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會麵
觀南很喜歡黑夜，這樣連月亮都躲在雲層裏的黑夜最適合隱藏情緒，
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陰暗的地道裏，他緩步走向同大祭司約定的地點。
地道的另一端出口是一處不起眼的假山洞裏，
洞外是一處密林，無數棵茂密的植被遮擋在洞口，
在這樣的冬季依然枝葉繁茂，將假山自然地掩蓋起來。
觀南剛剛走出了密林就被幾個身法飄忽的隱衛圍了起來，
來人強硬又不失恭敬地將觀南帶到了離假山不遠的一處院落裏，
院內的廳堂裏賀蘭錦已經端坐在其中，不知看著什麽信件。
見觀南進來，賀蘭錦抬起了頭，眉目清麗，在燭光下更顯溫婉，
她對著觀南嫣然一笑，出口的話卻是刀刀見血：
“果然權勢才是男人最好的裝飾品，手刃了未婚妻、屠光了朔方城
換來了這樣一個萬萬人之上的大武國師，做得可還舒心？”
“嗬，當是舒心的了，看國師大人的通身氣派就可見一斑。”賀蘭錦笑得嫣然，說得真誠
觀南沒什麽表情地看著賀蘭錦，完全不為所動：
“大祭司謬讚了，比不得大祭司手刃夫君，將親骨血移魂畜生身上來的決絕。”
“哈哈哈哈。我就喜歡國師這樣的壞人，壞得這麽坦誠，不用藏著掖著的。”
賀蘭錦好似聽見了什麽有趣的事情，笑得容色瀲灩，
她指著屋內的椅子說道：“國師大人快請坐，玩笑而已，還望國師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觀南沒有動，反而直白地問道：“戰鼓何在？我沒有時間跟你耗在此處。”
“戰鼓還需要些時日才能製作出來，前幾天我這裏出了點狀況，
遇到了一個優曇獻祭人，鼓靈差點跑了。
不過，隻是虛驚一場。三日後定將戰鼓交到大祭司手裏。”
優曇獻祭人？觀南心中一動，一個人影在腦海裏呼之欲出。
“這倒難得，這優曇獻祭人是何身份？”觀南好似隨意地打探到
“不曾見過，不過那夜散發出來的玄妙力量卻一定是移魂獻祭才會有的震**，
可惜之前為了搶回鼓靈交過手，現在寒靈寺戒備森嚴不好打探，
相信之後總會遇見的，這個獻祭人會有大用處。”
賀蘭錦有些遺憾當時沒有趁亂連同獻祭人一同抓回來。
而觀南的內心卻是驚起滔天巨浪，也許，也許會是故人嗎？
“那就煩勞大祭司三日後將戰鼓送至寧城，用狄索的軍隊來運輸比較隱蔽，
畢竟沒人敢輕易動一隻軍隊的押運貨物，正好我過幾日要拜訪狄索，
可以派軍隊隨行以護送我的名義將戰鼓一同運至寧城。”
“不妥，輕易不要同狄索的駐軍有聯係，這裏麵水很深。這樣吧，我安排一隻商隊，
以隨軍商隊的名義同國師一同返回寧城，一來可以互通有無，
二來可以掩人耳目將戰鼓送進寧城。
三嘛，可以跟狄索建立商隊這也算是國師的政績之一了。”
“可以，就按照大祭司說的辦吧。”觀南可有可無地點頭道，言罷轉身離開了這裏
不同於來時的散漫闌珊，回去的路上觀南健步如飛，很快便回到了狄索城。
剛剛進入下榻的院子，就叫來了影衛：
“去查查近日寒靈寺有什麽異動，關於優曇戰鼓的獻祭儀式。
小心一些，寒靈寺剛剛遭遇了襲擊，現在正是戒備森嚴的時候，不要走漏的風聲。”
“是。”黑影應下後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今夜沒有月光，天空陰沉壓抑，觀南卻覺得有些歡喜。這一刻，自己好似終於活了過來，
他突然有些忐忑，如果真的是故人，自己有什麽資格再站在她麵前，
以他對樂風的了解，估計會被樂風用刀劈成柴火燒掉吧。
想到這裏，觀南突然笑了一下，他開始對此行充滿期待了。
同樣的陰沉壓抑的夜晚，對武帝這隻菜鳥就顯得格外的不友好。
這一路風餐露宿，早已讓這隻烏鴉瘦了一圈。
烏鴉跌跌撞撞地在天空毫無章法地飛行著想找到一個安全的容身之處，
奈何天氣本就陰沉，自己對寧城附近又不熟悉，
這隻烏鴉在這裏已經盤旋了很久。不是找不到暫住的地方，
隻是原本的位置被另一隻猛禽霸占了，
自己差點成為它的晚餐，武帝沒有辦法隻得連夜離開再尋他處。
終於，武帝找到了一個被遺棄的鳥巢，雖然破舊但好歹安全，
自己今晚可以休整一下明日繼續趕路。
懷著激動的心情，武帝睡了進去，來不及感歎自己的遭遇，
精疲力盡的烏鴉沉沉睡去，睡夢中依然不忘抓緊爪子裏的印鑒。
月穀中，朏朏的血肉已經恢複如常，現在正和清妍一起坐在湖邊看著清妍抓魚。
玄鳥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修養已經恢複了健康，根本閑不住的早就飛得不見蹤跡，
清妍於是落了單，怕寂寞的小姑娘於是纏上了朏朏，
硬是纏著麵無表情的朏朏沒轍地跟出去看她抓魚。
清妍玩得很開心，朏朏雖然不說話，但是也沒有嫌棄自己不會說話，
而且和朏朏在一起總覺得很安心。
朏朏靜靜地看著清妍為了抓住一條魚貓著腰小心地靠近，正要撲過去的時候腳下踩滑了一塊石頭，
整個人失去重心地向著湖裏栽過去，原本昏昏欲睡的朏朏連忙起身一腳點水踏著湖麵幾步奔到了清妍身邊，
一把拉起小姑娘轉身帶著她輕身回到岸邊。
清妍的衣服已經濕了大半。整個人嚇得瑟瑟發抖，怕朏朏會責備她。
麵無表情的朏朏提起小姑娘的後衣襟像拎著一隻小貓一樣將她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正在打坐誦經的九儒聽到聲音睜開了眼睛，然後目送兩個小姑娘回了自己的房間，
歎了一口氣，九儒繼續打坐誦經。
屋子裏，朏朏替瑟縮不安的清妍換下了濕掉的衣服，又擦幹了身體，
之後拿出自己的一套衣服替她換上。
最後朏朏摸摸她的發頂說道：“不是想吃魚嗎？我給你抓。”
清妍的眼睛又亮了起來，小姑娘不會說話，嗯了一聲，
接著抱住了朏朏的腰身在她懷裏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