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陳年舊事人心沉浮

第31章陳年舊事人心沉浮

六妹妹本是二房的,安月鳳的嫡妹,隻不過是早夭的一個罷了,死的好像是挺慘,聽說是掉進了臘冬的湖水裏,活活的淹死了。

後來,便沒有人提六妹妹這個名號了,可是現在看來,安月鳳也差一點,就著了這個道兒道兒了。

聽得提了六妹妹,安想慈的臉色也不好看了,哼了一聲,說:“端的是不識好歹的!”

說罷,便不再言語了。

而安想蓉,卻是從始至終都坐在一邊的花塌上,手中拿著一杯參茶輕輕的抿,到時氣度宜章。

安星見了,一想到剛才自己抓狂的模樣,心中便是憤憤,自己竟然被她給比了下去!

如此想著,臉上越發冷,心中卻是燃燒的怒火。

安想慈見得四周安靜了,又因得剛才和安星吵鬧,也不好走到安星身邊,就湊到了安想蓉的身邊。

“姐姐可是嚇怕了?”安想慈臉上帶著笑,拉著安想蓉的手便是一驚:“姐姐的手怎的這樣涼?”

“怕是剛才陣勢太大了,姐姐剛才倒是失了方寸。”安想蓉波瀾不驚,臉上是帶著笑的,隻是眼底裏噙著薄涼。

剛剛安想慈一直都像是護著自己,但是確實一直將自己曝光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怕是後幾日就要傳出來,安家的二姑娘雖是庶女,但是確實和大姑娘極好的,處處維護,當真是個好姑娘。

安想慈的算盤可是好深,怕是早就知道了劉氏對自己的手段,很可能也是橫插了一竿子的人物,卻是在這裏扮了好人,當真是兩處都不吃虧的。

正待此時,床上的安月鳳卻是嚶嚀一聲,一雙剪水瞳眸緩慢的睜開,映入眼簾的便是坐在對麵花塌上的安想蓉和安想慈。

再左右一看,很是陌生的環境,安星站在窗邊卻是在看景色。

一屋子的姑娘都在這裏,安月鳳就意識到不對了,自己怎的在床上?

剛才可是發生了什麽?

腦子迷迷糊糊的,安月鳳皺著眉想了想,卻是想不出來什麽,張口想要說話,卻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喉頭幹渴的很,呼啦呼啦的說不出來話。

“三妹妹既然是醒了,便稟告母親吧。”

安想蓉姿態很是優雅的從花塌上走下來,一手倒了茶水,便遞給安月鳳。

安月鳳心裏卻還是有著氣得,雖說到了這莫名的環境,卻還是記得安想蓉奪了自己的風頭。

當時她也是在梅花林彈琴的,可是還沒等自己彈倒高chao,就聽到一陣琴聲從遠處傳來,竟是狠狠地壓了她一頭。

安月鳳心高氣傲,自然是要尋得那位閨秀的,若是別家的閨秀也倒是罷了,沒想到竟是安想蓉。

一想到自己當時還被安想蓉給下了臉子,安月鳳頓時氣急,也不接那杯茶水,而是狠狠地一掌掃過去。

“乒乓!”

清脆的瓷杯砸在地上的聲音傳來,熱水濺出來燙到安想蓉的手臂,安想蓉卻是波瀾不驚的收了手。

“用不著你假惺惺的!”

說罷,安月鳳便自己從床上下來,隻可惜可能是在床上臥的久了,竟是腿軟的很,一下子便向地上倒去。

安月鳳眼疾手快的便要抓安想蓉,隻可惜,安想蓉哪裏會讓她抓得到?

“三妹妹!”

眼見著安月鳳倒在了地上,安想慈立刻迎了上去,卻也是沒接住安月鳳,兩個人狼狽的倒在了地上,正是剛才那杯茶水摔了的地方。

安想蓉冷冷的看著她們,轉身便提了裙子出了廂房。

“你,你混蛋!”

安月鳳眼見著安想蓉如此輕鬆,氣得麵皮發紅,安星卻是冷笑著看她。

“消停點吧,安月鳳,你可知道你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兒?”

安月鳳便是一驚:“你說的什麽話?誰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兒?”

安星冷笑一聲,也不想和安月鳳這樣沒腦子的過多解釋,抬腳也便出了廂房。

可是沒想到,屋外的安想蓉竟是等著呢。

“大姐姐怎的也是待在這裏?”安星心裏狠狠的一抽,卻是麵上帶笑:“大舅母怕還是等著三姐姐醒呢。”

“母親怕還是不急,就是三妹妹,倒是要大禍臨頭了。”

安想蓉輕輕的笑著,抬手從自己的袖口裏拿出來剛才裝著桃花胭脂的瓷瓶,說道:“這東西還是還給妹妹吧,這青花瓷,還是襯得妹妹的顏色。”

這藥瓶,就是當日安星給了安想蓉的那個瓷瓶,隻不過,那個瓷瓶裏麵卻是見血封喉的毒藥,而安想蓉現在手裏這個,卻隻是一瓶桃花胭脂。

安星卻當做安想蓉這動作是在侮辱她,臉皮漲得通紅,卻也是不知道該如何說。

到底是她機關算盡還棋差一招。

“妹妹是在想什麽呢?”安想蓉麵容微冷的看著安星那一副模樣,竟是抿唇笑了笑:“妹妹真當做,和劉氏合作便能一帆風順了麽?難道三舅母未曾告訴三妹妹,女人心如蛇蠍麽?”

