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正義使者

我們兩個趴在天台護欄上,看著城市的高樓,沉默不語。

半晌過後,我問道:

“你對這個凶手怎麽看?”

楊凡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很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

“這個人既然敢在我們眼皮子地下頂風作案,說明他並不是很畏懼我們。我不清楚這個嫌疑人他是真的有什麽實力,還是已經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我不太理解楊凡的意思,連忙追問。

“老楊,你說的這麽玄乎,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楊凡表情嚴肅地道:

“這兩起案件,凶手都是同一個人,作案手法完全一致,而且頂風作案。我檢驗死者屍體的時候,能夠明顯感覺到凶手在行凶的時候很亢奮。”

“所以,凶手很有可能心理已經扭曲,我更願意相信,這是個自詡正義的家夥。”

我似乎有點明白楊凡的意思,但還是不太理解他話裏話外的含義。

“走吧,去辦公室說吧。”

楊凡拉著我,下了天台,站在辦公室的白板前。

“我們看,第一個死者周鬆。他的風評向來都不太好,克扣工資、克扣福利,弄得整個工程隊當中對他都有不小的意見。第二個死者劉淼,他雖然不苛待工人,但經常和工人發脾氣,所以他在工地上的名聲也不怎麽樣,每個人都比較畏懼他。”

“而根據我們的了解,凶手應該是從事體力勞作者的下河口村民。或許,我們一開始的偵破方向就錯了。最開始,我們以為殺害周鬆的人是因為他和周鬆發生了矛盾,激憤之下,產生報複心理,最終殺死了周鬆。”

“可是現在的種種跡象表明,這個人可能並沒有和周鬆或者劉淼發生什麽矛盾,而是純粹地認為自己是正義的使者,想要懲奸除惡。他的心理狀態已經不能以常人的心態去度量,應該已經扭曲了。”

“山河市的包工頭不少,大多都會有些問題,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這個凶手還會再次犯案!”

聽聞此言,我的瞳孔不由得緊縮起來,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這……這也太瘋狂了吧?老楊,你……你有沒有證據啊?”

楊凡看了我一眼,搖搖頭:

“現在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一切都是我的猜測,但我感覺會是這樣。”

我咽了咽唾沫,臉色也極為難看。

如果真的如同楊凡所說,那事情就遭了。

一件凶殺案就能讓一城的百姓都關注起來,兩件就會讓人感覺恐慌,要是更多的話,恐怕對於百姓們的影響不言而喻了。

同樣的,對於我們來說,案子越多,我們身上的壓力就越大。

楊凡看出我的憂慮,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我無語了,這是安慰還是刺激?

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我和楊凡共事接近一年,我很相信他的話。

所以,心中已經做好了這個凶手失控的準備。

案情越來越撲朔迷離,我們身上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不知不覺間,已經半夜十一點多了,外麵下起了大雨。

聽著外麵的電閃雷鳴,我們所有人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

我的目光在白板上的兩件案子上來回騰挪,最終落在了凶犯肖像上。

這張沒有臉的肖像畫,是這兩件案子裏最難解開的謎題。

說實話,這個人的作案手法並不高明,甚至除了自己的身份以外,沒有任何掩飾。

小說中說:大道至簡。

這個看起來並沒有什麽文化的凶手,竟然做到了!

他讓我們與他之間,隻隔了一層薄薄的麵紗,卻讓我們怎麽也無法將他的真麵目探查出來。

“大家都有什麽想法?”

我沉聲說道。

剛剛,我已經把楊凡的猜測和大家都說了一遍。

“要是真的像楊法醫說的那樣,我們就隻能大撒警力,去保護城中所有的包工頭了,否則就隻能等到下一個受害人出現了。”

林裳的聲音有些低沉。

顯然,楊凡的猜測嚇了她一大跳。

她的話就是我們的現狀:要麽,將所有人都保護起來,要麽就等下一個受害人出現,別無他法。

可是同樣,擺在我們麵前還有個問題:

山河市的大小包工頭少說也有兩百人,我們根本沒有這麽多的警力。

“老楊,你的意見呢?”

楊凡想了想,站起來,表達了他的觀點:

“我倒是認為,不需要那麽大費周章。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凶手襲擊的目標都是風評不太好的包工頭,我們完全可以進行一次篩查,重點保護那些風評不太好、與農民工有過糾紛的包工頭。如果凶手自詡正義使者,那麽這些人一定會是他的第一目標。”

楊凡說得很有道理,我們秉承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立馬著手排查,最終,排查出十個人。

他們都是這個行業中名聲很不好的,完全不下前兩位死者。

“既然排查出來了,那就著手保護吧。大家記住,我們這次的對手,是一個窮凶極惡的正義使者,我們不僅要保證目標的安全,同樣也要保證自己的人的安全。必要的時候,我會向上麵申請特警的協助。”

我火速將任務下發下去。

很快,同誌們都各自進入了崗位。

淩晨一點鍾,我坐在車裏,緊緊地盯著一戶人家。這就是我們保護目標之一王才的家。

“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夜的平靜。

我眉頭微微一皺,拿起了電話。

上麵的來電顯示是我們隊裏的一名警員。

我感覺情況不太妙,連忙接了電話。

“喂,田隊,出事了!李鳴死了,死在自己家的地庫當中!”

“什麽?”

我的腦袋嗡的一下,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麽回事兒?你們不是已經保護起來了嗎?為什麽他還是死了?”

我憤怒地問道。

電話那頭無奈地說道:

“田隊,我們到的時候李鳴已經死了。”

我的眉頭緊鎖,沉聲道:

“好,我知道了,保護好現場,我隨後就到。對了,讓楊法醫趕快趕過去。”

掛斷電話,我立馬向局長申請,調動特警出戰,接替了我們的位置,而我們則火速趕往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