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嬤嬤求親熊家風波

第97章 嬤嬤求親熊家風波

那老嬤嬤卻是不甚講究這些,隻是掐著獻媚的笑:“老身是受了城南熊家所托,來您這兒串個‘門’子。”

說串個‘門’子,但是是什麽意思,就讓眾人都明了了。

熊家。

城南。

這兩個名號,都足以讓老太太心中不屑件。

南邊自古都是商家的底兒,像是南街,而熊家,又是個二流的商家,聽說近年是不錯的,但是卻也上不得檔次。

而安家,卻是正兒八經兒的東街住宅,縱然是家底銀錢厚不過熊家,卻也是高上一節傲骨齪。

想著,老太太便是不曾說話。

那媒婆也是善意察言觀‘色’,瞧著這模樣,便是笑著說道:“老祖宗,前些日子,那熊家尋了我來,說是您家姑娘已經接了熊家公子的定情信物,怕是已經‘私’定終身。”

頓了頓,那媒婆似乎很滿意老祖宗臉上瞧見了的鐵青,又說:“熊家還是個知禮的,便是遣了我來。”

這話說的,竟然好似安家的姑娘上嫁了一般!

要知道,那熊家,可隻是個商賈之家!

而且,竟是說已經‘私’定了終身。

哪家的姑娘竟然是敢‘私’定終身,還被人這樣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豈不是要了那姑娘的清譽?怕是日後都不必見人了!

老祖宗不怒反笑:“好,既然是熊家覺得為難,那邊不必迎來了,我安家的姑娘縱然如何品行惡劣,也容不得一個商戶騎到頭上來!”

說罷,便是狠狠地一扭頭。

一旁便是繡緣走上來,說道:“嬤嬤,這邊請。”

便是送客了。

那嬤嬤估‘摸’著也是沒想到老太太竟是個如此硬氣的,她是走慣了那種鄉野媒親,說慣了這些上不得台麵的話。

她到底是沒有擰清官家的底線。

“哎呦,老祖宗,您是跟我計較個什麽勁兒啊!”

倒也是個臉皮厚的,那媒婆便是立刻朝著自己的臉打了兩下:“老祖宗,老身好歹也是個說親的。”

又言:“那家也是個貼心的,是老身自己說錯話。”

意思便是,熊家沒得瞧不上安家的姑娘,是她自己置喙了。

老太太隻是冷笑,臉上是沒得一點暖的:“你可是說說,熊家那個公子,與的我家那個姑娘‘私’定終身了?”

“哪裏來的‘私’定終身!”那老媒婆是一點過規矩的話都不敢說了:“是熊家的公子,瞧著您家姑娘‘花’容月貌,乃是一見鍾情了的。”

這話還算是好聽。

老太太才是給了她幾分好臉‘色’。

那老媒婆便是笑著繼續說道:“熊家公子是個有本事的,以前本是熊家的一個旁支,算不得熊家的本命親戚,便是取了個舉人呢,才是個剛弱冠的,十裏八鄉獨一個的。”

老太太才是翻了翻眼皮,她似乎是有些印象。

商家之人,永生永世不得入朝為官,這也是為什麽商家這樣受著鄙夷的緣故。

一生無法入仕,縱然是子弟也是一般。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有的一些商人,便是尋了些聰明的子弟來,說是自己家的外親,便是不收了這些約束。

便是去求了幾分官回來,舉人算起來,也得要出名次才可。

剛弱冠,這等歲數實在是罕見。

但是,這熊家的出身,也是讓老太太瞧不上眼。

瞧見老太太這個態度,那老媒婆一時拿不準,卻還是腆著臉笑著說道:“前些日子,那熊家小哥兒便是去了那爭‘春’宴的,卻是在宴會上一眼瞧中了安家的三姑娘,還是隨著三姑娘獻曲一首,端的是鼓瑟齊名眾人‘豔’羨——”

“啪嗒!”

屏風之後,安月鳳手中的茶杯砸在了地上。

溫水濺了一身,茶杯的一角磕的粉碎,卻是咕嚕咕嚕的滾出來。

那媒婆都是驚了一下,隨機臉‘色’又有些發白。

是有個人一直在屏風內聽著?

老太太臉‘色’不好看的很。

這不是說著她們安家就願意聽牆角嗎?端的是丟了她這個老祖宗的臉。

安想慈此時正是瞧著好戲呢,此時便是眼眸一眯,直接從屏風後麵走出來。

“老祖宗莫怪,是孫‘女’兒不懂事,原本便是自己在這兒玩著的,卻是不想老祖宗見了客,生怕驚了貴客。”

安想慈便是將所有事情都攔在了自己不懂事兒的身上,保全了老太太的麵子。

老太太便是心煩意‘亂’的揮了揮手,安想慈連忙退了下去。

她其實還是有些懊惱的,她還是想聽著後續什麽樣兒呢。

隻可惜,怕是容不得她聽下去了。

安月鳳卻是一直在屋子裏聽者的。

越聽下去,她越是渾身發冷。

待到那媒婆

走了之後,老太太在屋子裏發了好大的脾氣。

三姑娘是被直接禁足了的,甚至是丟到了後院的祠堂去。

安家祠堂向來都是姑娘們閉‘門’思過的地方,沒鬧出個什麽大事兒,輕易是不會關過去的。

而又是為何將安月鳳關了那地方?

