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打不死的小強

東郊的河邊,事發地已經被身穿皂衣,腰挎樸刀的捕快守著。

袁捕頭一臉震驚,不時的對身邊一名穿官服的男人比劃著。

“四具屍體……”

什麽?

陸允心頭一震,不是五個嗎,為什麽會少掉一個?

陸允冷汗都下來了。

無論誰還活著,都將成為他的威脅。陸允不由一陣懊悔,同時也在心中下了決心,以後再殺人,一定多捅幾刀。

袁捕頭繼續陳述案情,“三男一女,其中一個是城東市坊的肉鋪掌櫃張富貴,另外兩個則是城東市的地痞,至於那個女的嘛,是東郊區的單寡婦……”

袁捕頭說完,做了一個總結,“高大人,初步推斷,這是一起因爭風吃醋引發的凶殺案,並且有被火燒過,發現不了什麽有用的線索。”

高大人是江都的縣尉,專管這種大案要案,在那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時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高縣尉拍著嘴巴,“哈……行了,那就結案,我得回去補個回籠覺!”

高縣尉嗬欠連天的走了,袁捕頭回到了被火燒得一塌糊塗的防汛屋。

蘇顏此時哭得驚天動地,“當家的呀,你怎麽就走了呢……嗚嗚……可叫我以後,怎麽活啊?”

扭頭看看四周沒人,臉上都笑開了花,死得好啊,這下,沒人打她罵她問她要銀子,還能撿一間肉鋪。

陸允帶著小蘭走上前來,聽見腳步聲的蘇顏趕緊低下頭,繼續抹淚。

“你就偷著樂吧!”陸允揶揄一句,朝著屋裏走去。

“相公,別看了,裏麵怪嚇人的……”蘇環兒好心提醒道。

陸允笑了笑,“再怎麽說也是連襟,最後一麵還是要見的。”

屋裏一片狼藉,裏麵原來鋪的幹草已經全部燒完,連帶可燒的任何物品。

四具燒焦的屍體模樣淒慘又惡心,陸允捂住了口鼻,快速的掃了一眼。

艸!

果然是那個王八蛋。

陸允不由得暗爆粗口,這下麻煩大了,漏掉了最難纏的那個,可偏偏又想不起那人的模樣。

袁捕頭帶著人走了過來,見陸允一臉悲傷,拍了拍他的肩膀,“節哀順變……”

陸允右手食指磨挲著高挺的鼻梁,用力猛了一些,一顆眼淚滾了下來。

“說好了過幾天找他的……”

事到如今,陸允也不再糾結那人是怎麽逃掉的,肯定不是拿膠水粘的脖子,回去要找燕七好好嘮嘮。

巡檢司的人開始抬屍,一張張麻布蓋住了屍體,這裏地方偏僻,要不是放牛的娃娃,指不定什麽時候發現。

聞訊趕來的,還有蘇伯庸,世上少有人知道,這個張富貴,竟然是蘇伯庸老情人的兒子。

蘇伯庸哭得鼻涕泡都出來,隔著麻布好一陣嚎。

“小娟啊……我對不起你啊,沒能幫你照顧好孩子……”

陸允實在是不忍心打斷他,又不願見他將這悲傷的情緒用錯了人。

“二叔,難道你跟這個寡婦也有一腿?”

蘇伯庸一愣,揭開麻布一看,果然哭的不是張富貴,“不早說……”

確認了是張富貴,蘇伯庸整理衣裳,把之前的動作重複一遍,這才起身瞪著陸允,“說,是不是你幹的?”

陸允好險一句臥槽罵出來,這尼瑪才叫神探。

“開玩笑吧二叔,我也是剛剛到,再說了,我這身板弄得過他?”陸允的反應也堪稱一絕。

蘇伯庸瞟了陸允幾眼,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麻蛋,這王八蛋還欠我錢啊!”

蘇顏蘇環兒此時走了過來,叫了一聲二叔。

蘇伯庸氣呼呼,“張富貴死了,他欠的錢,我可就找你了!”

蘇顏一愣,咋人都死了,還不讓人安生啊,眼淚唰一下就流下來了。

這回是真哭。

陸允突然說道:“當然,二叔你把借條拿出來,咱們做人家妹夫的,該還就還,人都死了,不能讓人家再背個欠錢不還的罵名。”

“我……”蘇伯庸啞巴吃黃連,他有個屁的借條。

陸允打了個哈欠,“行了夫人,咱回吧,起太早,可不利於美容。”

回到蘇記,陸允迫不及待的將燕七揪了起來,“你說,有沒有可能,被利器割斷了喉嚨還能活著的?”

燕七恨不得踹這個家夥幾腳,一大早把人弄起來,盡問這麽血腥的事情。

“哈……那得看是什麽人?如果是宗師,還真有可能。”燕七道。

陸允瞪大眼睛,“你的意思,宗師就是打不死的小強?”

“你盡瞎想些啥,畫本看多了,修仙啊,這世上還有打不死的人,隻不過生命力強於常人,在極其惡劣的情況下,多了一些生還的幾率而已。”燕七眼神簡直像在看一個白癡。

陸允這才恍然大悟。

燕七沉吟片刻,“但是會留下不可逆的傷害,比如失憶、又或者是實力下跌。”

陸允此時還在消化燕七的話,昨天遇見的那個家夥難道是宗師?

麻蛋,這樂子有點兒大了,我怎麽和宗師結了仇啊?

但想想還真是後怕,要不是觸發了隨機獎勵,被抬走的應該就是自己了。

再一想,甚至有些得意,宗師又咋滴,我陸允彈指間,灰飛煙滅。

吃過早飯,陸允叫上大武,一起去河邊看地,是時候種紅薯苗了。

想到紅薯的稀缺性,陸允還是決定,先把這一百畝地圈起來,順便做一些供人住的地方。

“大武,能不能找一些散工,我要在這兒建一排住房,順便弄些圍籬把地圈起來,防盜。”

大武有些惶恐,這等於是受到了主家的重用,“東家,招人的事好處理,現在還沒到春耕,閑人多著哩。”

“等等……你叫我啥?”陸允有些詫異,聽見這稱呼,便想起了後世影視劇中的黃世仁,那句:東家,你可憐可憐我吧……家裏已經揭不開鍋了呀。

你這麽一叫,咋感覺我特麽也成了吃人不吐骨頭的地主老財了。這是萬萬不能容忍的。

“不許叫東家!”陸允很嚴肅,必須糾正一下。

大武心裏一咯噔,自己也沒說錯啥呀,怎麽就讓東家生氣了呢?

“那該怎麽稱呼?”

陸允想了想,“叫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