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誤交良人風水驟變

第142章 誤交良人風水驟變

“太太——”

劉嬤嬤垂了眼眸,卻是眼底裏都噙著些瞧不懂的情緒:“老祖宗說了,太太這段時日忙碌的很,累了身子,便是不必折騰個有的沒的了,好好在屋子裏休息便好。”

頓了頓,又艱難的補充:“剩下的事情,這幾日便是由著嬌姨娘打理便好了。”

嬌姨娘!

嬌娘魷!

這哪裏是說大太太忙碌?而是變著法子剝了她的權利!

這一夜,注定孤枕難眠瞬。

冷風呼嘯,衝進人的耳朵,柳條在外間暖了好久的身子,才敢進門去尋著安想蓉。

“姑娘,姑娘!”

折騰了好一陣子,安想蓉才是收拾了利索的。

隻不過她的神色還是不太好。

瞧著整個人都是有些頹廢的。

柳條隻是糟心,以為安想蓉還是惦記著自己要被嫁入拓跋家,言語之中越發小心,生怕是觸碰了安想蓉的年頭。

卻是聽著秋菊在外頭喚著,聲音有些大。

好似是和著什麽人糾纏著。

安想蓉暗暗奇怪。

秋菊規矩向來不錯,更是從來都不曾出過岔子的,現在在外麵叫嚷這什麽?

柳條還不曾迎出去,卻是瞧見一個人兒突然從屋子外頭衝了進來。

竟是直愣愣的衝進了屋子。

冷氣一瞬間撲麵而來。

柳條慌忙擋在安想蓉的身前,卻是擋不住些許冷風,剛想瞧瞧是那個不開眼的奴才,卻是瞧見滿眼通紅的安月鳳。

安月鳳?

安家三姑娘自從上一次鬧得那麽多事情之後,一直都被禁足,而且是被關在嗣堂裏。

任憑二太太如何求情,都是不曾放出來的。

現在又怎的是尋了出來了?

還擺出來一副要找茬的姿態。

“柳條。”

安想蓉直起身子,她這段時日略顯憔悴,幸而剛剛梳妝打扮好,也不能輸了氣度去。

“去給三姑娘看茶。”

便是坐到了花塌上去,花塌上到底是有些涼,又是因的久病,安想蓉臉色又白了幾分。

倒是襯得安月鳳麵色通紅。

眼瞧著奴婢們都下去了,安月鳳縱然是天大的忍耐,現在也是壓不住了。

“大姐姐,前些日子鬧出來的那檔子事情——”

安月鳳的聲音發顫,卻還是字字珠璣的落下來:“可是真的?”

她是說那日,拓跋傲然“欺淩”了安想慈的事情。

安想蓉不說話,卻是直直的瞧著自己這個三妹妹。

說起來,已經很長時間不見了。

“三妹妹提那個勞什子做什麽?”

說著,安想蓉親手給安月鳳倒了一杯茶水:“姐姐那日身子不舒爽,確實是瞧見了的,那家的拓跋公子——確實是坐下了那樣的事情。”

說到這裏,安月鳳縱然是如何不相信,卻也是不得不信。

安想蓉何必騙她?

隻瞧著那紅潤的笑臉一瞬間失了血色來,縱然安想蓉瞧了一眼,都覺著心疼。

卻又是想到了什麽。

她原先就有些不相信,但是現在這麽一看,估摸著是差不多了。

看來,就算是她不上當,安家總是跑不了一個嫡女去的。

這拓跋傲然當真是好深的算計。

“三妹妹可是將初心誤交了良人?”

安想蓉默默的念了一句,卻是瞧見安月鳳竟還是滿臉慘白的模樣。

等等。

縱然是安月鳳一心撲倒那拓跋傲然的身上,也不至於如此,而且,安月鳳素來得這家中人的寵愛,又何必為了一個商賈人家的小子而失魂落魄?

安想蓉一念至此,卻是隻見安月鳳兩眼一翻,竟是暈了過去!

這一下子衝的安想蓉都是手忙腳亂了起來,匆忙的尋了柳條過來,將安月鳳抬到了床鋪上,卻是一手不小心撩撥開了安月鳳的袖子。

柳條瞧了一眼,卻是驚叫了一下,竟是手底下都虛軟了幾分,秋菊本就是力氣小的,竟是沒抬動。

安月鳳被砸在了地上,這一砸,興許又是觸碰到那堅硬冰冷的地表,安月鳳竟是醒過來了。

隻是那臉龐越發慌亂了些許。

隻見她驚叫著從地上爬起來,興許是沒注意到這些,還被柳條給絆了一下。

“三妹妹?”

安想瑩一把抓住安月鳳的手,臉上掛了些許嚴謹來:“你這是在鬧個什麽?失了嫡女風度,也不怕被笑話了去!”

