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第二案
送走楊幕,我回到辦公室,梳理起現在有的線索。
死者被人在地庫中捆綁殺害;
凶器是磚頭,死亡時間是在七到八天;
凶手是一名一米八到一米八二的男性,體格健壯,下河口人;
死者的表侄周文斌有殺害死者的嫌疑和動機,並且有作案的時間。
這些線索都指向了目前唯一的嫌疑人周文斌。
現在,周文斌已經被我們監控起來,但是沒有確切的證據,我們無法對周文斌的住處進行搜查,這是一個案件難點。
案情陷入了僵局,我們也隻能寄希望於這個嫌疑人能夠在我們的監控之下,自己露出馬腳。
看到這裏,我不由得有些煩躁。
我爬上天台,點燃一根煙,想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我的煩躁瞞不住楊凡。
我剛登上天台,剛點燃香煙,他就像一個鬼影子一樣,出現在我的背後。
“我跟你說過,讓你不要抽煙。”
我被楊凡的突然出現嚇了一大跳。
“我去!你走路怎麽沒聲音?你是魔鬼麽!”
我沒好氣地罵道。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並不說話。
“你覺得周文斌會是凶手嗎?”一根煙抽完,我沉聲問道。
“我覺得並沒有什麽用,一切還是看證據說話。現在周文斌身上所有的嫌疑都是我們憑空臆想的,無法作為證據使用。”
楊凡這個家夥,總愛給我潑冷水。
但是他說的也是事實,如果我們的臆測能夠作為證據,那麽法律也就不會再公正了。
“那你有什麽辦法沒有?”
我向楊凡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楊凡撇撇嘴,沒好氣地道:
“我是法醫,不是名偵探柯南,我能有什麽辦法?還不得是你那邊去找證據去?”
我沉默了。
這家夥這次是鐵了心不打算幫我了。
不過這也是事實,畢竟眼前的線索就這麽多,除非是神仙,否則誰也沒有辦法。
“叮鈴鈴……”
就在這時,我的電話響起來。
是唐亮。
“田隊,指揮中心轉過來電話,說城北山河佳苑發生了命案。”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邊地庫的案子還沒有搞完,又出來這樣一個案子。
我不敢停留,馬上帶著楊凡趕往現場。
路上,我讓唐亮和林裳也抓緊時間過來,周文斌先由其他同事監控。
山河佳苑,也是山河市的老小區,情況和惠民小區差不多,年輕人比較少。
到了案發現場,便有城北的同事和我們接洽。
“田隊長,你們來了。”
我點點頭,請這位同事給我們介紹以下情況。
“死者叫金大柱,是一家建築公司的包工頭。二十分鍾前,我們接到群眾的報警電話,說他被殺死在小區的地庫當中。”
“嗯?”
聽到他的話,我不由得眉頭一挑。
又是包工頭,又是地庫,難道這兩件案子有什麽聯係嗎?
“報警的人是誰?”
“是小區裏的一個住戶,他說他想去地庫中取東西,結果就發現死者躺在裏麵,他就趕緊報了警。”
我點點頭,道:
“走吧,先去看看死者。”
在城北的同事的帶領下,我們很快就進入到已經封鎖好的現場。
這是一個地庫,連接著停車場。
楊凡走上前去,開始對屍體進行初步的檢查。
我則去和報案人聊了聊。
沒一會兒,楊凡便摘下手套,走了過來。
“怎麽樣?”
“死者顱骨有多處骨折,是死於鈍器擊打造成的失血性休克。屍僵已經初步形成,死亡時間在三到四個小時左右。身體上有捆縛的痕跡,且後背有輕微的擦傷。整體來看,死狀與周鬆差不多。”
我眉頭不由得一皺。
如果兩起案子有關聯,那這個凶手可太大膽了。
周鬆的案子鬧得滿城風雨,不說是人盡皆知,也算得上動靜不小,這個時候還敢頂風作案,那他也太囂張了!
“老楊,你馬上回局裏安排解剖,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新東西。我帶小裳和小唐他們在附近走訪一下。有什麽發現,電話聯係。”
打發走楊凡,我們在現場勘查起來。
這個案子的現場簡直就是周鬆案的翻版。
同樣捆綁住受害人,將他扔在昏暗的地庫中,同樣用鈍器擊打死者頭部,死者同樣都是建築隊的包工頭……
痕檢的同事在現場同樣找到三組腳印,死者自己的,報案人的,還有一組疑似凶手的。
“小唐,你帶著這組腳印回趟局裏,看看能不能和周鬆案的那組嫌疑人腳印做一致認定。”
我把那組來曆不明,疑似嫌疑人的腳印交給唐亮,讓他回局裏做比對。
這件事情很重要,一旦確認下來,我們就能立刻將兩件案子並案處理。
半晌過後,現場的痕跡采集得差不多了,我讓林裳在這裏盯著,自己則跑出地庫,向警戒線外走去。
我找來物業經理,表示想要看一下監控。
但對方表示,監控早已經停用,現在小區裏的監控都是擺設。
我也是醉了!
誰要是說這兩件案子沒有關聯,我打死都不信。
同樣沒有監控的小區,同樣昏暗的地庫,還有同樣是包工頭的受害者……
太多相似的條件,讓我們不得不多想一些。
我看看時間,三四個小時前大概也就是下午三四點鍾的樣子,那個時候,小區裏應該有不少人的。
我拉過來一個看起來精神矍鑠的老人,和他攀談起來。
“大爺,您今天下午三四點鍾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人?”
老人想了想,十分肯定的點點頭。
我頓時喜上眉梢,連忙讓他描述一下那人的長相。
老人砸吧砸吧嘴,想了一下:
“那是個男的,大高個兒,瞅著得有一米八左右。長得挺壯的,穿了一身工服,還背了個包。”
我感覺心頭一緊,這個形象和周鬆案件中出現的那個嫌疑人一模一樣。
“那人長什麽樣您看清了沒有?”
老人搖搖頭,道:
“那人戴著口罩,還戴了墨鏡,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看不出來長相。”
“當時我還問他:‘穿這麽多不熱嗎?’他跟我說他紫外線過敏,怕陽光,所以才穿這麽厚的。聽口音,像是下河口那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