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高秉燭回到不良村
四天後，高秉燭騎著馬，拿著一壇子好酒和一些紙包，來到了不良村——在查出春秋道武攸決謀逆案後。聖人武則天就開恩，下旨讓原先生活在不良井的人，統統遷出不良井。由洛州刺史府出麵，為他們重新登記戶籍。並在神都洛陽城郊區新建了一座村莊，叫不良村。讓不良井的人居住。當看著騎著高頭大馬的高秉燭出現後，一些正在水井邊款洗的女人、還有玩鬧的孩童們都圍了上來。高秉燭給了這些孩童們一些糖果。向一個歡迎自己的女人詢問道：
“李家嫂子，你們過的還好嗎？”
“瞧高大人說的！聖人隆恩！托天家洪福！我們離開不良井後，現在終於能夠見到陽光了！另外，男人們還能上工賺點工錢。日子比在原先不良井的時候，不知道好過多少！”看著女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神情。高秉燭沒有說些什麽？但是神情有些古怪！
“李家嫂子，我老叔在嗎？”
“在！“高秉燭繼續問道：
“嫂子，我是第一次來這不良村。不知道老叔住哪？你能給我帶帶路嗎？”李家嫂子笑著說：
”瞧你說的，這點小事，我帶你去，就在村中心的那間屋子裏頭！”順著女人指的方向，高秉燭來到了高頂雲的屋子前，推門進去。高頂雲正對著，供奉祖宗牌位的神像虔誠的祈禱，嘴巴裏頭念念有詞：
“老叔！”高秉燭來到高頂雲的身邊，輕輕地叫了一聲。
“啊！？”高頂雲就像一隻被驚嚇的兔子一樣，驚叫了一聲。當他看到是高秉燭之後，臉上掛滿了不自然。高秉燭將酒和紙袋子放下：
“老叔，這是匯羽樓的燒羊肉、醬蘑菇、香扒雞。還有這壇子劍南春。這可是聖人賞賜給我的宮廷貢酒啊！我一直舍不得喝！今天，你我叔侄好好喝上一場！”看到這些東西，高頂雲不自然的拿出了兩個碗。高秉燭給高頂雲斟上酒。大概是迷人的酒香，變成了讓高頂雲無法抵禦的**，也許是別的什麽事情。高頂雲直接端起酒碗飲了下去。喝了一碗之後，高頂雲抹了一抹自己的下巴。馬上再給自己倒了一碗，喝下去之後，又倒上了第三碗。
“村裏頭的男丁們，都跑哪裏去了？小六子和胡老七他們，我怎麽沒有看到？”高秉燭端著酒碗，可是，一滴酒都沒有進入自己的喉嚨。
“哦！他們都出去做工了。天牢衙門的重建，已經完成，聽說朝廷要在汴州要有一個大工程。所以，他們跟著村裏的年輕人，一起往汴州那裏去了。” 就在高頂雲要喝下去的時候，高秉燭的一番話，讓高頂雲將喝下去的酒都吐了出來。
“是去汴州，還是假借汴州，另投他處？”說到這裏，高頂雲臉上的神情，慢慢僵住了。拿酒碗的手也不那麽平穩，酒就像雨柱一樣，灑落在高頂雲的衣服上。高頂雲繼續掩飾、抵抗著！
“去……是去汴州了！”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高頂雲將已經幹涸的酒碗，放到了自己的嘴邊。突然，高頂雲扔下了酒碗。手撲向了高秉燭放在桌上的一個物件——高秉燭拿出一副長命鎖放在了桌上。這副長命鎖是用精鐵打造，上麵刻著一個高字。這種長命鎖是不良井高氏家族統一打造的！上麵的高字，是用高氏家族人的習慣寫的，外人根本不會作假。
“兩天前，我往汴州查探，一路上，都沒有他們的消息。但是，今天，我在內衛衙門剛剛接到了關中潼關那裏的通報！說在一條小道上，發現了二十多具屍體。通過仵作查驗，都是二十幾歲的青壯小夥子！”高秉燭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高頂雲的臉色。
