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我叫田豐，六十五歲。
窗外煙雨朦朧，天氣微涼，就像是我第一次見到楊凡的那一天——
那是很多年以前了，那一天的山河市煙雨朦朧。
那時，我還是山河市治安隊隊長。
“隊長，指揮中心接到報警電話，說山河園小區發生了命案。”
唐亮闖進了我的辦公室，對我說道。
“嗯？”
我愣了一下，直接站起身來。
山河市治安良好，已經有五年沒有發生過如此性質惡劣的刑事案件了。
當我帶著同事們趕到案發現場的時候，那裏已經被周圍的居民包的嚴嚴實實的了。
附近派出所的同誌們已經封鎖了現場，看到我們過來連忙與我們交接。
“田隊長你好，我是河西派出所的所長趙安國。”
一位有些胖的中年男人走過來，和我們匯報了一下現場情況。
“趙所長，你好，現場什麽情況？”
“死者王誌，男性，48歲，是3號樓四單元102的業主。下午兩點四十分的時候，我們接到報警，四十五到了現場，人已經死了。”
“報案人是誰？”
“是他們家的保姆。”
我點點頭，對旁邊的唐亮說道：“小唐，去詢問一下情況。”
“趙所長，謝謝你們了，現場交給我們刑警隊吧。”
“不客氣，是我們應該做的。”
和我交談兩句後，趙所長便帶著派出所的同誌們離開了，我們刑警隊的人也穿戴好裝備，進入了現場。
走進四單元102，一股濃鬱的血腥味便撲麵而來。
放眼望去，屋子裏被翻得亂七八糟的。
受害者在裏屋，脖子上有一道刀口，地上牆上都是血跡。
痕檢科的同事們已經在忙活著采集現場痕跡了。
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五年沒有命案，今天卻突然出現一起。
“嗯，常法醫呢？怎麽不來檢查屍體？”
我突然發現法醫室的常法醫不在現場，連忙抓住一個同事問道。
“啊，田隊，你忘了，常法醫陪產去了，兩天前就已經請假了！”
我拍了拍腦門，閑了五年，腦子都不好使了。
“那法醫室現在誰在負責？”
“聽說省裏把常法醫的師弟調過來了，正在路上。”
“哦，好，你先忙吧。”
我擺擺手，讓這個同事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常法醫的師弟我聽說過，叫楊凡，在省檢察院法醫科做法醫，專業水平很高，就是人不太好說話。
“哎，沒有法醫，對破案影響太大了。”我歎息一聲，開始了工作。
這時，門外突然走進來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
他一米八上下，體型單薄，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
我連忙製止他道：“同誌，這裏發生了命案，不要進來影響我們辦案。”
他沒有理會我的話，而是隨手丟給我一個證件，上麵是他的照片和簡介：
“山河省檢察院法醫科：楊凡！”
“你是楊凡？常法醫的師弟？”我上下打量著他，問道。
“辦案時間，請不要談與案件無關的事情。”他冷冷地回答道。
說話間，他已經穿戴整齊，走到了死者身邊。
看著他的動作，我暗自咋舌：
“這套動作行雲流水，專業！果然，能在省檢察院工作的法醫，不是一般人！”
“死者男性，身上共有九處外傷，皆為利器刺穿傷，死因初步判斷是利器刺破頸部大動脈導致失血性休克死亡。屍僵已經形成，推測死亡時間應該在三到四個小時前，也就是十一點到十二點左右。身上沒有明顯的約束傷，更多信息需要解剖之後才能發現。”
他話說完，也不等我回應，便自顧自走出了現場。
現場的初步檢查很快完成，死者被拉回法醫中心。
我走出現場，找到了正在問詢報警人情況的唐亮。
“田隊，你來了！”
我點點頭，問道：“小唐，情況怎麽樣？”
“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
我打量了一番那位保姆。
她看起來約有五十多歲，整個人都在打擺子，顯然是嚇得不輕。
“大姐，您不用緊張，沒事的，我們警察一定會找到凶手的。”
那女人的臉色難看，緊緊地抓著我的手：
“警察同誌，王先生可是個好人呐！你們一定要抓住凶手，還他一個公道啊！”
我握住她的手，笑著說道：“您放心吧，我們警察一定會為死者伸冤的！”
說完，我讓心理輔導室的同誌安排她回家，並囑咐他們要好好安撫一下。
人這一生，除卻自然的生老病死，恐怕一輩子都不會見到死人。
可是一旦見到了，必定會對當事人產生巨大的衝擊。
回到局裏，我們馬上召開了案情分析會。
山河市五年沒有凶殺案，今天這一例給市民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走在大街小巷中，基本上所有人都在討論這件事情，而且，這件事情也在網絡上持續發酵。
“市領導對於‘山河園殺人案’高度重視，責令我們二十四小時內必須破案！”
市局局長王峰麵容嚴肅地說道。
“同誌們，時間緊，任務重，我們一定要盡快排查，盡快偵破，還死者和家屬一個公道，給市民、給黨一個滿意的答複！好了，你們繼續分析案情吧，我市裏還有會，先走了。”
“是！”
跟隨王局長的指示，我們當即開始案情分析。
“小唐，先介紹一下案件的情況。”
“好的，田隊。今天下午兩點四十分，指揮中心接到群眾報案，稱山河園小區發生了命案。五分鍾後，河西派出所趕赴現場，確認了事情屬實，將案件轉交到刑警隊。”
“目前死者的身份已經確定。死者王誌，男，四十八歲，本市人。現居住於山河園小區三號樓四單元102室，為房屋產權所有人。經過現場勘查，初步斷定，死因為利器刺破頸動脈血管導致的失血性休克，最終致死。現場為第一案發現場，”
我點點頭，問道：“還有什麽發現？”
唐亮說道：
“現場痕跡比較混亂，但沒有發現可用的指紋以及腳印。但現場有很明顯的翻動過的跡象，根據走訪，確認有財務丟失，有可能是入室搶劫殺人。”
經過初步的勘查，暫時得到的信息隻有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