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線索
“您能給我說說您看到的情景嗎？”
我開口問道。
老太太沉默了一下，臉上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
“剛才，我準備在地庫當中放點東西。剛下去就聞到了一股爛肉的味道。”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地庫裏麵進了耗子，死在了裏麵。可是我越走近，越覺得不對勁兒。死耗子雖然臭，但也不至於這麽臭啊！我就拿出鑰匙，準備開門。”
“沒想到，我還沒等拿鑰匙開門，地庫的門就開了。”
“我以為招賊了，摸起一根棍子，就往裏走。一打開門，一股惡臭撲鼻而來，差點把我給熏死。我打開燈，就看到地上擺著一具屍體！”
“我嚇壞了，棍子都抓不住，慌忙跑了出來。”
“等我緩過勁兒來，就給你們打電話報警了。”
老太太的臉色十分難看。
她雖然也是見過死人的，但是這樣的死人，她還是頭一回見。
我給老太太倒了杯水，安慰道：
“大媽，您別擔心，我們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的。”
老太太緊緊抓著我的手，顯得很緊張。
我又安慰了兩句，便讓心理輔導室的同事過來陪老太太說話了。
從老太太家出去之前，我讓那個同事給老太太的家屬打電話。
老人家剛剛受到了驚嚇，雖然我們的存在能讓她安心一些，但是最能給老人家安全感的，還是老人的家屬。
回到現場，初步的勘查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
“小王，怎麽樣，有什麽發現沒有？”
我叫來痕檢科的一個小同誌問道。
“田隊長，我們在地庫中發現了三組腳印，一組是報案人老太太的，一組應該是受害人的，還有一組目前還不明確，但我覺得有可能是凶手的。”
小同誌侃侃而談。
我拍拍他的肩膀：“做得不錯。”
說話間，林裳和唐亮都已經回來了。
“你們那邊有什麽發現沒有？”
林裳道：
“我們問了一下小區裏的居民，但他們都表示沒有注意到有什麽奇怪的人進入過小區。”
我的眉頭皺了一下，但很快就又舒展開來。
對於這個情況，我早有心理準備。
這個老舊小區，居住的多是老年人，平時跳跳廣場舞、下下棋、嘮嘮家常裏短的還可以，讓他們去關注什麽奇怪的人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走吧，先回局裏。楊法醫那邊應該已經完成屍檢了。”
我看了一眼時間，說道。
回到局裏，楊凡已經坐在會議桌前等我們。
“老楊，屍檢結果出來了？”
楊凡點點頭：
“剛剛出來。解剖證明，死者的男性，年齡在四十歲上下。死亡原因是由鈍器反複擊打後腦，造成顱腦骨折，導致失血性休克，最終致死。”
“死亡時間大概在七天到八天，由於屍體的高度腐敗，更具體的時間已經無法判斷。”
“死者的身上有大麵積的生前傷，懷疑在死之前有被毆打的經曆。背部有擦傷，死者生前掙紮過。手腕和腳腕以及口腔中都有生前損傷，可以看出，死者受到過捆綁束縛，並被人堵住了嘴巴。但是同樣，因為屍身的高度腐敗，無法判斷是用什麽東西捆綁的。”
“不過，以我的經驗來看，堵嘴的可能是毛巾，捆綁手腳的是尼龍繩。”
“還有別的線索嗎？”
楊凡拿出了一張照片，是死者牙齒的照片。
“死者有過種植牙的情況，稍後我會做一個牙模出來，你們可以根據這個來確定死者身份。”
說完，楊凡便閉口不談，顯然他目前找到的線索也就是這麽多。
“痕檢科的同事說，在現場發現了三組腳印，一組確係是報案人的，一組是死者的，還有一組很有可能是凶手的。但經過信息庫比對，並沒有發現這一組腳印的歸屬。所以凶手在這之前沒有案底。”
我剛說完，林裳便補充道：
“地庫的門鎖有被人撬過的痕跡，但是內部的損傷微乎其微，可以看出來，開鎖的人是個高手，對於鎖具十分了解。”
大家都把自己收集到的線索匯集在白板上。
“這樣，小裳，你等老楊的牙模製作出來以後，立刻排查市裏的醫院和牙科診所，盡快確認死者身份。”
“老楊，你再出一張死者的顱骨複原圖，讓小唐去戶籍信息庫中比對，等小裳那邊的結果出來，雙重確認死者身份。”
“等死者身份確認以後，聯係家屬，排查死者的社會關係，確認這件案子的性質。”
每個人的任務都分派下去了，我也驅車重返案發現場。
這個仍舊散發著腐臭味道的昏暗地庫中，還埋藏著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比如凶器！
根據楊凡給出的死者顱骨損傷的形狀，我們認定，凶器應該是一塊磚頭。
可是在現場，我們並沒有看到任何帶血的磚頭。
除此之外，捆綁死者的繩索也沒有發現。
這也就是說，凶手在殺完人後，將作案工具給帶走了！
雖然剛剛已經盤問了一遍小區裏的住戶。
但是現在有了新的線索，還是需要再問一下。
“大爺，您在七八天前，有沒有看到一個奇怪的人？他應該把自己包的挺嚴實的，手上拎著一個袋子，或者背著一個背包？”
我找到離地庫最近的一戶人家，敲開門問道。
老人眯著眼睛，仔細地想了一下，但還是搖搖頭。
“那兩天我身子不舒服，沒咋出門，所以沒見到這樣一個人。你可以問問老韓頭，他天天在外邊曬太陽，他可能見過。”
老人家告訴了我那位姓韓的老人的住址。
按照老人家的指點，我找到了這位姓韓的老人。
老人七十多歲，以前還當過兵。
當我說出這個形象的時候，老人家想都沒想，就說道：“小同誌，你說的這個人我見過。”
聽聞此言，我心中大喜，連忙追問這個人的樣貌。
老人想了想：
“那男的個子不小，看著得有一米八往上，虎背熊腰的。當時他捂得可嚴實了，背上還背了個雙肩包。但是長啥樣嘛……我也沒看清，當時我還跟他搭話了的，聽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像是下河口那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