這話說的厲害,也讓安月鳳些許心安。

怎的說,她也是嫡女。

卻是越發心亂。

柳條剛剛是不清楚瞧見了什麽,現在竟是垂著頭

不敢說話,秋菊連忙碰了她兩下,二人才是出了去的。

安想蓉卻是眼尖的瞧見柳條的手一直抓著她的手帕。

這是柳條的習慣。

一碰到什麽讓她緊張慌亂的東西,她就禁不住抓著自己的手帕。

安月鳳卻是突然之間開始奇怪起來。

隨著安想蓉扯東扯西,安想蓉本就是個鎮定的性子,幹脆也就隨著她。

一直在扯著東西南北,一路說不到個正經來。

若不是安想蓉的性子太穩重,怕都是周轉不過來的。

但是,也是有些奇怪。

這安家三姑娘從來都是囂張跋扈而又性格潑辣的,甚少瞧見迂回的姿態,現如今竟是三句兩句繞不到根本,甚是讓人奇怪。

到了最後,一直拖到可以去定省的時候了,安月鳳竟是還不曾說出個什麽來。

安想蓉倒是有耐心,隻是外頭的柳條喚著了。

“姑娘,時辰不早了,再是不去,就要遲了。”

安想蓉已經很久沒有去見禮了,隻是因的老太太這段時日“身子骨”一直不好,所以一直沒有見禮。

說起來,那裏是身子骨不好?

隻是覺得幹出了這樣賣了孫女的事兒覺得醃臢罷了,可能又是無法麵對安想蓉,才是一直說著身子不好。

現在卻是突然見了人了。

安想蓉幾乎都不必想,隻能說,是那湛明溪的動作很快。

卻是突然聽著安月鳳聲線有些幽幽的:“今兒早上還聽著我母親的貼身丫鬟隨著我說,說是那大舅母近日身子骨不太好,怕是不能管事了。”

大太太的身子骨在不舒服,還能不管事兒了?

怕是大局已定,老太太尋了個由頭來發泄這段時日受的氣了。

也是一種變相的警告。

或者說是一種對安想蓉的安撫。

怎的說來,都是一舉兩得的法子,到底是老太太。

才是下的風聲,她便已經動了手腕來。

這樣的手段,怪不得穩坐安家第一把交椅。

卻是一路風雪。

安月鳳一直有話要說,但是卻一直沒說出來,縱然安想蓉是想聽,現在也是沒聽得意思了。

才是入了老太太的錦繡園,便是瞧見裏頭有人迎出來。

依萃那張臉上還帶著一點傷,在後院裏,想必是受了不少委屈。

但是她現在依舊站在門口迎著安想蓉。

她也是跟著她的主子一樣,經曆了一場跌宕起伏,甚至幾乎麵臨垂死,幸而大姑娘一直都是體恤她,關鍵時刻拉了她一把。

所以她現在,又被老太太賞識。

說來,到底隻是老太太突然想著吃她泡的那一口茶,所以她就又被記起來了。

但是老太太想要的,究竟是不是那一口茶呢?

卻是走到了門口,突然手旁一緊,安月鳳竟是抓了一下安想蓉的袖子。

瞧著安月鳳那張嬌嫩的臉龐上,竟然有著些許的畏懼。

畏懼?

這樣的模樣——

“三妹妹?”

安想蓉微微皺了皺眉眉頭:“祖母可是等著呢。”

安月鳳便是垂了頭,也不說話,任由依萃在前頭引著。

內間裏一片歡呼雀躍的聲音。

竟是分外熱鬧。

安想蓉和安月鳳進去的時候,竟是屋子都安靜下來,安想蓉一抬頭,便是瞧見了滿屋子的姑娘。

“大姐姐來得早!”

打招呼的卻是安星。

第一個張口的人似乎帶動了不少情緒,四周的姑娘也是不敢得罪安想蓉,一句“大姐姐”叫的分外開明。

安想蓉一一迎著,卻是走到了最前頭,禮數分豪不差的衝著老太太見禮。

這一番嫡長女的姿態當真是羨煞了旁的姑娘的眼去。

卻也是讓老太太有些心焦。

她也算是狠了心拋了自己的親孫女兒一回了,現在風平浪靜,卻也是不好馬上轉個風向。

畢竟事情鬧得那麽大。

“祖母。”

卻見安想蓉姿態甚是合理,言語之間也沒有露出來個委屈的姿態,好似是全然不知,自己差一點就要被賣到一個醃臢的龍潭虎穴之中一般。

“祖母吉祥。”

卻是瞧見旁的安月鳳臉上掛著乖順的笑容,行禮的姿態也分外拘謹,和著前些日子的囂張跋扈看起來,簡直就不是一個人兒。

“你們兩個丫頭,身子骨都是不好的,卻又是踩著風雪。”

老祖宗言語之中滿滿的都是心疼的意思,瞧得四周的姑娘們都有些眼熱。

說話者,老祖宗又給了依萃一個眼色,依萃迅速拿了兩個軟皮小凳過來,安想蓉和安月鳳乖巧的坐在

了老祖宗的旁邊。

安想蓉的姿態是無可挑剔的,倒是反觀安月鳳——

大概是平日裏那樣刁鑽潑辣的一個人兒,突然變得文靜秀氣而又內斂,眾人都是有些不習慣。

若不是安想蓉心知安月鳳,說不定也會想,是不是也像是她一樣,轉瞬之間,安月鳳的皮囊之下已經是一個曆經滄桑的靈魂?

想想又覺得不可信。

安想蓉嗤笑了一下自己的年頭。

怎的是什麽荒誕的事情都敢想了呢?

“你這小丫頭,又是在想這些什麽?”

老祖宗卻是眉頭一皺,笑怪她:“都是不惦記著祖母了!”

“祖母說的是什麽話!”安想蓉卻是突然一抬頭,她坐著小凳,一抬頭便是瞧著老祖母的臉。

一張嬌小的臉上都是帶了淚的。

“祖母身子不好著,孫女兒都是心中慌亂著的,祖母如此說,豈不是誅著孫女兒的心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