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掛彩
那人一擊不成,還想再給我來上一下。
但是,旁邊的同事們也不是吃素的,哪能讓他得逞?
幾個人一擁而上,將他手中那沉甸甸的背包搶了下來,三下五除二地把他按在了地上,帶上了手銬。
男人不甘心被捕,即便幾個大老爺們兒壓著他,仍舊在那裏掙紮著。
“不許動!老實點!”
一名同事製住掙紮著的男人,怒斥著。
我從兜裏掏出來一包紙巾,將糊在眼皮上的血漬隨手擦掉,走到男人的麵前。
“嘖,你可以呀,竟然能給我弄開瓢!”
我的眼睛中泛起一抹冷光,恨聲說道。
“呸!”
男人抬起頭,惡狠狠地看著我,還朝我吐了口口水。
不過因為高度的原因,這口口水並沒有吐到我的身上,但這種行為,也更加讓我惱火。
我險些就要動手。
好在,我還保持著一絲理智,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動手打人。
“哼,很好,帶回去!”我冷哼一聲,轉身要走。
那男人拚命掙紮著,卻始終也掙不脫,隻能被我們架起來帶走。
“田隊,你怎麽樣?”
林裳看我滿頭是血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關切地問道。
我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這孫子,下手也太狠了!”唐亮皺著眉頭說道。
“算了,先別說這麽多了,先回局裏,今天我得好好審審他!”
我擺擺手,鑽進車內。
“田隊,你受傷了,就別開車了,還是我開吧。”
唐亮見我要坐在駕駛位上,出言阻止道。
我點點頭,從前座起身,坐到了後排。
回到局裏,就看到一大幫人烏央烏央地全都擠在門口。
我眉頭一皺:
“怎麽回事兒,你們不去休息,都堆在這裏幹什麽?”
“喲,田隊這是怎麽了?這咋還掛彩了?我記得你可是搏擊大賽上有名的人物啊!今兒這是怎麽搞的?”
看到我的腦袋和血葫蘆一樣,痕檢科的徐大姐調侃道。
聞言,我是一臉苦色:
“徐大姐,您可別說了,我都丟不起這個人呐!天天打雁,今天倒是讓這麽一個癟三給啄了眼睛。”
徐大姐咯咯的笑了起來。
“趕緊找楊法醫處理一下傷口吧,要不然傷口感染了就不好了。”
徐大姐輕聲說道。
這位老同誌,明明四十來歲了,有時候卻還和一個小姑娘一樣。
但有一說一,她還是很會關心人的。
聽到她說讓我找楊凡處理傷口我就脊背發涼。
楊凡作為專業法醫,處理這樣的小傷口自然是沒有問題。
但我一想到他那雙不知道解剖了多少具各式各樣屍體的手,拿起紗布給我清創縫傷,就讓我不寒而栗。
倒不是我在嫌棄什麽,屍體我也看了那麽多,早已經沒有什麽畏懼,隻不過還是過不了心裏那個坎兒。
“算了吧,等會兒交接完了,我去找個診所處理吧。”
我搖搖頭,拒絕了徐大姐的提議。
徐大姐也沒有說什麽,看著我們進了局裏。
在押送男人去審訊室的路上,我剛巧遇到了楊凡。
他看到我的狀況,不由得直皺眉。
“田豐,你跟我過來。”
楊凡沉聲說道。
我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但還是乖乖跟他去了法醫中心。
楊凡拽了一把椅子,把我按在上麵,他則戴著無菌手套,撥開我的頭發,查看起我的傷口。
我知道他這是準備要給我處理傷口,連忙想起來。
但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讓我不寒而栗,我隻能乖乖坐在椅子上,任由他擺弄。
隻是,我的眼睛總會不經意地往解剖床那裏飄去。
“創口不小,需要縫針,等著。”
楊凡甩下一句話,轉身去拿工具去了。
不一會兒,他就端著醫療盤,裏麵是縫合針、腸線等東西。
楊凡清理好創口,給我打了麻藥,快速給我縫合起來。
縫合好之後,又上了藥,用紗布貼在傷口上。
“好了,最近不要洗頭,睡覺也注意點,過兩天我給你拆線。”說完,楊凡便端著醫療盤資走了。
從法醫中心出來,我也不耽擱,直接奔審訊室的方向。
這個孫子,手上沾了三條半的人命,要不是我運氣好,就被他弄得半死不活的了。
到了我們的地盤,今天可得好好招待招待他!
“田隊,傷口處理好了呀。嘖嘖,楊法醫的手藝確實沒得說的,連頭發都不用剃多少,根本不影響形象。”
這話是林裳那丫頭說的。
我臉瞬間一黑,整個人都不好了。
“小裳,你要是不提這一茬,咱倆還是好朋友。”
林裳咯咯一笑,倒也沒有再揪著這件事兒說。
“剛才讓你查的東西查到了吧?”
“嗯,這人和你一個姓,叫田治。今年二十九歲,下河口人氏,是一個裝修工人。今年年初來到山河市,居住在城中村,曾經與前兩位死者發生過矛盾,但是什麽原因,我就查不到了。”
我點點頭,又問道:
“那從他背包裏找到那塊帶血的磚頭,還有尼龍繩送檢沒有?”
“嗯,已經送檢了,徐姐正在加急做,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就能有結果了。”
“好,那你先去忙去吧,等結果出來以後,你帶楊凡過來。”
這個時候,我反倒是不急著進去審這個田治了。
透過玻璃窗,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正坐在椅子上,麵容猙獰,整個人都在用力,好像想要從審訊椅中掙脫出來。
好在裏邊有同事在看著,否則他一定會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時間一點點過去,大約五十分鍾左右,林裳拿著從檢驗科那邊得到的、紙張還溫熱的比對報告,來到辦公室。
“田隊,結果出來了。上麵的血跡正是本案的三個受害者的血跡,基因序列完全一致。此外,從田治背包中翻出來的尼龍繩上,提取到了屬於三位死者的生物檢材,勒痕也完全一致。”
“嗯,好。準備提審田治。”
“是!”
“對了,楊凡呢?怎麽沒見他過來?”
林裳笑道:“
剛剛我已經去過法醫中心了,楊法醫說他自己先去審訊室那邊看看,印證一下心裏猜測。”
“哦,那我們也過去吧。”
從辦公室出來,隔著老遠,就看到楊凡趴在審訊室的玻璃上再往裏邊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