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煙頭
清晨六點鍾，檢驗科的徐姐就給我送來了報告。
“喏，田隊，你要的報告。”
徐大姐的臉上也寫滿了疲憊，眼睛上更是畫著一個大大的黑眼圈。
一看她的樣子，我就知道，她也徹夜未眠，加班趕點地給我們做化驗。
我感激地一笑：
“徐大姐，真是太謝謝你了。”
我也沒立刻翻開報告查看，而是道了句謝。
徐大姐算是局裏的老人了，當年我剛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在這裏做了兩年的化驗員，到現在已經是檢驗科的主任了。
這些年來，徐大姐給了我不少的幫助，對於她的奉獻，我十分感動。
“嗨，客氣什麽呀，你們早點破案，就算是對我的報答了。”
“行，徐大姐，報告我拿走了，你趕緊去歇歇吧。等案子破了，我請你吃飯。”
“好啊，那到時候我可得讓你好好出一把血。”
徐大姐笑著說道，說完還打了個哈欠。
“行，那就這麽說定了。你快去歇著吧。”
送走徐大姐，我便翻開了報告。
果然，車上發現的頭發正是第一個死者卓嬌的，那麽基本上，我們就可以認定為，就是第二個死者殺害了卓嬌。
並案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可是，另一個疑問便升了起來：
第二個死者為什麽要殺死卓嬌？
正在我沉思的時候，大家夥兒打著哈欠也都趕了過來。
我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現在，我們已經基本可以認定，第一個死者卓嬌，是被第二名死者殺害的。我們在車上發現的頭發，確係卓嬌的。”
“那麽，現在開始，這兩個案子並案查證，大家都說說吧。”
林裳拿出筆記本，說道：
“經過顱骨複原比對，我們認定，在廢棄采石場裏發現的男性死者為趙斌，這是他的資料。”
說話間，已經將趙斌的身份信息投放在大屏上了。
“趙斌，男，三十二歲，本市人，無固定工作，兩年前曾因打架鬥毆被河西派出所處以拘留15日的處罰。”
“車輛信息查到了嗎？”
唐亮接過話來：
“田隊，運管那邊已經傳過來了。這輛車的車主叫做錢世，是本市人，二十天前，曾在派出所報案車輛被盜。”
“也就是說，趙斌在二十天前偷了錢世的車，套了牌，將卓嬌綁到了小河水庫，溺死了她。而後，他將汽車丟棄到不遠處的樹林中。”
“前天不知道什麽原因，又將車開了出來，在廢棄采石場中遇害身亡。”
我摩挲著下巴，推測道。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點點頭，顯然他們也是這麽認為。
“那麽，他和卓嬌是什麽關係？他為什麽要殺死卓嬌？”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趙斌，可是趙斌死無對證，這些疑惑我們暫時也解不開。
“還有個問題，趙斌並不是一個人來的，至少，采石場中會有一個人，約他在那裏見麵，他又是誰？他們之間的關係又是什麽樣的？”
大家沉默不語，都在思考我提出的問題。
沉默了一會兒，我輕咳一聲，將大家的注意力收到了我這裏：
“咳……現在我們沒有證據支撐，就算是想出來了，也作不得數，大家還是開始調查吧。”
“小裳，你調查一下趙斌的社會關係，看看他和卓嬌之間有沒有什麽仇怨。”
“小唐，你去調取一下兩個死者的通話記錄，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線索。”
“是！”
分配好任務，大家都立刻開了工。
我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轉向了楊凡。
他搖搖頭。
這麽長時間來，他已經很了解我了，他知道我是在問他能不能做一個嫌疑人側寫。
“我法醫中心那邊還有事兒，我先回去了。”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隻留我一個在風中淩亂。
“哎，真沒義氣。”
我歎息一聲，衝了杯速溶咖啡，三兩口灌進肚子，便開車去了采石場。
淩晨的時候，我們初次勘驗現場，光線畢竟差了一些，容易有遺漏，所以我打算再認真勘查一下。
現場還原封不動的在那，連那輛黑色越野都沒有拉回去。
天光大亮，我才看清，凶手下手有多狠。
車裏到處都是血跡，尤其是擋風玻璃上以及車篷上，已經完全被血跡覆蓋，依稀可見點點發黃的腦漿。
這樣的重創，趙斌恐怕當場就已經死亡了，連掙紮都沒有辦法掙紮。
當然，他早已經被麻醉過，想掙紮也不可能。
“嘖，難搞啊。”
車裏理所當然地沒有任何屬於凶手的指紋，想來他應該是戴了手套。
不過這也正常，隻要看過兩部電視劇的，都知道作案要帶上手套。
車裏還散發著嗆人的腐臭味，下了車感覺空氣格外清新。
“老王，怎麽樣，有沒有采到足跡？”
我隨手拉過來痕檢科的同事問道。
他笑著說道：
“我們發現了兩組不同的男性足跡，一組是死者的，另一組是凶手的。”
我的雙眼放光：
“行啊，你們！回頭讓老高給你們加雞腿！”
“得了吧，就他那個摳門樣，他能給我們一人加一個雞爪子我王字倒著寫……”
老王沒好氣地說道。
痕檢科主任老高那是局裏有名的摳門大師，所以我們也經常拿他開涮。
不過，今天他沒有出現場，讓我們少了幾分樂趣。
“行了，這裏交給你們了，我先回局裏了。”我摘下手套，拍拍老王的肩膀說道。
忽然，我注意到不遠處有個什麽東西！
我走上前去，發現是一個煙頭！
這可是好東西啊！
我連忙戴上了手套，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此時，我心裏想的是：
千萬別是死者抽的！
也不怪我有這樣的想法。
根據我們了解，這個趙斌就是個小混混，抽煙喝酒是一定的，如果真是他的，那案子可就不太好查了！
令我驚喜的是，在一塊石頭後麵，我又發現了一個煙頭！
我心中大定，案子終於有眉目了。
兩個煙頭，說明抽煙的，是兩個人！
我們在車裏發現了不少煙頭，說明趙斌並不會介意在車裏抽煙，如果真是他抽的，他為什麽要跑那麽遠去抽？
所以，這兩枚煙頭裏，至少有一枚，肯定是凶手的！
隻不過，這些都是我憑借多年辦案經驗推斷出來的，到底是不是這樣，還得化驗了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