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熱血!保家衛國

尉遲博正想著是誰這麽大膽,敢擋軍令。

定睛一看,一個體型彪悍,麵容粗獷的猛將殺出了一條血路,護著那個看上去柔軟的身影,向自己走來。

“宇兒?”

秦臻在張翼的保護下雖是毫發無傷,但身上早已沾染了戰死的兗州守衛和執夷士兵的鮮血。

短短的從城牆下到上的這一段路,各種殘肢頭顱在他的眼前橫飛。

若說他一點不懼怕,倒是假的。

隻是不想辦法解兗州之圍,自己最終哪怕會落得更淒慘的下場。

如今保命是最重要的。

“宇兒,你不在家中看顧夫人姊弟,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尉遲博的語氣裏有著責備和叱責。

他這個養子生性懦弱膽小,尉遲博知道他成不了什麽大氣候。

那日在街上看他奄奄一息,就要被活活餓死。

作為一方父母官,尉遲博實在不忍,便把他帶回府中,收為養子。

從小到大,尉遲博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尉遲衛和養子尉遲宇一視同仁,悉心教導他們文才武略,望他二人能在自己身後繼承衣缽,護住兗州。

隻可惜二人皆是平庸之才。尤其是尉遲宇,天生不足,再加上胸無大誌,他更是漸漸對其失望了。

秦臻看了尉遲衛一眼。

這一眼,便把尉遲衛看的渾身一冷。

確實,剛才是他看不慣這個白眼狼這麽廢物,逼他一個不曾習武之人上陣。

隻是尉遲衛也沒猜透父親的心思,便要搶著辯解。

“阿爺,我……”

“阿爺,如今大敵當前,宇兒看城中壯年青年無一例外拿起兵器反抗,便也想進一番綿薄之力。”

秦臻微微一笑,搶在尉遲衛之前開口。

這句話明顯說進了尉遲博的心裏。

他明顯動容了一下,沉重地舉起右手,重重地拍在了秦臻的肩膀上。

秦臻的心裏叫苦不迭,這常年習武之人的力氣,砸地他是好生疼痛。

可他也隻有咬緊了牙關忍著,麵部雲淡風輕,看不出一絲破綻。

尉遲博甚感欣慰。

“宇兒,你的心意阿爺心領了。你有此等誌向,也算我們父子沒有白相識一場。我尉遲博的兒子,絕對不是孬種!”

“阿爺義薄雲天,孩兒自打內心佩服。阿爺想要犧牲小部分人來保全大義,孩兒若是阿爺,到最後關頭,想必也會做出同樣的抉擇。隻是,或許此刻我們還並沒有到了魚死網破那一步。”

“哦?宇兒難道是想靠你身後的那員猛將來阻擋執夷人的千兵萬馬?”

說罷,尉遲博深深地望向秦臻身後蓄勢待發的張翼。

此人一看便不是他兗州之人,從何處來,又是何時與他這個養子結識的?

還沒等秦臻開口,張翼已經安奈不住了。

“某家當初去匈奴打草穀的時候,你們這些縮頭烏龜連城門都不敢出呢。”

秦臻連忙向張翼示意,莫要如此狂妄。

“阿爺。我看此人來曆不明,這個時候,可萬萬不能輕信外人啊。”

尉遲衛早就看這個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二弟不順眼。

可不知怎的,自打剛才開始,他的神色姿態,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

平日裏也不曾看他結識過什麽朋友,什麽時候和這樣一個一看便知不凡的人稱兄道弟了?

他真是又氣又嫉妒。

秦臻不慌不忙地衝尉遲博再施一禮。

“我這個朋友性子急,衝撞了阿爺。阿爺莫怪。”

接著,又不屑地看著快要狗急跳牆的尉遲衛。

“大哥若說別人是外人,不值得信任,宇無話可說。難道宇和大哥阿爺自小在同一個屋簷下,也是外人?”

“你……”

尉遲衛啞口無言。

秦臻冰冷的眼神轉為溫暖,誠懇地看著尉遲博。

“阿爺,你可願意相信宇兒?”

尉遲博輕笑了一聲,可能真是他這小瞧了這個養子。

這幾年他對尉遲宇少有親近,疏於教導。

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這個少年的成長遠超過他的預期。

剛才的言辭,做派,頗有一番大將之氣。

“依宇兒之見,當下兗州可有轉圜的餘地?”

秦臻麵色嚴肅,一板一眼地分析。

“此刻執夷大軍突襲來的蹊蹺。昭寧公主奉太組之命和親,已是在我將軍府中修養。隻等幾日之後,便會在雁鳴關外和執夷的使者接洽。和親乃是太組和大可汗簽署的休戰條件。我想大可汗必不會這麽狂妄,在這個時候拂了大堯的顏麵。不然,此舉就是和大堯公開宣戰。”

“說下去。”

尉遲博沉吟著,這個想法和他簡直不謀而合,隻是他不敢確信,也想不通出個所以然。

秦臻將內心的想法一一道來。

“執夷部落想必還沒有和大堯正麵衝突的實力。雖說他們驍勇善戰,太組皇帝身體抱恙,此刻是一個不錯的時機。但是,連年戰事,近幾年更是幹旱洪澇,天災人禍,想必他們的執夷族也需要時間來養兵蓄銳才是。”

尉遲博點了點頭。

秦臻繼續說道。

“所以,宇大膽猜測。此刻城門外來犯的執夷人並不是奉了大可汗的命令!他們可能已經得知昭寧公主已經到了兗州,所以要傾盡已有兵力衝進兗州城。一是占領,二是要殺掉公主,這樣自然會破壞執夷族與我大堯和親的計劃!“

秦臻一語驚醒夢中人一般,尉遲博如夢初醒。

“這麽說,有執夷人不想與我大堯和平共處?”

“正是如此!”

秦臻說到此,扭頭看向城門外不遠處,馬上威風凜凜的那個執夷首領。

此人戴著黑鐵麵具,看不清真容。

“阿爺可認識那人?”

被秦臻這麽一說,尉遲博也覺得這執夷首領似乎不是和他屢屢交戰的老朋友。

執夷族人都習慣戴著黑鐵麵具,他雖不能確認,但十有八九,如尉遲宇猜測的那樣。

畢竟今日交手的執夷士兵,也和往日不同。仿佛都是懷了必死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