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城門危機
觀南坐在去往江南的馬車上，手裏拿著剛剛收到的簡報，
短短幾行字，觀南看得卻格外用心，那是從賀蘭錦處得來的，關於九儒生平的推測。
九儒究竟活了多久，現已不可考究，隻能從賀蘭族的古籍裏推測一二，
賀蘭錦給出了幾個可能的推斷，觀南卻在這樣一段話上反複地閱讀：
“擁俘虜將百萬人，總集寺北遊豫園中，明旦斬決。
圍牆有孔，出者縱之，至曉便斷，猶有六十萬人，並於漳河岸斬之……”注
這是伽藍寺的建寺曆史，從側麵可以窺見當年的慘狀。
這段曆史，正史從無記載，亦不可考證。好似被人為地抹殺掉相關的痕跡，
如果這段曆史真的是九儒建造優曇戰鼓的起因，那這個不可寬恕之人也是實至名歸的殺神。
觀南將這份簡報收了起來，摩挲著左手的指骨，默默地思量著。
過了一會他展開筆墨寫了一封信，然後叫來侍衛將這封信加急送了出去。
既然珈藍寺有這個記載，那自己何不利用這一點讓這位殺神也試試被萬人唾棄、敵視的滋味！
“來人。”觀南想到了這一點，隨即招人進來吩咐道：
“讓留在幽州的人探一下，看看九儒他們是否還在幽州城，
如果不在那就探明他們的去向。這件事極要緊，速去！”
“是！”
隨從退下後，觀南望著窗外漸濃的春色，心裏卻荒蕪的厲害，隻有在策劃這些陰私勾當時，
他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可是這一切是否值得，觀南卻從不敢深思。
好似任性的不想、不看、不聽，就可以忘記自己已是走在深淵邊緣。
沒有了過去，自己隻能向前走，觀南雙眼無神的望著虛空，絕望而瘋狂。
幽州城裏，圓月之後，經過幾日的休整樂風的身體已經恢複完全，
可以動身去往江南的廣陵城。這次九儒換了一輛更為舒適的馬車，以備路上使用。
將一切安排妥當後，九儒和樂風等人再一次踏上了去往廣陵的路途。
千裏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這一路南行的至廣陵城的時日，樂風經曆了一次獻祭但好在準備得充分並沒有傷到根本，
但九儒卻一直無法放鬆心情，因為他早已注意到，樂風每次獻祭後的恢複時間變得越來越長。
他默默地將這一切記在心裏，期望引魂燈可以真的解救出樂風。
路上的天氣也漸漸熱了起來。而廣陵城也近在眼前了。
廣陵古城也是江南的第一大城，占地雖廣卻雅致婉轉了許多。
這個月份的廣陵最是炎熱，走到最後連玄鳥和墨羽都不想飛出去，直接躲在馬車裏乘涼，
因為九儒事先準備得周全，樂風和清妍在路上並沒太受罪。這一日他們趕早來到了廣陵，
卻被廣陵城森嚴的氣氛弄得一頭霧水，這座煙雨重樓的都城，不知何時已經全城戒嚴，說是要尋一個妖僧。
玄鳥打聽過後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九儒。眾人聽聞後皆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
沒辦法，妖僧一詞的指向性太強，難道是有人預先知道了九儒等人的行程特別設置的一出好戲？
九儒聽過玄鳥的分析，笑了一下沒出聲，他轉頭望向了城門處，
那裏正在逐一排查進城的商旅，遇到出家人盤問得尤其繁瑣，看來的確是在找一個僧人。
“玄鳥，我們今夜就留宿在城外的驛站裏，你和墨羽先進城查看一下，廣陵城要緝拿何人以及具體的原因。”
“另外，帶話給珈藍寺的主持，就說我來了，讓他們將房間準備好。”
九儒從不打無準備之仗，既然對方有備而來那自己自然要認真回應才算是尊重這個對手。
至於這個人是誰，九儒心裏自有計較，十有八九就是觀南了。
看來自己在幽州城的一出六月飛雪真的激怒了他，有此後招也不算意外。
九儒好奇的是，他是怎樣將自己描述成一位妖僧，又為什麽會惹得廣陵城廣發通緝令捉拿自己。
而此時的觀南，坐在廣陵的一處幽靜的宅院裏正拿著賀蘭錦的書信認真查看。
他是半個月前到達的廣陵，在這之前，他已經通過線報知道了九儒和樂風的下一站目的地
竟然也同自己一般是在廣陵，這樣的湊巧倒是合了觀南的心意。
所以在廣陵城的這些時日，除了找尋鼓靈的下落，
觀南一直在派人收集關於九儒的生平信息，還真的讓自己找到了些蛛絲馬跡。
廣陵城的珈藍寺就保留著建寺時的一幅壁畫，上麵描述的正是這座寺廟建寺的初衷，
就是為了超度當時在廣陵被坑殺的十萬戰俘，
而下令建寺的就是一位名叫公孫琦的將軍，是當時的第一猛將。
寺廟建成後公孫琦不知所蹤，有傳言其已經被下詔處決以慰亡靈，也有人說他其實是出家了。
以觀南來看，這就是九儒的真實來曆。這樣一來，他和廣陵城就是有世仇：
“嗬嗬，犯下不可寬恕之罪，怎麽可能是個善人！”
觀南看著想著前因後果，心裏竟然開始期盼九儒可以早些到來。
九儒和樂風等人在城外的驛站並沒有等候多久，玄鳥就帶回來了一個消息：
“奇怪，廣陵城這樣大肆地捉拿妖僧竟是為了一幅壁畫，說是近幾日廣陵城特別不安穩，
有好多人在夜半時分撞鬼，可是請來道士做法卻不見效果。
之後有人在珈藍寺的密室裏發現了一幅壁畫和珈藍寺的建寺史，
說是裏麵描述的被坑殺的人和人們夜裏撞到的鬼一樣的打扮。
民間立即就傳開了說是珈藍寺最初建立是為了超度亡靈，
而現在亡靈陰魂不散是因為妖僧轉世而來牽動了亡靈的怒氣。
這些人就是在根據壁畫的描述來抓人。”
“哦，什麽時候珈藍寺的內院密室可以任人參觀了？
嗬，我知道了，這一次恐怕還真有幾分棘手。
之前請出引魂燈的僧人找到了嗎？讓他速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