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龜息大法

“呼!”

“你就沒注意有人跟著你?”平一劍拍打著身上的塵土,看向深呼吸的廖印,眼神之中帶著一絲關切。

“誰跟著我?”廖印疑惑,從地上起來,看向下方塌陷的峽穀,心有餘悸,隻怕剛才的盜墓賊,無一生還。

平陽山上陰風陣陣,吹的他很不舒服。

收回視線,望向平一劍,在月光下,平一劍的身姿飄渺而虛幻,顯得有些不太真實。

對於他剛才的問話,廖印充滿了疑問,實在想不出會是什麽人跟著他,誰又有這個本事在他沒有任何察覺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跟著他來到這裏。

“道體修身,死者修魂,有時活人比死人更難纏。你沒能發現,也屬正常,以後注意些就好。”平一劍摸了一把胡須,看向平陽山與涼山交界處,從今往後,這世上再也沒有葫蘆穀。

“平爺,跟蹤我的是什麽人?”廖印開了口,平一劍肯定知道許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那人,名叫馬亮。說他是活人,他沒有活人的需求,說他是死人,可他仍然依賴活人的物資才能生存。”

平一劍說到這兒,指著南側山坡的一棵歪脖子樹。“他被我綁在了樹上,你去問問他是什麽人派來跟蹤你的。”

廖印驚愕,居然這世上還有這類人存在。

處於生與死之間,還被平一劍給捉住了。

他沿著山脊,朝著南側的歪脖子樹走去,平一劍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一副神仙般的姿態,說不出的飄逸。

幾分鍾後,廖印看到了馬亮。

平一劍既然知道此人的名字,因該是知道馬亮聽命於誰的,但他並沒有直接說,而是讓廖印自己問,這其中必然有深意。

馬亮如他的名字一樣,長了一副馬臉,下巴寬大,眼眶凹陷,看人時帶著散光,是個高度近視,沒人會懷疑一個高度近視的猥瑣男人,會是個跟蹤高手。

廖印細細一琢磨平一劍的話,立馬從馬亮的呼吸中辨別出,他是個活人,隻不過他的呼吸頻率極為緩慢,“龜息大法?”

身後的平一劍,緩緩說道。“是不是與死人一樣,卻又不是死人?”

廖印皺眉道:“這世上居然真有龜息大法!”

平一劍微笑開口。“連鬼都有,何須為一功法而驚訝,你有什麽要問的,趕緊問吧。”

廖印點了點頭,再次把視線落在了馬亮身上,“誰讓你跟蹤我的?”

馬亮聽到聲音,瞳孔中放出迷茫的光線,雖然在看廖印,可餘光卻望向星空的明月,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廖印見他不理自己,苦笑一聲,恃強凜弱這種事,他不怎麽愛幹,但並不表示他不會,所以接下來的聲音叫的有些淒慘。

馬亮哆嗦著身子,雙腿無力站立,在繩索的束縛下這才勉強被吊著。

想做硬漢,是要付出代價的。

馬亮付出的很徹底,胳膊粉碎性骨折,肋骨斷了二根,大腿上被廖印插了兩根樹枝,嘴裏還在滴答流血。

廖印總算明白,人比鬼難對付的原因是什麽。

打人用的是力氣,力氣來自本身。

降鬼除妖用的是天地靈氣,隻要掌握控製天地靈氣的辦法,使再大的力,也不會覺得累,無非是氣息不暢。

需要停下休息。

馬亮終於開了口,“別打了,我說。”

廖印也打累了,要是他還不說,真的隻有拿刀一片片割下他的肉,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因為他對嚴刑逼供沒有經驗。

“是誰派你跟蹤我的?”

“是賴天衣。”馬亮有氣無力的喘著粗氣。

“賴家?”廖印看向平一劍,卻發現平一劍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平陽山的山頂上,那兒陰風甚疾,哪怕是修道之人也會覺得心堵的慌,然而平一劍屹立挺拔,飄渺的似如仙人。

“讓他把龜息大法教給你。如果他不肯,就殺了他。”平一劍的聲音從高處飄來,雖然不大,卻聽得異常生動。

廖印想說,他對龜息大法沒有任何興趣,但話到嘴邊,最終改變了主意,平一劍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一定是對將來的事進行提前布置。

畢竟,他不是一般人。

馬亮也聽到了平一劍的聲音,不用廖印索要,直接坦誠相告。

如此一來,廖印得到了世人做夢都想擁有的龜息大法。

但最終,馬亮沒能活著離開,因為平一劍不允許他離開。

他的屍骨被埋在了葫蘆穀的大石下,連魂魄,都被打散,這便是平一劍的狠辣之處。

廖印爬上陽麵山坡,心中擔心朱大茂的安慰,正好想到平一劍之前暗示過朱大茂身世的話,便問道:“朱大茂真是老朱家的子嗣後人?”

“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何故再問我。小印子,你要記住,賴家隱藏著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這關係到龍脈的根基,有些話我不方便說,泄露天機,是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的。好了,你回去吧,朱大茂死不了,過幾天他自己就會回去。”平一劍有些生硬的說道。

“龍脈根基?平爺指的是伏羲大墓?”廖印不死心,想要刨根問底。

可平一劍縱身一躍,已經消失在了月華之下,他居然飛下了山。

廖印愕然震驚,平陽山雖說不高,可也有六百多米,如此陡峭的懸崖之上,別說是人,就是猴子也不敢這麽玩!

廖印有些感慨,何時,自己才能達到這一境界。

用了一個多小時,他才從山上下來。

當他路過老瘋子蜷縮的地方時,發現老瘋子不見了。

廖印沒有多想,隻當是老瘋子呆膩了,想要換個地方繼續苟延殘喘。

回到家時,已經是卯時。

廖印想要洗個澡,睡上一覺。

忽然聽到敲門聲,心中疑惑,出了院子,走向門口。

打開門後,他愣在當場,居然是伏呤,在伏呤身後還跟著一條青蛇。

“不歡迎我?”

“你怎麽來了?”廖印很是驚訝。

“我不能來嗎?”伏呤的話帶著幾許挑釁,轉身衝身後的青蛇說道:“你退下吧,我有事再叫你。”

青蛇轉身,跳入了河中,消失不見。

廖印覺得,伏呤突然不請自來,一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可她臉上的表情為什麽如此平靜。

恍惚間,他聞到一股奇怪的騷氣。

伏呤身上怎麽會有這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