安星心裏一驚,麵上卻是不顯:“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劉氏豈不是告訴你,要自己背上一個瓷瓶,裏麵裝著毒藥,若是我沒有帶那瓷瓶,便要如此栽贓陷害給我?”

安想蓉輕巧的將自己手中的瓷瓶放到了廂房外的花盆上:“可是三妹妹如何知道,你那手中帶著毒藥的瓷瓶,會不會也是劉氏陷害你的理由呢?”

安星頓時脊背發涼,心中原本好容易壓抑下去的情緒瞬間翻滾起來。

“你,你告訴我這些是有何居心?”

“姐姐那裏有的什麽居心,隻是不想讓三妹妹也來趟一趟渾水罷了。”

安想蓉苦笑搖頭:“怕是三舅母知道三妹妹做了這檔子事,也要讓三妹妹吃點苦頭了。”

三房石氏,從來都是和大房劉氏不友好的,石氏又是個囂張跋扈的,怎能忍得了自己的嫡女去和劉氏狼狽為奸?

安星也是個聰明的,站在那裏竟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安想蓉,然後沒有說話。

彼時,卻是有丫鬟過來稟告去前廳的飯宴。

飯宴過後才不久,諸位夫人便已經帶著姑娘們紛紛離開。

午膳之後,便是要回了,雖說發生了一些事情,但是卻是不能廢了規矩,尚書夫人三送三留,也便將人都送的差不多了。

而劉氏在出來的時候,雖然看起來表情還是有點不好,但是眼裏的笑意卻是掩蓋不住的。

看來尚書府真的是許下了不少東西。

難不成,這事情真是尚書府做下的嗎?可是,尚書府何必給他人做嫁衣呢?

安想蓉心中盤算著很多,卻是沒有辦法證明,隻得壓在心裏。

而尚書夫人送的安家的人上了馬車離去之後,原本硬撐著的笑容實在是掛不住了,一張保養極好的臉上噙著滿滿的冷。

“夫人,那婢子,已經打殺了去了。”一邊的嬤嬤看著尚書夫人臉色實在是不好看,便卑躬說道。

“可是知道是誰收的那丫鬟?”尚書夫人咬牙切齒,本是今天要看一場好戲的,卻是沒想到,那個出來作證的丫鬟,竟然是自家院子裏的。

而且是個麵生的,怪不得自己不認識,來了也才兩三天,說是被伢子給倒賣來的,卻是趕上這檔子事兒,出來便做了證,看樣子是早就被人安插好了的。

那嬤嬤看尚書夫人臉色越發不好看了,便垂了頭不敢說話,隻是心裏盤算著,看來院子裏要好好清一清底子了,一個被人拿來算計的棋子都能進來,豈不是當尚書府是冤大頭了?

就因為這個丫鬟是尚書府的,一切闖下的禍患都要尚書府來承擔,為此,尚書夫人可是沒少給那劉氏賠不少笑臉。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劉氏怕是才是笑的最開的哪一個。

尚書夫人麵目冰冷的盯著那馬車晃晃悠悠的離開的方向,臉色又冷了幾分。

敢從她們尚書府中奪了食,也不怕日後活活撐死!

大街上的人正是多的時候,熙熙攘攘摩肩接踵,馬車走得速度不是很快。

馬車向前行駛了一段時間,也不長,便聽得安想慈歎了口氣。

安想慈的聲音故意有些放大,又加上是一副悲涼難過的樣子,安想蓉是不能當看不見了。

“妹妹是怎的了?可是今兒驚到了。”

安想慈便是搖頭,隻是輕聲說道:“大姐姐,妹妹是覺得,今天這事情沒得那麽簡單。”

安想蓉心中冷笑,這要是前世,自己稀裏糊塗的,聽得安想慈這麽說,怕是受不住,隻可惜,現在卻是互相換了個位置,到底誰是獵人,還不一定呢。

見得安想蓉沒說話,安想慈隻是當做安想蓉沒反應過來,畢竟安想蓉一直都是個故作清冷不怎麽開竅的。

“姐姐你看,今日在那前廳裏,那丫鬟可是步步緊逼,相比之前那丫鬟和姐姐都是不曾熟識的,今日怎的如此咬了姐姐就不鬆口了?”

安想慈繼續說道:“而且,安星竟也是主動要求過來察你的身子,就連母親,都沒有護著姐姐的意思,這——”

安想蓉便做出來驚慌的模樣:“妹妹這樣說,是什麽意思?”

“姐姐還是不懂麽?怕是這一次,是——”

說到這裏,安想慈卻是住了嘴,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安想蓉的冷笑幾乎都要掛在臉上了,卻隻能艱難的壓下:“妹妹到底是要說什麽?可莫要打勞什子啞謎了,姐姐怕是弄不懂的。”

安想蓉便不說話了,隻是歎了口氣:“妹妹日後注意些吧,這些事情,姐姐怕是說不出口了。”

說完,竟是閉了眼睛裝作小憩的模樣,任由安想蓉怎麽說,也是不張口。

安想蓉便也是沒有問。

前世的這個時候,好像沒有那麽多事情。

隻是自己去參加宴會了,一鳴驚人,倒是惹得不少閨秀門嫉妒,自己心胸狹隘的名聲便傳播開來,惹得一身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