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善惡雙魂

剛才被抓走的一瞬間，李東看清了兜帽遮蔽下的容貌。並不是特別的引人注意，不過一雙眼睛卻讓人難以忘懷。人類的眼睛基本是一片眼白，加上中間圓形的瞳仁。而兜帽男則長了一雙蛇眼，瞳仁呈梭子的形狀。

當然，如果僅僅是一雙蛇眼倒也沒什麽。李東最多感歎一下，可是就在剛才他穿過墓道的時候，在周圍的壁畫上了解了當初柴榮建造墓穴時的事情。最後一幅壁畫描繪了一雙眼睛從地底的裂縫中透出，同樣的也是蛇眼！

如果說兩者之間沒有什麽聯係，李東打死都不相信。此時又被那個神秘的聲音極其不耐煩的催促，簡直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你——”聲音已經有剛才的急切，變成了現在的憤怒。他很清楚，李東猜的沒有錯。可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或者以他的神通無法幹涉這個房間。所以一開始他化作兜帽男的形象，企圖利用蠱蟲控製人進入。結果發現收到自己蠱蟲幹擾的人，也進不來。最終李東的出現本來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結果卻還是被李東識破了。

“我還是那句話，合則兩利。你如果配合我的行動，我不介意把墓中的寶藏分你一杯羹。如果你還是這麽冥頑不靈的話，就困死在這個房間吧。”聲音似乎在強壓憤怒。

“好啊，都走到這一步了。我大一開始就沒打算或者回去。”李東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脅，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你在這裏跟我耍橫，老子連命都不在乎了，看咱們誰橫得過誰。

“好啊，你自己的命不要也就算了。但是你同伴的命呢？還有你那個小妹妹，她現在就在我的手裏！”聲音繼續說道，同時在李東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幅畫麵。瘦猴和唐懷義都被喬納森按在地上，李香則是被兜帽男抓著。看到李香沒事，李東是又驚又喜。本來以為在剛剛進入古墓的時候就被落石砸死了呢，現在看來肯定是被當時的猴群抓走了。

“我可不認為真的幫了你，我們都能活命。”李東雖然擔心同伴的安危，可是現在的情況完全在兜帽男的掌控當中。天知道到時候對方會不會履行承諾啊。

“好吧，我承認卻是不打算放過你們，但至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那聲音繼續說道，“如果你不配合的話，我每過十分鍾就會從他們身上切下一塊肉來。請相信我的刀法，保證在他們被徹底切成白骨之前絕對不會死去。而且即便是死了，靈魂也會永遠被困在這裏。永世不得超生，受盡詛咒的折磨！是想要一個痛快，還是承受永生永世的痛苦，你選吧。”

這話算是將死了李東，沒辦法，眼下的情況自己幾乎沒有任何談判的籌碼。腦海中的圖像，兜帽男已經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在李香的臉蛋上輕輕拍了拍。嚇得小姑娘花容失色，“我給你十分鍾的時間考慮，時間一到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聲音和圖像都徹底消失，李東則更是心亂如麻。突然目光落在了那塊石碑上麵，心中出現一個大膽的猜想。雖然現在還沒有什麽證據，不過都已經是火燒眉毛的危局了，要什麽證據，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想到這裏，李東直接盤膝坐在了石碑前。單手在地上畫了一個繁奧的符文咒印。又從旁邊的木架上拆下幾個木條插在地上，全當做香火。

“祖師爺在上，可要保佑弟子啊。”李東最後禱告一次，對著墓碑深吸了一口氣，口中低聲念念有詞。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手，侍衛我軒；凶穢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隨著經文的念誦，麵前的石碑竟然像是生物活過來了似的，有了些許反應。微微顫抖，像是一個剛剛蘇醒的人在適應身體。

