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兵權至上
林烺捏緊拳頭，發出一串碎響，咬牙切齒說：“家父在為國舍生忘死，這些無恥之徒，竟然隻顧著自己，置國事於不顧！”
這件事終於水落石出，可他並沒有知情的喜悅，反倒更增煩惱。
父親死得真夠怨，為了這些蛀蟲的貪念，不僅被魏人追上，還被人汙蔑說，什麽妄自尊大……
現在的自己，難道又要走上父親老路？
他腦子裏一團漿糊，這時又聽樊充開導，更是拿不準主意。
“大晉經過這一場血戰，元氣大傷，邊關精銳喪盡，從此一蹶不振，淪為他國案板上的魚肉。不僅痛失晉西十五城，連蜀國也欺上門來，奪我晉東三城。”樊充一臉的愧疚，似乎很是自責：“這些個禍害，為一己之私致使國家棟梁蒙難，居然還恬不知恥，把罪責推脫得一幹二淨，實乃晉國之悲哀。老朽恨隻恨當初……”
曾經能夠再努把力，為林雲誌平反昭雪，林家處境也不會這樣淒涼，可惜當時沒能堅持，老大人一直深以為憾。
說到這兒，一口氣沒接上來，發出劇烈的嗆咳。
林烺、崔甲連忙一個拍背，一個取茶杯，給他止咳潤喉。
樊充咳嗽好一陣，漸漸緩過勁，抬眼瞧林烺緊咬牙關，胸膛仍不停起伏，擔心他一時激憤，做出什麽傻事。
平複一下狀態，樊充又開始勸解：“賢侄，這些人雖然有錯，不過是一時貪念所致，並非存心故意的。你想要處置他們，也要等到日後手掌實權，到時候想打想殺，有的是機會。”
饒恕，林烺可不想放過杜遷一夥，今天在朝堂內外也能看出，對方同樣不願放手。
兵權，他打定主意一定要盡快弄到手，練就一支屬於自己的精銳之師，才能不受人欺負。
目標已經定下，他胸中怨氣漸漸平息，送親這件事一定要辦好。
見林烺氣息稍微緩和，又繼續接著說：“殺害林將軍的罪魁禍首，應該是魏人，最該懲罰的，也應是魏人。眼下還是從長計議，一切當以國事為重，切莫因小失大，讓真凶在背後竊喜。”
林烺深吸一口氣，憋著一股子狠勁恨恨說：“總有一天，要將這一幹賊子挫骨揚灰，方解我心頭之恨。”
仇恨雖然占據整個大腦，但現在他還比較冷靜，至於魏人那邊，總會在戰場上相見，到時候自然能夠除掉。
樊充見勸說似乎有效，又繼續趁熱打鐵：“賢侄孝心可嘉，不過當務之急，先把護送公主這事做好，贏得君上信任和封賞，這才是重中之重。有了兵權，你想怎樣就怎樣，沒有現在這麽憋屈。”
林烺重重點下頭，有句話他不好說出口，要是沒法弄到兵權，完全可以使用武力，輕輕一擊就能取其性命。
不過，這樣太便宜這些家夥，還是慢慢來才解恨。
見他漸漸心平氣和，樊充打開話匣子，轉移話題，又開始評說：“剛才還人聽說起，賢侄在大街上遇秦國劍客尋釁，好像還打起來，老朽狠捏了一把汗。好在賢侄處置得當，否則將會影響大計。
這一次恰逢這檔子事，勝負都不是最佳結果。如果你打贏了，令秦人麵目無光，勢必會打草驚蛇，說不定又派些個高手前來，打亂原來部署，豈不是得不償失；可要是裝敗，君上剛鼓足的勇氣，一下子又敗個精光，再加上某些人進讒言，或許就此一蹶不振，再難重拾信心。”
“世伯顧慮的是，小侄當時並未多想。隻考慮到身處鬧市，街上路人往來很多，真要是以命相搏，勢必傷及無辜百姓。所以才定下三日之約，準備找個寬敞、僻靜的所在，再一決勝負。”林烺很有些慶幸，若有所悟的問道：“聽世伯這一分析，猶如醍醐灌頂，這才明白個中厲害。那接下來，又該怎麽辦？”
樊充畢竟沒學過武，想了半天回複：“既然避無可避，賢侄可有把握打個平手。就算取勝，也要留人一線，讓秦人誤以為敗得偶然。”
“這件事，包在小侄身上，您老就放心好了。另外還有一件小侄想知道，世伯是否將這件事稟告君上？”林烺還有點遲疑。
既然在父親陣亡這件事上，國主明顯包庇杜遷，難保這次不會重蹈覆轍，因此必須有所準備。
樊充站起身，拍拍他肩：“這是當然，要沒有君上的首肯，這件事難以成功。”
林烺一聽緊鎖眉頭，對此很有些質疑：“姓杜那些人吃裏扒外，君上又這樣信任他，要是又扯後腿，或者走漏了風聲，那晉國可就危險了。尤其小侄這次回京，竊以為，跟他脫不了幹係。”
“賢侄大可放心，畢竟茲事體大，老朽已經在禦前言明利害，相信君上心頭有數，不會輕易弄險。”樊充還是很有把握，他對司馬望還寄予厚望，畢竟這人不僅心慈手軟，還為晉國操勞費神。
林烺就沒這麽樂觀：“但願如此，這事真要是被泄露出去，大晉再無翻身之地。”
三人又閑聊一下細節，接下來該如何安排，崔甲提議招來林雲誌舊部。
自從林雲誌戰死，生還將士多被編入虎賁營，如今也過得不順，可以助林烺盡快組建護衛營。
接下來閑聊一陣，樊充臨走前，將敖通審查結果告訴林烺，隻為打消他的顧慮：“昨晚行刺的秦人已經全部交待，他是聽人說，賢侄從邊關回來，想過來試試你的身手，並非是刺殺，也沒有受人指派。
林烺笑了笑，這也難怪，本來這事就很詭異，晉陽這麽多武將，偏偏調他回來，難免不引人注意。
以敖通的性子，仗著廣成君門客身份，還有喬泰的光環，的確能做出這種事。
昨晚三撥刺客，後兩撥都是臨時起意，隻是不知道，虎頭崖下刺殺的幕後主謀，到底出於何種目的。
怪隻怪，自己泄露了行藏，才被這許多人盯上。
看來，以後行事得更加小心謹慎。
如今有了偵查係統，那麽就算半夜，也能發現附近探子，他未免有點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