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置之死地誰人後生

第69章置之死地誰人後生

這是,劉氏便是挑眉說道:“哦?這樣說來,也是很長時間的事兒了。”

然後便又是瞧了瞧齊嬤嬤,說道:“你可莫要空口無憑,連累了我家丫頭!”

這話說的好像是關心安想蓉,實際上,卻是要齊嬤嬤拿出來一個證據來。

要不然,怕是安想蓉的罪名還是洗脫不了。

此時,安想慈便是說道:“齊嬤嬤向來是個記的住的,怕也是不會記錯。”

便是又火上澆油。

齊嬤嬤便是渾身一抖。

她是不想趟這一趟渾水的,誰知道因的什麽,便是要了她的一條性命?她一個奴婢,斷的是沒多少膽子。

但是,現在卻已經逼迫到了這等境地,既然已經被拖進來了,那便是隻能尋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了。

一咬牙,那齊嬤嬤便從袖口裏提出來了個賬本,讓一邊兒的怡翠送上去。

賬本是每個管家嬤嬤都要有的,而且事無巨細,全都是記著的。

有著日期的標注,是根本篡改不了的。

老太太一瞧著那賬本,臉色便是平緩下來,接下來,又是變得暴怒:“當真是個欺上瞞下的好婢子!”

這話一出,頓時氣氛都詭異起來。

安想蓉便是一眼瞧著那丫鬟,狠狠地一腳踹上去:“我平日裏可是曾虧待你?於廟宇中可是曾苛責你?你竟是如此狠心害我!”

安想蓉一向平靜的,突然爆發,卻是連老太太都是嚇了一跳。

那丫鬟更是渾身都抖了一下,匍匐在地上,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的。

老太太此時心中便是狠狠地舒了一口氣。

幸而,幸而啊。

此時,安星倒是瞧了那個丫鬟好長時間,眯了眯眼睛,小聲說著:“這丫鬟怎的這麽眼熟呢,好像以前便是在誰的院子裏瞧見過,還總是進大姐姐的院子呢。”

她的聲音雖然是小,但是卻讓眾人都聽得清楚。

一時之間,眾人的眼神都是狐疑起來。

便是說,這丫鬟便是某個人院子中的一個人了,如果總是進安想蓉的院子,那便是早就盯上了安想蓉了。

被她這樣一說,眾位姑娘互相瞧著的時候,麵色都是詭異的。

安月鳳便是臉色慘白的瞧了一眼安想慈。

安想慈臉上依舊掛著端莊的笑容,可是怎麽瞧著,眼底裏都是有著些許的陰暗閃動。

“三姐姐的臉色怎的這樣白的?”

安想瑩卻是狀似無意的瞧了瞧安月鳳,說道:“竟是一點精神氣兒都沒有,難不成,也是在擔心大姐姐麽?”

這話一出,姑娘們的視線便是都落到了安月鳳的身上。

安月鳳便是心中狠狠地一顫。

安想瑩便是瞧了瞧身側的安月鳳,歎了口氣,說道:“三妹妹大概是身子骨還沒好吧,前幾天在廟宇裏便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姐姐看著也是心疼得很。”

這是在給安月鳳解圍。

安月鳳便是勉強的笑了笑,說道:“是山間霧氣太重,濕了身子了。”

安星瞧著,便是心中冷笑一聲,又狀似無意的看了看那個丫鬟,好似是很疑惑的小聲說道:“唉?怎麽瞧著這個丫鬟,像是三姐姐院子裏的呢?”

那小丫鬟此時已經是臉上見了汗水了,瞧見眾人都是一副麵色不善的瞧著她,便是渾身發抖。

安想蓉卻是不肯放過她,而是一腳踹上去,說道:“你說,我平日究竟是如何待你,你竟是下了這樣一番心思!”

那丫鬟便是渾身都顫著發抖,一句話都是說不出來的。

老太太臉色已經緩和了很多了,畢竟她在意的,隻是這件事情是不是安想蓉做的而已。

既然不是——

“來人,給我把這個賤婢帶出去,亂棍打死!”老太太聲線涼涼的說著,盯著人瞧的時候都是帶著冷勁兒,四周的姑娘們無意間對上老太太的眼睛,都隻是覺得渾身發麻,不敢再瞧著。

屋子裏一時靜聞針落。

劉氏端正的坐在上頭,瞧著這一番鬧劇,便是微微的斂了眼眸。

當真是一場好戲,不過,她隻是個推波助瀾的,卻不是最後的黑手。

那小丫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要被活活打死了。

“三姑娘,三姑娘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那丫鬟突然撲到在地上,用了渾身力氣衝著安月鳳爬過去:“三姑娘,救救奴婢,奴婢不要那些個錢銀了,隻求著放奴婢一條生路去!”

安月鳳便是驚了,手中的茶杯都是被潑散了,瞧見那奴婢爬過來,條件反射的便是狠狠地踹過去。

“你胡說八道個什麽?”隨機,安月鳳朝著身邊的嬤嬤說道:“還不快把這個婢子給拉下去!”

