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食人狼頭怪的身世（一）

洛陽郊外的一處隱秘洞穴內，一個身穿便裝、拿著食盒的人出現在了洞口前。如果有

熟悉他的人看到他，一定會驚呼一聲：“啊！逍遙子道長！”

隻見逍遙子對著洞口模仿了幾聲狗叫：“汪汪！汪汪！”洞穴中也發出了幾聲特有的回應：

“汪汪！汪汪！”逍遙子聽到回應之後。馬上興奮的走了進去。這個洞穴就像一個獸巢一樣。地上鋪著幹草。到處都是人屎尿的味道。一隻身長數丈、狼頭人身、身後有一對蝙蝠翅膀、一條狗尾巴的人正站在洞中。是吃人的狼頭怪。

“小乖！我來了。還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小酥餅！”狼頭怪像一隻小狗一樣，在逍遙子身上稱來稱去。還發出了小狗般的嗚嗚聲。逍遙子如同撫摸自己的寵物一樣，在狼頭怪的頭上撫摸了幾下。狼頭怪與逍遙子ni歪了一下後，就將逍遙子手上的食盒搶走。逍遙子笑道：

“小乖！看你急的！”翻開食盒，狼頭怪一口就將一個小酥餅王嘴巴裏頭送。一邊送一邊說著：

“唔！好吃！還是當初的那種味道！”狼頭怪會說話，隻不過，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如果你仔細看狼頭怪的話，就會發現，在狼嘴巴裏頭，還有一張人臉。所以，他吃東西的時候，是將狼嘴掰開，將小酥餅放進人臉裏頭。

這個狼頭怪的身世也非常可憐。貞觀年間，在唐屬江南道的一個小山村裏。一個小嬰兒呱呱墜地。可是，當接生婆看到這個嬰兒的長相後，馬上嚇了一大跳。隻見接生婆從產房中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大喊著：

“妖怪呀！魯家生了一個長著翅膀的妖怪！魯家生了一個長著翅膀的妖怪啊！快來人啊！村子裏頭要鬧天災了。”隨著接生婆的叫喊，整個村子的人，都被喊了出來。大家圍在那家人的周圍。孩子的親生父親被村裏的老人們包圍著，一個勁的數落著。生下孩子的婦女，沒有被善待，她的身體還沒有恢複，生孩子留下的傷口還在流血。剛剛生下來的孩子，被放在一旁，任由他哭泣，卻沒有人哄他，抱他。一切都因為他的長相——隻見他的脊椎骨突出，身後還長著一對小雞翅膀。一個長著白胡子的老頭，站在眾人中間，大聲的跟在場的鄉親們喊著：

“各位鄉親父老！這魯家受到天譴，生下妖怪！這是天災，我們茂和村，必然有大災大難啊！為今之計，我們必須設法消除啊！”村長的話，讓很多村民點著頭。不管在哪個年代，哪家生下來了畸形兒，誰家就是生出了禍根。

“老村長，你就說怎麽辦吧？！”

“是啊！老村長，您是村長，又是長輩。自然是您說怎麽辦？就該怎麽辦了！”老村長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孩子的生父。歎了一口氣之後。望向了那個被村裏頭長輩數落的男人。

“魯老三啊！你的婆娘生下一個妖怪，如果不處理的話，恐怕會惹出天災啊！你作為你婆娘的男人，妖孽還是你帶出來的。你說怎麽辦？”男人心裏想說——‘還能怎麽辦？按照你們的想法，不就是將我的婆娘和這個剛出生的妖孽處理掉嘛！你讓我說什麽？’這個男人心疼自己娶媳婦的代價——他是這個村子裏頭最窮的人。因為窮，村裏和臨近村裏的姑娘、哪怕就是一個寡婦，都不願意嫁給他。所以成了一個老光棍。直到有一天，村裏頭來了一群人牙子（買賣人口的人），將一個一個綁著的麻袋丟在地上。

“買老婆了，買老婆了！誰要老婆，都可以來這裏。錢貨兩清。”不管什麽時候，買賣ren口，都是存在的。尤其是一些人，專門以拐mai婦女兒童為生。古代甚至連官府都參與其中——朝廷中的一些官員，因為權力爭鬥失敗、活著是犯了重罪，朝廷一般會將犯罪官員的妻女、未成年的孩子、家中的奴仆賣掉，以增加國庫或者皇帝內庫收入。按照人牙子的規矩，不同的年齡就標屬不同的價格。老光棍一聽人牙子來了。馬上跑了過來。人牙子裏頭領頭的人看著老光棍這樣衣不蔽體的叫花子樣子。滿臉帶著鄙夷猥瑣的笑容：

