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心亂意亂

山還是那座山,軍營還是那個軍營,可人卻有了少許變化。連隊裏,已當上排長的二牛哭得像個淚人。

想到這頭被自己磨練的“牛”,孟軍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什麽也不說,祖國需要我!”唱著悲壯嘹亮的軍歌,孟軍和陳才離開了連隊。臨行前周丹又交給孟軍一封信,是周童要他轉交的,其內容和上次一樣,還是一張白紙加一滴墨。

孟軍剛從火車上下來,就看到幾個讓他頭痛的人物:老爸、老媽,還有那個從小就教自己狙擊技巧的教官,以及五六個警衛!

“規格可真高!”望著前方的陣式,陳才頭大地說道,“看來你老爸已經知道我們的事了,正帶人來收拾我們呢!想好對策沒有?”

“沒有!”孟軍鬱悶地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咦,你要去哪?”

“大哥,你先擋著,我先閃!要是還能活下來就到北京找我!”說著,陳才極度無恥地從另外一個出口跑了。

鄙視了陳才一通後,孟軍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首長好!”孟軍先行了個禮。

“嗯,不錯!很有軍人氣勢了!”孟爸笑著說道,“我們是路過,順便來接你的。剛才跑掉的那個是陳才吧?”

“是,他有點急事先走了!”

“急事?我看是心虛吧?”

“老爸,你都知道啦!”雖然是預料中的事,但孟軍還是相當擔心,因為他太了解老爸的脾氣了。

“得得得!別老是一見麵就吵。”孟媽可親地笑著走過來,摟起已高出自己許多的兒子說道,“軍軍,我們回家,媽給你做好吃的!”

“嗯,謝謝老媽!”

“這孩子,和老媽都這麽客氣!”

在家裏的幾天,孟軍過得相當舒暢,老爸非但對轉業的事隻字未提,甚至這幾天連家都很少回。孟軍吃了就出去亂逛,累了就回來大睡特睡。一時沒了在軍隊時的規律生活,他忽然感覺相當不自在。

“孟哥,你到底什麽時候來,我都快瘋掉了!”電話裏,陳才痛苦地叫孟軍快上北京去找他同謀大業。據說他已經從他老爸那裏搞到了七位數的錢,等孟軍上去後就可以大幹一場。“你以為我不想去呀?這不是老爺子不準嘛,說是過兩天有事要跟我說。問他他又什麽都不講,我想可能是轉業的事吧!”

“那好!”陳才也無奈地道,“等到結果後第一個通知我,在沒正式脫掉軍裝前幹什麽老子心裏也不踏實!就這樣,掛了!”

“老爸,你不是耍我吧?”看著眼前的兩份軍令,孟軍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請孟軍同誌於×月××日××點前到××××基地進行‘獵人特種部隊’入隊考核。”另外一個則是陳才已經被分配到兵城駐軍政治部當主任的上尉助理參謀,也就是說他又要回兵城了!

“我可沒工夫和你開玩笑,”孟爸板著臉說道,“這是軍區的決定,不容違抗,否則軍法從事!”望著這個紅頭文件,孟軍不知是喜是憂。加入壯漢所在的獵人部隊一直是他的心願,但這轉業的事也不是說著玩的呀!

“想什麽呢,說來聽聽!”不知什麽時候,教官已經坐到他的身邊了。

“哦,教官好!”孟軍起身行了禮,對這個從小培訓自己的教官孟軍一向是很尊重的,“我也不知道呀,現在有點亂!”

“亂?哈哈!亂就對了!”教官意味深長地說道,“還記得第一天教你用狙擊槍時我說過的話嗎?”

“記得!”孟軍想也沒想地說道,“教官當時說,一天是軍人就一輩子是軍人,除非戰死沙場,否則時時刻刻都得握緊手中槍。”

“那你現在為什麽又不想當軍人了呢?”

“我……我有點累了!”

“是累了,還是亂了?”

“好像是累了,又好像是亂了!”

“那就是亂了!年輕人經受不住**是正常的,但你是個優秀軍人,國家尊嚴需要你來推護,人民生命財產需要你來保護。自你出生那天起,就已經注定要當一輩子軍人。”

“可是我……”

“我知道你現在還不能理解我的話,但當你看到因你的存在而使人民的生命財產得到保障時,你就會明白的。放心大膽地走下去吧!‘獵人’是我軍的王牌特種部隊,他的戰鬥力與美國海豹突擊隊、俄國阿爾法小組、德國第九大隊等國際知名特種部隊是同一級別的。其人員的選拔和考核也是相當苛刻的,稍有差錯就會被遣送回來。每年全軍被他們看上的人不上十個,而能通過考核,正式成為獵人隊員的也就一兩個,有時甚至一個沒有。所以你要把握好這次機會!”

“可是……”

“還可是什麽!別以為長大了老子就不能打你!”一直坐在一邊喝茶的孟爸很合適宜地來了個下馬威,“總之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去老子跟你沒完!哼!”

“孟哥,我要殺了你!”當聽到自己又被分配回兵城後,陳才在電話裏大罵起來,“狗日的,那你呢,你當的又是誰的小秘,又是什麽軍銜?”

“嗬嗬,這個嘛,可能!我覺得吧,有必要說明一下的!”孟軍心虛地道,“其實兵城整體來說還是不錯的,氣候是熱了點,但水果多!女孩是辣了點,但夠味……”

“說重點!”陳才鬱悶地道,“不要說隻是我一個人回去!”

“我也不想,但事實的確是這樣,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

“為什麽?”

感覺著陳才有點冷的聲音,孟軍無奈地說道:“不能說,我隻能告訴你我可能會被調入一支秘密部隊!”

沉默,長時間的沉默。“以後還能見麵嗎?”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陳才再次開口了。身為軍人,他深知部隊上很多事都不是自己能控製的。在提出申請前他們就想過這樣的結果。六年了,從軍校第一天認識起二人已經一起共進退六個年頭了。

“很難說!”孟軍不確定地說道,“雖說這支部隊選拔非常嚴格,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如果真要去不管怎樣都會堅持到最後。具體加入後還能不能再見麵隻有天知道了。”

“什麽時候走?”

“三天後考核,你也一樣,三天後到兵城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