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混淆記憶
謝十安神色一黯，看來她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
可憐她小小年紀就要承受親人接二連三離世的痛苦。
這件事對於她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需要時間來撫平她的情緒。
除了將希望寄托於時間，謝十安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房間內的氣氛變得凝重。
謝十安躊躇了許久，才緩緩說道：“你哥哥是個有擔當，負責任的人……”
聽到謝十安這句話，無疑勾起了小可的悲傷，眼淚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都怪我！都怪我拖累了哥哥！該死的是我啊！”
小可幾近哀求地拉著田阿德的手：“哥哥，你快醒來吧，小可再也不說肚子餓了。”
明知道他不會再回應自己了，卻還是不想鬆開他的手。
仿佛隻要一鬆開，他就真的從自己的生命裏消失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小可，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吧，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冒險去山上采赤心玉……”
聽到謝十安這樣說,小可哭得更凶了。
“你！你就是害死哥哥的凶手！”
“你就是個壞人！”
“該死的是你，而不是我哥哥！”
小可已經被巨大的悲傷淹沒，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更何況，她隻是一個五歲的孩子。
謝十安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小可需要一個宣泄情緒的出口,所以自己可以承受她的指責。
小可哭得累了，沙啞的嗓子還在一遍遍的喚著“哥哥”。
除此之外，小可不再理會任何聲音。
蒼玨拿著食物來看望她，察覺到謝十安和小可之間緊張的氣氛。
勸慰著：“小可，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失去哥哥是非常痛苦的事情，但是，你不能把一切都怪罪在謝十安的身上。”
“他也是為了幫助你們才會買下那些礦石，而且要不是謝十安發現阿德遇到危險，恐怕我們永遠也找不到他了……”
小可淚眼朦朧地看著蒼玨：“如果不是他，哥哥也不會去冒險。”
“他明知道哥哥沒有激活機甲，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就為了幾塊不值錢的破石頭丟了性命……”
此刻，蒼玨看小可的眼神中隻剩下憐惜。
謝十安見小可不似剛才那般激動，自責地說道：“雖然阿德不在了，但我會盡量做到一個哥哥該盡的責任。”
小可從田阿德身邊離開，神情冷漠地斜睨著謝十安。
“不必了，哥哥隻有一個，而他再也回不來了。”
在自己的心裏，哥哥的地位沒有人能夠替代。
蒼玨還想說什麽，小可卻已經徑自離開了。
此後幾天，小可一直緊閉房門，不吃飯也不見人，將自己封閉在房間裏。
蒼玨擔心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會拖垮，便叫來羅樂。
兩人一番交談後，羅樂理解了校長的良苦用心。
來到小可的房間門口，輕輕地叩響房門。
“小可”，開開門好嗎？”
房間內一片死寂。
看來她不僅把身體困在房間，也把靈魂一並囚禁起來了。
羅樂見她不為所動，隻能搬出田阿德，“你哥哥如果知道你不愛惜身體，他會很傷心的。”
過了好半晌，房間裏出現了腳步聲。
門被裂開一個縫隙，羅樂這才看清楚房間裏麵的情況。
本就瘦弱的小可現在看起來更加弱不勝衣。
許是這幾天都沒有下過地，打開門之後小可覺得眼前一陣暈眩，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
伴隨著一聲尖叫，自己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
等自己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張極為熟悉的臉。
小可顫抖著聲音，“哥哥……？”
謝十安被這一聲哥哥喚得出神。
好半晌才想起來回應。
“哥哥，我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小可一頭紮進謝十安的懷裏，想要尋求安慰。
“別怕，我一直在這裏。”
揉搓著小可的腦袋，謝十安的眼神卻連連瞥向窗外。
不敢與她那雙清澈的眼神對視，生怕被她看出端倪。
雖然這樣做暫時讓小可忘記了痛苦，但是卻讓她忘記了那個最愛她的哥哥……
小可乖巧的從謝十安懷裏探出頭：“哥哥，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哥哥好像有些陌生。
小可苦惱的揉著腦袋，心裏空落落的，好像忘記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謝十安讓小可坐在自己對麵，一字一頓認真的說：“我是哥哥，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保護你。”
小可認真的點頭，不明白哥哥為什麽對自己說這些奇怪的話。
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臉得意的說：“伯伯有沒有告訴你，我的伴生機甲居然是德墨忒爾！等以後小可長大了也能保護你！”
看著眼前恢複神采的小丫頭，謝十安忽然覺得這樣做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哥哥，小可餓了……”
一連幾天都沒有吃東西，此時肚子也像是在跟著抗議，咕嚕嚕的叫起來。
小可一個翻身下了床，火急火燎的跑向廚房，嘴裏還大喊著：“饃饃！我來了！”
……
看著小可天真爛漫的樣子，謝十安真希望她永遠也想不起來殘酷的真相。
羅樂走進來就看見謝十安望著小可的背影出神。
“這小丫頭已經把你當成她哥哥了。”
“嗯，她好像記不起來阿德了。”
“你是在質疑我的能力嗎？”羅樂那張精致絕美的臉上浮現一絲不滿。
謝十安並不是在質疑羅樂，而是在想自己這樣做，對小可來說是不是公平。
“難道你想看她每天都沉浸在痛苦中無法自拔嗎。”
蒼玨正是因為不想看見小可繼續痛苦的活著，才會找到羅樂。
田阿德已經死了，但小可還要繼續生活。
“你將小可變成傀儡了？”除了將自己和阿德的身份混淆之外，謝十安並沒發現小可有什麽變化。
“沒有，我隻是讓她忘記了她哥哥的存在，所以這件事情誰都不要再提起，如果逼著她回憶，她的記憶會發生混亂。”
一旦發生這種情況，小可可能會被記憶折磨的精神失常。
使自己陷入無限的自我懷疑和否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