“怎麽？向買個女人，回家傳宗接代！？”老光棍憨笑的點點頭。人牙子頭目笑著對他說道：

“行！你想買，那麽就將錢拿過來。最便宜的三吊錢，不過年紀大，最貴的兩貫錢。不過你放心，那都是能夠生養的年輕女人。如果運氣好的話，還可以弄個黃花大閨女。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趕快回家拿錢。”老光棍聽了人牙子頭目的話後，馬上跑回家去。先將自己的存錢罐打碎，這些銅錢，都是他大半生的積蓄。如今，看著這些有的已經產生銅鏽的銅錢，老光棍有些不舍，但是，為了自己家裏的香火、為了以後自己死後，有人跟自己上墳，他也豁出去了。老光棍一枚一枚的數著這些錢，每一枚都是他的心血。這些錢大概有三吊錢多一點。老光棍當然不會馬上將這些錢拿去。因為，三吊錢也許會買來一個半老的四十歲女人。想要傳宗接代，還是得買價格高一些的。老光棍又將自己家裏頭的報曉公雞拿給鄰居，換了幾吊錢後。高高興興地來到了人牙子頭目麵前。人牙子頭目點了點自己手上的錢。——大概四吊多一點。點點頭。

“行！看來你還是有誠意的！咯！那邊是稍微好一點的。去選吧！”老光棍興奮的跑到那邊，準備打開麻袋，卻被人牙子頭目踢了一腳。

“喂喂喂！你幹什麽？！按照規矩，袋子隻能帶到家裏頭才能打開！這裏頭的貨物，可是不能露白的！”老光棍看到人牙子這樣說，有點為難：

“那我怎麽知道是死是活啊！”人牙子頭目踢了踢腳邊的麻袋，裏頭發出了女人的聲音。麻袋滾動了一番。老光棍學著人牙子的樣子，也王麻袋上麵踢了幾腳。通過麻袋發出的聲音，來判斷麻袋裏頭，女人年紀的大小以及健康狀況。他選好一個之後，就將麻袋扛回家去了。

回到家的老光棍將麻袋打開之後，發現這個女人長得還算可以，年紀估計不到三十歲。女人看到老光棍後，可憐巴巴的看著他。示意將自己鬆開。可是，老光棍並沒有這樣做，他最重要的就是，趕快跟這個女人行夫妻之禮。

從此，在村子裏頭，就有了一個奇景——一個老光棍，手上永遠都拿著一根繩子。在這根繩子的另外一端，永遠都有一個衣衫殘破、步履蹣跚的女人。可憐的女人，她的舌頭都被老光棍給割了。她做著繁重的農活——白天像牛一樣，拖著犁耕地、還有沉重的家務。晚上要承受著妻子的義務。慢慢地，這個女人的肚子大了起來。即便懷著孕，女人也沒有停止自己的活計。白胡子村長看著老光棍的樣子，心裏明白這是心疼自己花的錢。不過，白胡子可不管這些——反正，倒黴、死人的又不是他們家。旁邊有人勸說老光棍：

“魯老三，是你的錢重要還是全村裏的命重要！？”

“是啊！魯老三，你想想看，這個妖孽出生，肯定是這女人打心裏恨你，所以詛咒你！才生下了這個妖孽！你就把這個禍害給鏟除了吧！”

“魯老三，村口東頭的王寡婦，剛死了男人，還沒有半年！等這個禍害死後，就把她們家的鋪蓋放到你們家裏頭去。你們兩個就在一起過吧！他還有三個兒子，你挑上一個，跟你姓。到時候，給你養老送終！”老光棍聽了之後，憨憨的點了點頭。

見老光棍點了頭。眾多村民抬起了快咽氣的女人，和那個還在哭泣的男孩。將他（她）們這兩個可憐的人，放在了堆好的柴火堆上。還請了一個神棍法師，像模像樣的做法安魂——一個披頭散發的人，穿戴著古怪的衣服，頭戴著用羽毛和花卉製作的冠蓋。在柴火堆旁邊跳著不知名的舞蹈。跳完之後，隨著一聲點火。老光棍親自用火把，去點燃那堆柴火。看著火已經點燃，周圍的村民們手舞足蹈起來。好像真的鏟除了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