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各懷心思
麵對陳川的糾纏，柳月一時間也有些糾結,總不能直說“你剛剛撞鬼了”吧？
像這種噩夢世界裏的NPC，通常都不會相信“鬼魂”的說法，並且如果向NPC透露有關“鬼魂”的事情，將會招致鬼魂的針對性攻擊。
是的，在柳月等人眼中，陳川隻不過是一個NPC。
柳月四人，都是來自一個名為噩夢酒館的特殊空間，得到了由噩夢酒館下發的任務，才被傳送到陳川所在的世界。
酒館的任務各不相同，但去往的世界都是有鬼魂出沒的“噩夢世界”，而任務也隻會與鬼魂相關。
隻有達成任務目標，才能安全回到酒館獲得獎勵，否則將會麵臨無盡的折磨。
對她們而言，陳川隻不過是噩夢世界內的一個NPC，一個或許會和任務目標產生關聯的人物而已。
如果不是因為剛剛陳川的行為有可能引起鬼魂發動攻擊,繼而波及到自己身上，柳月真不一定會出手。
說來也巧，她本是在和杜心語一起探索這棟樓的布局，想要找到一些線索，結果剛上樓就撞見了陳川伸手摸女鬼的一幕。
當然,陳川對此一無所知，他現在的思路還停留在“有沒有可能是龍虎山女道士下山便衣捉鬼”的方向上。
“既然住在808，你難道都不知道這地方有什麽問題嗎？”
經過一番思慮，柳月選擇如此反問。
這樣一來，既可以從陳川口中得知一些信息,也可以在不明說“有鬼”的情況下解釋剛剛的狀況。
可沒想到陳川眼珠一轉，義正言辭道：
“什麽問題？我在這兒住這麽久了一點問題沒有！”
柳月懵了，杜心語也懵了。
一點問題沒有？怎麽可能？
任務裏明明說是鬼樓啊？難道任務信息弄錯了？
隻能說，她們還是低估了陳川的心眼。
既然知道這倆姑娘不是啥普通人，陳川更不可能透露自己就是衝著鬼來的真實目的。
柳月滿臉疑惑，還想說些什麽，兜裏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這是她在噩夢酒館內花了不少代價購買的特殊通訊手機，在絕大多數任務中都可以使用——哪怕根本沒有信號。
電話接通，另一頭傳來了被稱為小駱的青年不耐煩的聲音：
“柳月姐，不是說原地集合嗎？你倆人呢？”
柳月皺眉：
“你什麽意思？我說的是兩個半——”
話音未落，柳月的瞳孔便驟然收縮，因為此時的手機赫然顯示，時間已經來到了“20:32”。
已經過去兩個半小時了？！
明明她和杜心語隻是剛剛走上樓梯，連十分鍾的路程都不到，卻已經度過了兩個小時？
杜心語也捂著嘴，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手機上的時鍾。
柳月迅速冷靜下來，瞥了一眼在旁邊偷聽的陳川，知道這些東西不方便當著外人麵說，因此簡單吩咐道：
“地點換了，你們直接來8樓……記得坐電梯上來。”
小駱還想問些什麽，但柳月已經掛斷了電話。
陳川在旁邊目睹一切，陰陽怪氣道：
“你們人還挺多啊？公司團建開Party？”
柳月沒有理會他的嘲諷，隻是迅速說道：
“不好意思先生，我為剛才發生的事情向你道歉。如果你覺得不滿意，可以明天來807找我，我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複。”
“另外，如果你今晚發現任何‘問題’，也可以來807和我溝通。”
在提到“問題”兩個字時，柳月著重強調了一下，眼神也略含深意，顯然是不太相信陳川之前的說法。
說完，她便帶著杜心語快步離開了樓道，隻剩下陳川還坐在地上發愣。
“還不止她們兩個人……這麽一大堆人突然來這凶宅，總不能是玩沉浸式劇本殺的吧。”
陳川揉了揉腦袋，覺得事情愈發有趣。
回頭看去，之前那道沒有標識的門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8層的入口。
而借著剛才偷聽的對話，陳川也是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同樣發現了時間上的問題。
“不隻是空間上的異常，就連時間也在鬼打牆的過程裏加速流逝了？”
陳川暗暗吃驚，這是他完全未曾料到的。
“循環空間可以理解，但是扭曲時間……這是一個鬼該有的實力嗎？”
想到這，陳川忽然有些不安，於是在心中發問：
“那個想吃鬼的大哥，剛剛咱們碰見的那玩意，你確定能應付嗎？怎麽覺得好像有點厲害得過頭了呢？”
體內的地獄山莊給出了回應：
【吃！我要！吃！】
【給我！吃！】
【餓了！我餓了！】
陳川歎了口氣，打消了繼續詢問的想法：
“算了，問了也白問，這大哥隻知道幹飯，一點用派不上。”
思索一番後，陳川重新上下走了一遍樓梯，想要複現剛才的場景，但是卻徒勞無功，隻能作罷。
看樣子，那鬼打牆短時間內是難以再遇了。
於是，陳川隻得回到8樓，去那間凶名遠揚的凶宅中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遇到一個膽子大的惡鬼對自己下手。
來到8樓的廊道，入眼便是一片狼藉。
絕大多數房間的門口都貼著黃符，上麵用朱砂畫著些奇奇怪怪的符號，就連地上也到處是燒剩下的紙錢，還有燃盡的紅燭。
更詭異的是，基本上每家每戶的門前都擺了一個小的銅爐，插著許多燃盡的香。
看到這一幕，陳川心裏有些發毛：
“什麽情況，這裏是什麽大型邪教聚會場所嗎？怎麽搞這麽瘮人？”
難以想象，到底是多麽強烈的恐懼，才讓這些左鄰右舍做到這種地步。
“不過，這倒是方便了我。”
陳川搖搖頭，心中暗道一聲罪過。
“走你！”
下一秒，陳川直接走到最近的一個香爐前，一腳就將其踹翻過去。
哐當一聲響，回**在整個廊道。
環顧四周，見毫無變化，陳川一步邁出又是一腳踢飛了一尊香爐。
自古以來，民間的說法都稱，香燭紙錢這些祭拜的物品不允許踩踏，否則會觸怒亡者，而陳川正是借著這一點，在瘋狂激怒那不知躲在何處的惡鬼。
哐當！
哐當！
陳川一腳接一腳，接連踹翻好幾個香爐，心中直念罪過。
等了半天，陳川也不見有什麽惡鬼現身，隻不過四周的溫度降低了些，不禁腹誹：
“脾氣這麽好？這都能忍得住？難道非要逼我在香爐裏撒一泡不可嗎？”
猶豫了半天，陳川一咬牙“媽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解開褲腰帶準備蓄力來一泡黃的直接呲地上，就聽到了“哢噠”一聲響。
807的房門打開，是屋內正在討論線索的淩海聽到聲響，因此探出頭來查看，剛好是和脫下褲子的陳川對上了眼。
場麵一時間難以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