“怎麽可能？他說他不會動我們不良井的人！他怎麽說話不算話啊！？我可憐的孩子啊！嗚嗚嗚！”高秉燭拉住高頂雲的手，接連的問道：
“老叔！在天牢的時候，我就對你們有所懷疑。在逍遙子的牢房那裏，雖然你們刷了牆，但是，在白灰裏頭還是殘留有一絲不為人知的硝石、硫磺等物的味道，這些都是炸藥的原料。即便你們將牆壁從新砌了一麵，但是，你知道我從小聽力就超乎常人。我敲擊牆壁後，發現還是有一點不同的回音異響！這證明，逍遙子的牢房，不是因為地動而坍塌。而是因為有人通過地道，炸毀的！你不斷地在牢房裏頭踱步。證明你心裏非常的慌亂。你可以掩飾，說是你害怕我檢查工程，覺得你害怕工程不過關，拿不到工錢。你到底在害怕我查到什麽？天牢工程到底是誰幫助你們拿到的？難道，他就是幕後黑手？”高頂雲在高秉燭的一再逼問下，身體更加顫抖了。
“他是誰？”
“他……他是！啊！”高頂雲剛要說話，喉嚨那裏突然出現了一把匕首。高秉燭看到窗外人影閃動。高秉燭跑到門外，眼前的情景讓高秉燭大吃一驚——整個不良村一片狼藉，剛才熱鬧的村子，現在全部都是屍首。原先跟自己問好的婦人現在嘴角帶有血絲、身上的要害部位帶有傷痕，身邊躺著自己的孩子，整個村子變得沒有一點生氣。高秉燭驚歎凶手的身手極好。高秉燭趕快回到高頂雲的房間，扶起血泊中的高頂雲：
“老叔！老叔！你醒一醒！”高頂雲艱難的睜開眼睛。嘴巴裏頭嘟囔著：
“老叔，老叔，你說什麽？說清楚一點！”可惜，除了嘴裏不斷湧出的鮮血之外，高秉燭一個字都聽不清。高秉燭將不良村的命案報告給神都尹。並請宮中仵作查驗。
“大人！所有的屍體身上，刀紋細密，通過刀紋來看，此刀極為鋒利！所有屍體都是一刀斃命！足見這個人的內功之高。恐怕是一個高手！”
“高手！”聽到仵作這樣分析，高秉燭心中隱約有一些答案——能夠請到這樣的高手，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整個不良村的老弱婦孺都一刀斃命！隻能說這個幕後黑手必定非富即貴！難道又與朝廷貴胄有關？高秉燭一想到這，心中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在早年春秋道謀逆案中，兵部尚書竟然將打造造反兵器的地方，設置在不良井中。當初武攸決借春秋道謀逆，在洛陽一帶挖掘地道，暗自埋藏火藥。難道不良井的人也有參與，或者說，不良井的人，本來就是幕後黑手的爪牙。當初洛陽城內地道還沒有完全被發現，還有殘留的。這些地道裏頭還有火藥。洛陽城還處在春秋道地道火藥的威脅中。一想到這，高秉燭的額頭就冒出冷汗！
“咚！”一把飛刀突然插在了高秉燭房間的頂梁柱上。
“誰？”高秉燭走出房門，隻看到房頂上有一個黑影。快速的消失了。高秉燭從頂梁柱上拿下那把飛刀。在飛刀上，還插著一張布條，上麵寫著——‘意欲得知真相，請到此處一敘。逍遙子！’布條上還有一幅地圖，上麵是終南山的一處古墓。看到上麵的字跡，高秉燭馬上進宮。
聖人武則天看著布條上熟悉的字跡。
“哼！逍遙子，春秋道，這些還不死心的逆賊！”高秉燭站在武則天身邊，一直都沒有說話。武則天看了看高秉燭。
“高愛卿，既然對手已經亮出了招式！你接戰就行了！”高秉燭躬身說道：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