說著這些的時候,安月鳳聲音都是發顫的。

身邊的幾個姑娘表情越發狐疑了。

安月鳳身後的兩個婆子倒是手腳麻利的,上來便是要拽那個丫鬟,可是那丫鬟怎的肯鬆手?死死地抓住安月鳳的腿。

一時之間,場麵分外混亂。

安想蓉眯著眼睛瞧著,安月鳳慌得臉色發白,瞧見安想蓉看她,根本不敢跟安想蓉對視的。

“這賤婢當真是翻了天了。”

安星卻是一步上前,一腳便是踹在了那丫鬟的胸口,下了死力氣,那奴婢都是渾身一顫,掙紮不動,任由兩個婆子把她摁在地上。

可是安星依舊不依不饒,柳眉一豎,衝著上頭的老祖母說道:“祖母,那日孫女兒是跟著大姐姐一起丟了東西的,孫女兒本是沒打算聲張,但是想想,那日幸好是稟告了那嬤嬤,記好了賬本,否則,說不定今兒站著的,還有孫女兒一個呢!”

這話當真是說的厲害了,有了幾分不依不饒的意思。

安想瑩瞧著這場景,又瞧了瞧一邊不言不語明哲保身的安想慈,便是想了想,也是說道:“祖母,孫女兒也是覺得這事情應當徹查,否則,不是什麽髒水都是能潑到咱們這幫姑娘的身上了!”

眼見著附和的姑娘越來越多,安月鳳的臉頰越來越蒼白,她幾乎是求救一樣盯著安想慈的臉。

安想慈此時卻是垂下了頭,波瀾不驚,宛若不聞。

老太太卻是猛地將手中的茶杯扔到了地上。

屋子裏的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沒得一個人開口說話。

老太太便是冷冷的瞧了瞧,盯著那安月鳳說道:“你還是有什麽好說的?”

安月鳳口裏發苦,嘴唇發白,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

老太太便是瞧了一眼一邊的安想蓉,安想蓉此時卻是臉色發白,老太太便是更加憐惜:“想蓉丫頭,你可是瞧著,老祖母便是護著你的,誰要是不開眼開罪你,老祖母是頭一個不允的。”

袒護的意思已經相當明顯了。

眾人便是一瞬間低了頭。

那小丫鬟此時瑟瑟發抖,她歲數也不大,估計最開始是被人重金利誘的,然後才是知道了深淺。

才是知道了什麽叫做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輸了的代價,弄得好的,便隻是缺了一個棋子罷了,弄的不好,卻是也要拉著主子下馬。

就像是現在,那丫鬟生怕自己掉了一塊肉去,死命的拉著安月鳳的裙擺,不停地哭訴。

老太太端的是覺得煩躁了,便又是一個茶缸砸下來。

正中那丫鬟的眉心。

那丫鬟便是不敢動彈了,隻是跪在那裏,可是眼眸裏還是帶著幾分情緒的。

安想蓉一抬頭,便是瞧見了那安月鳳。

此時安月鳳的臉色已經全白了,根本見不得血色,便是再愚鈍的人,也能猜出來一點什麽了。

但是,安想蓉卻是覺得,安月鳳沒得這個心思的,她向來是個不耍心眼的人,雖然有些話她說著當真是不好聽,但是卻是很少耍心機。

這一次,這樣狠毒的招數,可不像是安月鳳能做出來的,現在想想,怕也是給別人當作擋箭牌了。

安想蓉便是心中冷笑。

安想慈可真是她的好妹妹啊,端的是好狠毒的心思,這計策,成還是不成,都能拉的一個嫡女下了馬來啊。

便是聽的老太太又去問那個丫鬟。

那丫鬟大力的磕了兩個頭,卻是供出了安月鳳院子裏的管院嬤嬤。

“奴婢那日是被管院嬤嬤教者這些話的,若是辦成了,便是能得了無十兩銀子,還還給奴婢的賣身契,給奴婢自由身。”

安想蓉便是心裏一笑。

五十兩銀子。

要一個姑娘拿出來五十兩銀子,也是有些困難,怪不得這丫鬟不顧一切的來指證自己。

到還真是下了狠功夫了。

被叫到名字的那管院嬤嬤頓時渾身一個機靈,她幾乎是雙腳都是發軟的,但是還是一下子撲上來,結結實實的給了那奴婢一腳:“哪裏來的賤蹄子,竟是胡言亂語!”

老太太本就是壓著性子的,見了這事情,頓時是火冒三丈:“那裏有你說話的地方,給我滾下去!”

竟然是一個婆子都敢如此放肆了。

安月鳳此時簡直是怕的不能想。

這管院嬤嬤,是當時母親的陪房,母親一直都是相當看重這嬤嬤的,而且,一直以來,也都是衣不解帶的照顧自己。

如果被老太太責罵或者是打殺了去,那可當真是——

安月鳳急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可是卻又不敢上去求情,這件事情,畢竟她也插了一腳。

那管院的嬤嬤便是立刻跪下來了,眼眸裏都是泛了淚花兒的,她確實是知道怎麽回事,她知道三姑娘最近正在搞著一些事情,可是沒想到,竟然是搞了這麽大。

可是,她確實是什麽都不知情的,可是這丫鬟怎的就一口咬定了是她呢?

想著,那管家嬤嬤便是抬眼瞧了一眼一邊的二姑娘。

卻是瞧見那安想慈垂著頭的時候,臉上掛著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