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另一線生機
九儒記得，自己自此處蘇醒後，執意要去尋找樂風時師傅對自己說的話。
師傅說：渡人先渡己，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緣法，你渡不了別人。
而他當時的回答是，這一切都是自己的緣法，讓師傅無須掛念，更不要為了他枉費了一番功德。
可如今，自己卻還是帶著樂風趕來求師傅指一條生路。
長歎一口氣後，弘智並沒有立即表態，而是帶著樂風和九儒向後院走去，他指著廚房對樂風說道：
“今日還不曾用午餐，稍等我做幾碗素麵，我們一起吃，九儒也很久不曾回來了，就當是陪陪我吧。”
說完，弘智就要進入廚房做飯，樂風哪裏能看著這樣一位老人家為自己忙碌，
於是笑著攔住了弘智大師，俏皮地說道：
“您是九儒的師傅，也是他最敬重的人，今天這一頓飯，就讓我來做吧，正好也讓您嚐嚐我的手藝。”
“如此，我就倚老賣老一回，讓你費心啦。”
弘智大師笑得很慈愛，看著樂風走進了廚房，囑咐道：
“裏麵的東西沒有什麽不能用的，隨便使！”
“好嘞。”樂風脆生生地應道：“您和九儒等一下就可以吃啦。”
看著樂風忙碌了起來，弘智引著九儒走向了更加幽靜的密林中，
其間弘智大師一直沒有說話，九儒等了一會，終究是對樂風的擔心壓過了一切，
可是剛要開口就被弘智大師打斷了，隻見他擺了擺手說道：
“我知道你要問什麽，前幾日的那一場浩劫，
是你舍了樂風的最後一線生機替蒼生換來的平安，引魂燈已毀，但按照目前的情況，
危機卻尚未解除，你和樂風乃至整個大武仍然有一場大劫難要渡，
我是有辦法可以將樂風的獻祭破除，但天意不可違，並不是天道無情，而是蒼生無辜，
所以，時機未到，就算你們按照這個方法去做了，依舊是水中月、鏡中花，徒勞一場。
你和樂風的一線生機隻在一句話：不破不立。
縱使有萬千種結局，也終是要看樂風自己的選擇。”
這一番話說完，九儒沉默了許久，久道樂風已經準備好了素麵，開始四處尋找他們了，
弘智大師轉身正要離開，卻被九儒攔住了：
“師傅，就算是無用功，我也要試一下，請師傅成全！”
說罷，九儒傾身跪下，向著弘智虔誠地磕下了頭。
弘智大師沒有阻攔九儒的動作，稍後將她扶了起來，無奈地說道：
“我早該知道的，也罷，不讓你自己撞個頭破血流又怎麽會罷休。”說完歎了一口氣：
“先去吃飯吧，我還沒吃過樂風的手藝，麵放得久了就不好吃了，吃完再說。”
看著突然別扭起來的自家師傅，九儒也隻能順著他的意思，一同朝院子裏走去。
午餐後，弘智大師吃得很開心：
“好手藝，這麵煮得恰到好處，一碗素麵吃起來滋味十足，女娃娃好生厲害。”
一番話說得樂風都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您喜歡的話，以後我再來給您做。”
“吃了這麽好吃的麵，我也要有所表示，來來來，隨我去內室，我有一件東西送給你，你一定很喜歡。”
“啊，一碗麵而已，弘智大師不必如此，晚輩無功不受祿，不敢收您的禮物。”
樂風對這一走向有點忐忑，為什麽突然要送自己禮物
“無妨，這本就是九儒的東西，我不過是借花獻佛而已，來吧。”弘智大師說完，九儒也開始疑惑了，
樂風無奈在九儒的示意下隨著弘智來到了內室。
九儒本來也要一起過去，卻被弘智大師趕了出來：“你在外麵等著吧，一會有話對你說。”
九儒聽後隻得坐回桌邊，靜靜地等著他們。
這是一件類似於儲藏室的屋子，裏麵隨意的擺放著很多器物，老師傅將一個木櫃上麵的雜物移開，
輕輕地打開了木櫃門，探身進去搬出了一個箱子，輕輕地拂去上麵的灰塵，將它打開後遞給了樂風。
樂風接過箱子，發現裏麵是一套女子的盔甲，黑色鎧甲上繪著鮮紅的優曇婆羅紋，
暗紅色的頭盔還有一件紅色麵紗。
樂風有些驚奇，為什麽這套盔甲竟然有優曇婆羅花的紋飾？難道和優曇戰鼓有淵源？
不等樂風想明白，弘智大師指著這一套盔甲問道：“樂風可知，優曇戰鼓的來曆？”
“知道的，上古殺伐過重，優曇戰鼓應劫而生，封印萬千陰魂於鼓內，
附優曇婆羅花以鎮魂，又叫優曇鎮魂鼓。”
“不錯，那你可知，為什麽憑著九儒的修為，沒有將戰鼓直接銷毀？”
“不知。”這個問題讓樂風一下子愣住了，是啊，為什麽沒有直接將它銷毀呢？
“積重難返，積攢千年的怨氣豈是一兩個法器就可以消耗的，一旦優曇戰鼓被毀掉，
會導致陰兵完全失控，屆時這世間絕無任何法器可以將其淨化超度，
等待天下蒼生的隻有無盡的殺戮。這一點，九儒一直都知道，
這也是為什麽他不曾主動銷毀戰鼓的原因。因為，憑借他的修為也無力抵抗其中的萬千陰兵。”
這一席話說完，樂風完全怔住了，她望著弘智大師，望著手中的優曇盔甲，
一時間竟有種宿命難逃的絕望。但很快地，一股倔強的情緒從心底滋生，
宿命就是用來打破的。她抬頭鄭重地看著弘智大師道：
“可有什麽解決之法，我相信這世間萬物相生相克，天道必會留有一線生機。”
“不錯，當陰魂厲鬼蘇醒，能殺死鬼的隻有鬼！樂風，世間萬事萬物雖各有定數，
但變數卻隻掌握在少數人手中，你可以說他們是天選之人，也可以稱之為宿命枷鎖。
當那一刻來臨時，你的血，你的身份就是那唯一的變數。
屆時，還望樂風將軍要謹慎選擇。”
說完，拍了拍樂風的肩膀，示意她可以離開了：“幫我將九儒叫進來吧。”
樂風看著弘智大師，雖然依舊迷惑，但還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