“你在幹什麽？”剛才那個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帶著三分的憤怒和七分的驚恐。

李東心中已經樂開了花，看來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麵前的這塊石碑不是其他，正是最後一個圖騰神獸的神位！雖然不知道這個神位和外麵的兜帽男以及整個圖騰有什麽關聯，但是道國秘藏的任務說的很清楚。四個圖騰神獸墮落，要麽淨化，要麽超度。

之前三個因為見麵就是生死相搏，李東也沒有那個閑心超度那墮落的靈魂。可是現在被困於此，危急關頭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當年父親還在村子裏當道士招搖撞騙的時候就經常幫人家做法事，超度亡魂。李東自然也學了一部分超度用的道經。此時雖然條件簡陋，不過姑且也能算是開壇做法。最重要的是他所念的符咒都是調集了周身元氣，念動之間完全能夠引發天地共鳴，乃是真正的超度之術，比當年他父親那不知道正式了多少倍。

隨著石碑的顫動，上麵開始掉落一些黑漆漆的東西。掉落處都會透露出金色的光華，內部好像是純金打造一樣。

“住手！住手——啊——”響在腦海中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也越來越絕望。隨著石碑徹底變成金色，腦海中的聲音完全消失。下一刻，石碑金光大作。李東感覺自己好像掉落在金色的海洋當中，放眼望去，所能看到的隻有一片赤金。這幾乎讓他睜不開眼睛，不過這種感覺並不難受。反而暖暖的，好像浸泡在溫泉是裏似的。

“謝——謝”似乎還有些不習慣發音，有些艱難的說出了這兩個字。聲音較之前麵的那個虛弱了很多，卻給李東一種真實感。

同時感覺腦海中浮現出斷斷續續的影像，似乎是這最後的圖騰在展示他的一生。因為是直接出現在腦海中的景象，李東得以看清它的全貌，竟然是一條身長超過百米的巨蛇！通體成土黃色，周身的鱗甲嶙峋好像刀鋒。遠遠的看去，都有種被切割的錯覺。

這樣一條巨蛇在地下簡直就是掘進機一般的存在，他輕而易舉的翻掘土壤，穿透岩石。以地下水係的生物為食，守護著這片地脈。

然而平靜的生活被柴榮的軍隊所打破，皇陵挖掘到了他生活的隧道。那些貪婪的人類以為挖到了寶，還想據為己有。為此，巨蛇和軍隊發生了一場大戰。期初和壁畫中描繪的一樣，人類的軍隊在這頭巨獸麵前是那麽的渺小無力。而隨後，就是一個柴榮身邊的一個神秘人出現。

李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知道接下來就是壁畫後麵沒有描述的情節了。

那神秘人在隧道的洞口點燃了一種奇異的熏香，明明隻有一小撮，但是氣味竟然能彌漫整個地下隧道。巨蛇吸入後，開始神誌不清，思維混亂。

“本來全盛時期的我，絕不是這麽個人類能奈何的。可是那個熏香十分詭異，竟然能強行將我的元神善惡奮力。本來一體的元神分成了善良與邪惡兩部分。我的腦海中開始如同人格分裂了一樣，兩個元神不斷地糾纏爭鬥企圖控製身體的主導權。最終兩敗俱傷，那個神秘人才用秘法將我封印了起來。”巨蛇的聲音適時解釋道，“然而是幾百年過去，封印鬆動，邪惡的那部分率先逃了出來。而那塊石碑本質上就是我的牌位，善良的那部分寄托在上麵。多年來我的邪念無時無刻不想摧毀那塊石碑，可惜因為陣法限製，他的本體也無法進入。隻能利用外人來破壞。”

說到這裏，李東基本也明白了之前那個兜帽男的所作所為。好在自己激靈，如此四個圖騰都解決了。也算是圓滿的完成了這個任務。而且柴榮的棺槨恐怕也近在眼前了，道國秘藏所留下來的那個耗時一年的任務也算有了結果。

隻是——李東還沒有忘記，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地下兩千多米，如何回到地麵還是個相當嚴重的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