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舅外公

我叫葉山，今年23歲，畢業於一個三流大學，從學校出來之後就在一家餐館做服務員，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年，今年想找些好的工作，無奈天不遂人願，現實的殘酷打消了我的激.情和夢想，一連幾個月過去了，也沒找到滿意的工作。

直到今天早上，老媽打電話來，說舅外公去世了。

舅外公就是我老媽的叔叔，我們那邊一直叫舅外公。

舅外公是一個封建迷信的人，在這個社會可以被稱之為神棍，整天在家裏鼓搗那些有的沒的，信奉的宗教也是多如牛毛，在他那間屋子裏，到處都是神像佛像什麽的，如果運氣好，還能看見一些鬼像。

在那個打擊牛鬼蛇神封建迷信的年代，舅外公並不受人待見，就連他的家人，也遭受牽連，這種情況一直在前幾年，才有所好轉。

而我和舅外公的關係好轉也是因為在兒時，他救了我一命，所以我也算的上的和他較為親近。

想來最近也沒找到工作，就買了火車票，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想起和舅外公相處的點點滴滴，我的心中不由得泛起陣陣感傷，在這些事情當中，有一件事，卻是我無法理解的。

當時我也就八歲大的樣子，父母因為一些矛盾分居兩地，把我放在鎮子上學，周末時，就去奶奶家玩。

奶奶家很有趣，前麵是一個小水塘，後麵是一片果園，還有一群玩得開的小夥伴。

一天夜晚，大概十一點多的時候，我經過奶奶家的客廳，看著牆上掛著的太爺爺太奶奶的遺像，頭一次感到發怵，當時年紀小，什麽都不懂，隻記得那遺像上的笑容，很嚇人。

我看的頭皮發麻，就想著加快速度趕快衝過去，誰知道，剛跑到一半，我就看到外麵的水燙傷，有一個白影，在水麵一步一步的前行。

當時年紀小，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就一直盯著那白影看，白影影影綽綽，看不清五官，在水麵上一它一踏的走著。

這白影雖然看的不清楚，但是卻能夠看出來這是個人，什麽人能夠在水麵上前行，這又不是武俠小說，嚇得我撒腿就跑。

結果第二天的時候，就高燒不止，口中說著胡話，老媽帶著我去了很多醫院也沒有個結果，後來還是舅外公治好了我。

當時他就看了我一眼，又摸摸我的額頭，“小山這是被嚇丟魂了，不過不嚴重，丟在老屋，小山的身體有些特殊，我去看看就沒事了。”

後來，舅外公去了老屋，也不知道做些什麽，當天下午我的高燒就退了下來。

後來，舅外公一度要收我收我做徒弟，但是我老媽死活不同意，就把我帶出去上學了，畢竟在那個年代，好好讀書才是出路。

出了火車站，我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舅外公那裏，舅外公救了我一命，現在他過世了，我當然要過去。

行走在村間泥濘的小路上，我越來越覺得這裏不對勁，我舅外公雖然平時不受人待見神神叨叨的，但是也裏裏外外幫了他們不少忙，現在舅外公沒了，按理說他們會來幫忙的。

不知不覺間，便來到舅外公的籬笆小院，在農村這種地上，這種籬笆小院到處都是，不足為奇。

籬笆小院掛著白燈籠，格外的冷清。

來到大堂，一副漆黑棺材靜靜放在那裏，棺材右側，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跪在那裏。

那個是是我的表叔，叫二虎，舅外公一生無兒無女，隻有這麽一個撿來的兒子。

表叔的腦子有些問題，智商隻有八歲小孩大小，見到我就開口說道，“來了，嘿嘿，來了，為什麽來，嘿嘿。”

我心想，什麽來了，這表叔今天怎麽怪怪的。

由於還沒有到入殮的日子，舅外公的屍體就放在棺材旁邊的小**，蓋著金色的絲綿被子，我抽出3根香，行了叩拜之禮。

“你一個人，是怎麽弄的？”我和表叔說著，表叔的聽力不好，理解能力也不太樂觀，有時還要加上幾個動作他才能夠理解。

一番手舞足蹈，表叔哦了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

這靈堂中隻有表叔一個人，按理說，舅外公去世，我爸媽是必須要來的，怎麽到了現在都還沒來？

想著，便掏出手機給老媽打電話，誰知道，竟然提示電話不在服務區，我看了一下手機，沒信號了，又打了幾個號碼，都是一樣的提示。

舅外公早上才斷氣，老媽說不定在忙別的事情。

我在心裏安慰自己，走進裏屋，卻發現舅外公的那些神像全都不知所蹤，便問道，”我表叔，我舅外公的那些神像呢？“

表叔憨傻的笑著，看看我，又看看我的身後，“沒啦，什麽都沒啦，嘿嘿嘿。”

說完又是一痛亂指，又指天又指地的，見他也說不出來什麽，我也就不在追問，或許是鄰居過來幫忙收拾了，被我這個憨傻的表叔給當垃圾給扔了也不一定。

又在舅外公家裏看了一會，我這才和表叔一起跪在棺材旁邊。

從背包中拿出火車上買的盒飯和零食，和表叔分吃了不少，老媽或許待會就會來了。

令我失望的是，一直到晚上，還是沒有見到老媽的影子，就連那些鄰居，也沒有一個過來看看。

世態炎涼啊。

一個傻子，自己一個人操辦葬禮，語言不通，理解不明，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白眼，卻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這就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