽抽，能管皇後娘娘叫姨，這是你一個贅婿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你還敢嫌棄。
幾人聊著，後麵馬車上下來一名紅妝女子，嫻熟的指揮著各車輛上的人，開始往車下搬東西。
陸允大惑不解，“這是？”
周哲說道：“你不是說缺人手嗎，正好我府上不少吃閑飯，都給你送來了。”
一邊說，一邊招呼紅妝女子，“紅魚，你過來。”
女子答應了一聲，施然而至，大大方方的朝陸允行了個禮，“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