便是石氏,剛聽到這消息的時候都是渾身發顫的,卻是待到了解了這事情之後,端的是氣的渾身發顫。

聽聞石氏早先被劉氏將了一軍,便已經是氣的出不了‘門’,又聽說了這些事,當天便是氣的倒在了‘床’上根本是起不來的。

請了大夫來都不見好,連著開了不少‘藥’,‘弄’得石氏的院子端的是一片煙霧繚繞。

姑娘們都是奇了安月鳳究竟是如何觸犯了老太太,卻是沒等多少天,外頭的風言風語也就都傳進來了。

當然,外頭的風言風語聽起來還算是能入耳。

說的大抵就是,安家三姑娘是個文藝全才的,在爭‘春’宴上和一美郎君鼓瑟齊名,便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畢竟是爭‘春’宴,規格都是極高的,一些鄉野之人也是不敢說什麽粗鄙言語,隻當做是一段美好姻緣。

但是這段美好姻緣,端的是來的太快了一些。

媒婆登‘門’的第二日,便是有了風言風語。

府中也是有個不少嘴碎的丫鬟提著的,一時之間,眾人都是聽得緊的。

但是隻有安家的人明白這根本就是莫須有的。

安月鳳怕是之前見都不曾見過那男子,卻是被吹鼓到了這等境地。

而哪家的人,也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商人,若真的是世家弟子,怕是安家的人樂不得的送上去。

“豎子!”

石氏一把摔了個杯子,臉‘色’越發難看:“這事兒二老爺可是知道了?”

“回太太的話,二老爺還是不知道的。”

一邊的丫鬟立刻低頭:“而且,奴婢出去打聽著,瞧著並不像是什麽流言蜚語,卻是有人在後頭推動著的。”

石氏便是麵皮狠狠一‘抽’。

“好哇,竟是都算計到了這等境地來了。”

說著,石氏一陣冷笑:“可是跟那城南熊家有著聯係?”

那丫鬟便是低頭:“奴婢無能,是不曾查出來這些的,卻是聽著有幾個上了年歲的嬤嬤,總是在人群處家長裏短的討論這些。”

便是已經論出了出處來的。

“二太太,三姑娘這段日子,可是吃了不少苦——”

那丫鬟便是有些猶豫。

祀堂的日子可不好過,若是有人刻意刁難,怕是一頓飯都吃不飽了。

“讓她好生長長記‘性’,她現在的身份又是個什麽樣地!”石氏提起來安月鳳,又是氣的一陣心絞痛:“當真是沒了個身份胡作非為的!”

“記得下去,仔細打點好,瞧瞧這些個流言蜚語過段日子可是能消了些許。”

石氏好歹也是個夫人,還算是沉得住氣,卻是麵上更冷了些:“隻希望這事兒沒得安家的人摻和。”

那丫鬟便是領命退了下去。

石氏一個人兒坐在‘床’榻上,想起來這幾日吃的大太太的委屈,又想到了被安月鳳汙了名節,端的是氣的渾身發抖。

又是一陣喊打喊摔,端的是連外間的丫鬟都是發抖的。

此時卻是寒星閃閃。

才是見到個日頭的模樣。

屋內燒的暖暖的,在外小心奔‘波’了一早上的丫鬟臉‘色’都是發白的,站在那兒熏著滿身的暖氣,隻覺得身子都軟下來,小心瞧了瞧安想慈的臉‘色’,才是低頭說著。

“二太太最近是折騰狠了,怕是要氣的回了娘家了。”

安想慈此時手中捧著一碗桂‘花’羹,臉上都是帶著冷的:“接著去打聽,別讓人瞧見了。”

“姑娘放心,奴婢省的。”

那小丫鬟便是笑著,抬腳便要出去。

“等等,最近,安想蓉和安想瑩哪裏可是有著什麽動靜?”

放心不下,安想慈心中慢慢的都是壓著的憤怒。

她雖說是個庶‘女’,雖說是比不上安想蓉身份高貴,但是卻是比安想瑩還要高上一頭。

而且,瞧著那張家姑娘,對於安想瑩也不是個多熟悉的,卻是下了那麽大的麵子去邀請安想瑩。

讓安想慈分外沒臉。

她經曆過前一段日子的被打壓,現在好容易恢複了元氣,而大房裏的兩個姑娘都被帶走了,獨留了她一個。

知道的人說是她們好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安想慈是個何等無能的!

“姑娘,姑娘!”

外頭卻是傳來一聲呼喚。

‘春’蘭走的有些快了,進來的時候帶了一絲冷風,吹得安想慈皺眉。

“滾出去!”

‘春’蘭渾身發顫,

卻是不敢辯駁。

待到安想慈在一抬眼的時候,‘春’蘭便是微微垂著頭說道:“姑娘,是外頭來了客人了,尋著大姑娘來的。”

安想蓉便是一皺眉。

這一大清早的便是耐著寒風來了,也不知是誰。

“可是入了‘門’子了?”

“回姑娘的話,不曾的。”‘春’蘭還是乖巧的:“奴婢是回‘門’子的時候,在外頭瞧見側‘門’進了個馬車,便是仔細聽了聽,言語之間說是尋著大姑娘的,奴婢也不知是哪家。”

安想慈本是不想攙和,可是仔細那麽一尋思,卻又覺得不能放了這次的機會走。

她本就是個沒得多少底牌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