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空城計

聽到巴穆士的建議之後,狼神點頭道:“好,一旦城中有什麽動靜,就讓他們迅速發出示警。”

十人匈奴騎兵兩兩間隔兩米左右,成一字長蛇隊列,緩緩進入了狹長的城門甬道。

秦臻的心瞬間就提起來了。

張翼啊張翼,兗州安危,就係於你一人之上了!

心中這麽想著,秦臻麵上卻不動聲色,高聲喝道:“上酒!”

這是他方才與張翼約定好的暗號。

等到第一匹馬剛剛通過甬道,一隻蒲扇大的手忽然馬頭上的韁繩處一拽。

張翼的胳膊上肌肉迅速繃起,強大的爆發力瞬間將馬匹拖得偏離了甬道。

恰好處在一個城外看不到的角度。

還沒等騎士說話,張翼手中銳利的樸刀一揮。

由於用力過猛,人頭在地上咕嚕嚕滾了一圈,在地上拖曳出一道長長的血跡。

秦臻緊緊地注視著執夷人,一眼不敢眨地注視著他們臉上驚疑的神色。

十人的小隊就像是一塊石子灑到了水中,連點動靜都沒有激起。

巴穆士艱難地咽了口口水:“狼神大人……”

城中有埋伏是肯定的,但是十人的精銳隊,唯一傳出的聲音,就是一聲滲人的慘叫。

攻城?

進城?

巴穆士自己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麽樣的建議,隻能希冀著沉默的狼神做出抉擇。

一陣涼風吹過,秦臻這才發覺後背上早已經被冷汗滲透了。

張翼的斬首行動成功,空城計就成了大半了。

接下來,就交給自己吧。

一定要囂張,要跋扈,要一個人有千軍萬馬的氣勢!

秦臻深深地吸了口氣,回憶了一番電影中的情節。

緩緩伸出伸出食指,微微蜷縮之後喊道:“你們進來呀!”

這道聲音,這個手勢,無數匈奴人恨不得上去砍一刀秦臻。

隨後秦臻囂張的聲音之中又多了兩分挑釁:“你們進來啊!”

像極了站在青樓門口,搔首弄姿地喊著“大爺來玩啊”的風塵姑娘。

巴穆土忍受不了這種挑逗,蹭一下拔出了手中的彎刀。

咬牙切齒地說道:“狼神大人,讓我去殺了這小子。”

其他幾個將領同樣義憤填膺道:“狼神大人,這是對我們草原勇士的侮辱!”

“隻有殺了他,用他的腦袋祭旗,才能洗去我們的恥辱!”

狼神沉聲道:“撤軍三十裏,安營紮寨!”

“狼神大人!”

“將軍!”

狼神冰冷的眼神環視一圈,重重地說道:“我說撤軍!”

眾將領胸中的火焰都快要爆發出來,但是狼神的命令當頭,又不能不撤退!

巴穆土狠狠地瞪了一眼囂張的秦臻,也不顧狼神在身邊,率先打馬向著後方疾馳而去。

“哎,別走啊,”秦臻大睜著眼睛,伸出手像是要將人全部留下一般。

騎兵撤退,,馬蹄在地上濺起無數煙塵。

站到最後的狼神,深深看了一眼秦臻,像是要把秦臻的麵目深深刻在心間。

秦臻笑道:“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等到狼神的坐騎漸漸成了一個小黑點,秦臻這才長呼了口氣。

想要轉身,卻發覺腿軟的連動都動不了。

兗州城中上下才陷入了一片歡呼!

“執夷人跑了!”

“我們有救了!”

尉遲衛更是老淚縱橫,剛才的驚險程度,不亞於他每次上陣殺敵。

他看著昂首凱旋的青年,更是感歎,尉遲家總算是後繼有人。

“阿爺,宇不辱使命。”

“好小子,你啊,你啊。”

尉遲衛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這等好計謀,阿爺真是小瞧你了。”

秦臻索性坐在地上,略顯疲憊地揮了揮手:

“阿爺謬讚。阿爺與宇這場戲演的異常精彩。阿爺忠勇的名聲遠播在外,宇雖沒有完全把握,但也賭一賭,這次來襲的執夷人定會因阿爺的反常而生疑,不敢輕舉妄動。與其說是孩兒,不如說是阿爺救了整個兗州城。”

“好啊,好!”尉遲博拍拍了秦臻的肩膀。

看著城內歡呼的守軍和百姓,秦臻的麵色漸漸凝固。他緊接著開口。

“雖說執夷人的軍隊暫時退到幾丈之外,但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尉遲衛收斂了笑容,點了點頭。

“以孩兒之見,他們的探子定會趁著夜色偷偷潛入兗州城,打探城內的情況。到時候,我們可就瞞不住了。阿爺,臨州的援軍還有多久能到。”

“快馬加鞭行軍的話,最晚明日晌午也應該到了。”

秦臻眉頭一皺,似乎又想到了什麽。

“事不宜遲,我與阿爺回府細談。”

“好。”

二人腳步匆匆,還未進到將軍府內,就聽到裏麵大吼大叫的聲音傳來。

“放我出去,你們算什麽東西?那狗賊尉遲宇都要把你們賣了,天要亡我兗州啊。”

秦臻和尉遲博對視了一眼,隨即示意隨從把尉遲衛的房門打開。

尉遲衛看到秦臻,抽出腰間的佩劍,就向他劈頭蓋腦地砍過去。

還沒等他接近秦臻,張翼一揮長矛,就把尉遲衛的劍隔了開。

力氣之大,震得他啊虎口生疼,接連退後。

步子一不穩,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大跤。

尉遲博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越發覺得自己這個親生兒子實在是沒出息。

“衛兒,阿爺和你說過,隻有弱者,才會無能地嘶吼。”

“孩兒顧不得了!你們為了苟且偷生,竟出賣大堯。阿爺,你可還是阿爺?”

尉遲衛痛苦流涕,卻是把秦臻和尉遲博同時逗笑了。

真是個傻寶。

“衛兒,你可曾想過,如果執夷人真的衝破兗州境內,你阿爺是否還能活著回來?”

“是啊……“尉遲衛不可置信地開口,”難道?執夷人退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