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舒展雙翼的少女
被人流衝到了不知何處的齊軒，終於在人群散去去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市場，此時正位於一座教堂之前。
站在教堂的門前，齊軒還能聽見教堂裏正在進行的禱告以及講誦。
“地牢裏也還有教堂啊！”齊全感覺到十分驚訝，沒想到在地牢之中還有著一座教堂來給予人們生存下去的希望。
齊軒隻是站在教堂的門前，並沒有進入教堂之中。
雖然，曾經齊軒陪伴著女仆長以及老爺一家都會經常前往王國神殿裏祈禱和聆聽聖女的聖音。但是這一次齊軒卻是沒有急著進入地牢的教堂之中，因為齊軒發現了一個小女孩。
女孩坐在教堂門前，臉上一臉的仇怨，嘴裏還不斷地在嘀咕著什麽。
靠近少女，齊軒發現在少女整潔的臉頰上，還掛著兩行淚；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白淨的臉不斷向下滴落。
“怎麽了？”齊軒輕輕地坐在小女孩的身邊出聲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是不是有壞人欺負了她。
小女孩抽泣了幾下，止住了她雙眼灑落而下的淚珠。
隨後，才用雙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麵容，轉頭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齊軒，確定齊軒值得信賴後才說道：“都怪我，都怪我。”
可小女孩沒說幾句話，剛止住的眼淚又情不自禁的瘋狂向下湧。
“好了好了，別哭了，發生了什麽事？和姐姐說，姐姐一定會幫你的。”
齊軒試探著伸出手觸碰小女孩的後背，確認她沒反抗後才輕輕的撫著小女孩的後背，舒緩她的情緒。
“嗯……”小女孩抽了抽鼻，緩緩的抬起頭，再一次凝視坐在一旁的齊軒。
齊軒也得以打量著這位將頭抬起來的小女孩。
齊軒驚訝的發現這女孩不僅麵容發育健康，膚色紅暈，甚至臉上也沒有像其他地牢人那樣有著一層汙垢與陰霾，就連散落在臉頰旁的頭發，以及紮起來的馬尾都反著亮光。
可是唯獨，小女孩的雙眼確實看起來有點奇怪。左眼晶瑩，充滿生機，可是右眼卻是如同死魚眼一般空洞無神，暗淡無光。
小女孩再一次抽泣了幾下後，才哽咽著說出了第一句話：“都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哥哥今天也不會餓肚子。”
“怎麽了？遇到什麽困難了嗎？”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走路太慢。去給哥哥買藥，耽誤了太多的時間，我也不會錯過這一次教會發放食物的時間，嗯嗯……都怪我，怪我！要是我是跑著過來，哥哥就不會餓肚子了。”
少女話到最後再一次開始責備自己，責備她走得太慢，在路上買藥耽誤了不少時間，而錯過了這一次教會發放食物機會。
“別擔心！別擔心！你哥哥，怎麽了，生病了嗎”
齊軒的這個問題卻是將小女孩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我哥哥他，他，他上次摔倒了身上腫了一塊，雖然他一直沒有說疼，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不好受。”
小女孩就齊軒這個問題，想了許久，最後一隻眼睛不停的左右搖晃，來回躲閃，才吱吱嗚嗚地回答了齊軒的問題。
從小女孩的表現來看，他哥哥的病應該遠不止她嘴裏描述的情況。不過小女孩能說出口也用了很大的勇氣，齊軒也就沒有進一步追問。
而是轉移話題：“你叫什麽名字呀？能不能告訴姐姐！”
“我叫妹妹！我哥哥從小到大一直都這麽叫我。”
“妹妹？”
“對！”小女孩點了點頭，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你家裏，就隻有你哥哥嗎？你父母呢？”
小女孩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沒有父母，從小就和哥哥生活在一起。聽哥哥提起過，好像他們都去了另外一個遙遠的地方，不知道他們在那裏過得好不好，為什麽不和我們一起生活？”
小女孩簡單的幾句話，卻是讓齊軒聽完心裏堵得發慌。
聽完小女孩說的話之後，齊軒想起了自己從未見過麵的父母，還有已經被滅門的宅院，齊軒的心都抽痛了一下難受至極，一下子說不出話。
理了理思路，定了定情緒，齊軒才繼續組織語言道：“姐姐的父母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從小也沒有看見過它們的身影。但是雖然沒有他們，但是這個世界上還是有許多好人。雖然每天幹的活兒比較多，但是生活也還是挺不錯的。”
“姐姐不用擔心我，我有哥哥！每天過得都很開心，就是哥哥……”
女孩的話到嘴邊想要脫口而出，卻又是想到了什麽，又是低下了頭，剛剛才展露的笑容卻是已經消失不見，有的隻剩下在眼睛裏打眶的淚水。
齊軒以為是小女孩沒有獲取到教會的救濟食物，再一次陷入低落的情緒。
於是齊軒打算先將自己剛買的一點食物分給小女孩。
可是讓齊軒沒有想到的是，小女孩並沒接受齊軒遞出的食物，而是推脫著說：“哥哥說過！不能要別人的食物。”
說完後小女孩陷入了思考，突然又天馬行空的說道：“姐姐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使嗎？那些穿白衣服不都說天上的天使最慈愛了嗎？我們遇到困難，她都會來救我們嗎？那為什麽她還不來結束這一場災病，是因為我表現的還不夠聽話嗎？還是說她太忙了，已經將我們忘記了？”
小女孩的這個問題卻是將齊軒給問住了，曾經小時候她也問過女仆長相似的問題。
可是女仆長以及神殿的神官們給她說了一通，可是她依舊沒能明白，所以齊軒繞開了這個問題。
“這點東西你拿好！姐姐不是外人，姐姐叫齊軒！回家後一定得要好好聽你哥哥的話。”
“嗯我知道了，這裏穿白衣服的說過，隻有聽話的孩子才會被天使姐姐保護。”
在於齊軒的再一次將食物遞過來之後，小女孩猶豫了許久，才十分的小心的將齊軒給的食物握在手中。
“謝謝，姐姐。妹妹，一定會做一個聽話的孩子。”
接過齊軒遞出的食物之後，小女孩向齊軒深深道謝，最後才雙手拎著食物，與齊軒道別。
看著遠去的小女孩，以及那個保護女孩的哥哥，齊軒隻希望他們能好好地在地牢中活下去。想起往事的齊軒也打算進入教堂，為逝去的人祈禱，為受傷的休一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