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倒戈
“張先生，你覺得身體好些了嗎？”野田所住的泰家大院裏，張文被捧若上賓。
“好些了。”狠狠地打了個飽嗝，張文舒服地道。能活下來張文當然不會輕意放棄，自打被抓來秦家大院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到了一個完整的逃命計劃。
“那能否為我診斷一下？”當著屬下的麵野田對張文當然要表現得凶狠無比，可一到家裏野田就表現的曆數有加。
“可以，把手伸出來。”像模像樣地為野田把了下脈，張文搖頭晃腦地道，“此病可醫。”
“懇請先生出手解我痛苦。”得到肯定的答案，野田更是將張文奉做神人。
“醫是沒有問題的了，隻是龍王縣城內的醫鋪都被你們給搗毀了，我拿什麽來救你？”張文按計劃指引著野田。
“這個先生不用擔心，你隻管開方子，我命人去太厚買藥。”抓張文來的時候，野田就想好了治療方式，張文配合最好，假如他不給醫治，或者亂醫治，都將被注射鴉片，讓他完全喪失自我意識。
“既然如此，那好吧。”感覺著野田身上的殺氣，張文知道如果不拿出點手段來自己很可能馬上就會遭到滅項之災，他不怕死，但也不會放棄生，這是豬娃灌輸給他的思想。拿起桌子上的紙筆，張文開了兩張專門治療梅毒的方子，一張外敷，一張內服。但其中都少寫了一個關鍵性藥材，利用這兩個方子治梅毒是表麵上可以看到的膿瘡消除，但體內的毒素卻絲毫未減，大概使用這兩濟藥半年後，等體內的毒素就會積累到身體的極限，到時候梅毒病將大規模暴發，到時候腐爛化膿的將不光是下麵，而是全身各處，直至體無完膚，全身潰爛死。也就是說張文必須在野田下一次病發之前逃脫，否則他的下場也會很悲慘。
“這兩劑藥一劑外敷，一劑內服。使用三天之內你的病情就會開始明顯好傳，三個月後病情得到控製。到時候我再開第二劑藥方，再堅持使用三個月後花柳病就會完全被治愈。”張文像模像樣地胡亂編造了一通，目的就是為自己爭取半年的時間。
“喲稀，你的，良民大大地，好好照顧張先生。”吩咐幾個親兵了幾句，野田如獲至寶般捧著藥方離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張文就在秦家大院過起了神仙般的生活，每天的任務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張文也找過逃生的機會，但由於這個地方被鬼子重重圍住，並沒有那麽容易逃走。……
“老大，龍王縣城馬上就到了，有沒有想好怎麽混進城去？”狂奔了兩晚上，豬娃一行人已經接近龍王縣城。
“陳彪先將馬匹帶去龍王寺等待，隨時準備接應俺們，其他人就近埋伏。”相對來說陳彪是最讓人無法信認的人，在這種非常時刻絕對不容許發生任何意外，否則龍幫將全體陣亡。“好呀，俺最擅長打掩護了。請老大放心，俺一定完成任務。”聽說不用上前線拚命，陳彪心裏已經樂開了花。
“去吧。”懶得理這家夥，將所有馬匹交給他後豬娃帶隊步行前進來到亂石坡。
“老大，秘道暴露，各處城門又把守嚴密，不好混進城呀。”
“是哦，特別是老大你自己，龍王縣城內滿大街都是你的畫像。”秀兒接過虎子的話道。
“別說了，不管前麵的路有多凶險，俺也不會放棄張文兄弟，虎子先進城去聯係張武，先了解一下他打探到的情報。”
“嗯。”應著，虎子將槍売槍和香瓜雷留下後離開亂石坡。除了豬娃，其他人不要帶槍，帶好良民證什麽的還是很好混進城去的，特別是虎子這種土生土長的龍王縣人。
“幹什麽的？”混在進城的人群中，虎子很快到達栓查站，一個二鬼子凶神惡煞地道。
“俺去太厚走親威，剛回來。”虎子用一口純正的本地話說道。
“出城時間太久不知道新規矩了吧？”看了眼虎子的良民證，二鬼子搓著手指道。
“明白，明白。”陪笑著，虎子拿出兩個銀元，二鬼子便滿意地將他放了進去。進入縣城，虎子並沒有急著去找張武，而是去他的老宅子給爺爺的靈位磕了幾個頭。
天色越來越暗，虎子悄悄離開老宅向張武藏身的客棧。被鬼子和二鬼子輪番**，龍王縣城內可以說是十室九空，穿梭於大小巷子，虎子有種鬼城的錯覺。
確定無人跟蹤，虎子悄然閃入客棧，豬娃曾經在這裏殺過幾個鬼子，客棧裏已經被搗毀得不成樣子，但正因為這樣，這裏反而成了最安全的藏身之地。
“誰？”輕身閃入客房，虎子順利找到了張武。
“俺。”
“虎子，你來了。”見到虎子，張武收起駁殼槍興奮地道。
“不但我來了，老大大魁秀兒和白靈都來了。老大說了，張文不是一你一個人的兄弟，叫你不要衝動，冷靜下來才能救人。”虎子添油加醋地轉達了豬娃的話。
“有老大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他們人呢？”豬娃重視張文，張武很是感動。身逢亂世，張家兄弟不求財不求利，隻求能同生共死的兄弟，而很明顯，豬娃就是他們一直尋找的知己。
“老大他們正在亂石坡，他派俺進來找你，問問有沒有搞到一些情報。”虎子說明來意。
這幾天我捉了幾個二鬼子尋問，別說張文關在哪裏，他們甚至連張文被抓這件事都不知道。現在想想真是後悔，那天我就不該這麽草率地踩死那個二鬼子，他知道的情報一定會有價值。“這不能怪你，換成是我那小子也活不了。”跟著豬娃混了這麽長時間，虎子也學會了不少東西。
“好了，你明早出去告訴老大我的情況，然後你和大魁進城，來這裏匯合後，我們三個分頭在縣城裏打探，等有了進一步的情報再向他們匯報。”豬娃的目標太明顯，張武可不敢讓他隨便涉險。
“嗯，保重。”
“一路小心。”雖然明早才展開行動，但兩人也不能住在一起，萬一這個地方暴露就兩個一起遭殃了。
離開客棧，虎子回到了他家的老宅，這裏寄托了他太多的東西，隻要有機會他都會回來睡上一覺。
……
“真是太好了，幸好遇到個傻子老大，否則咱的小命就玩完了，用這幾個人和小鬼子拚，這家夥真是瘋掉了。”牽著馬匹趕往龍王寺，陳彪心裏大爽，他從心裏就不想跟著來送命，但敵強我弱，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出來。幸好得到了一個接應的好差事，否則他就隻有中途找機會逃跑了。身為龍王縣土生土長的人家，陳彪當然知道龍王寺在什麽地方，雖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他也能準確找到龍王寺。
輕輕推開龍王寺大門，陳彪吆喝著馬匹進入，還沒走幾步，脖子就被重重砍了一下昏倒在地。再次醒來時，眼前已經站滿了一堆鬼子。
“太君，自己人的幹活。”重新見到鬼子東家，陳彪心裏又急又喜。關於討好鬼子那一套，他已經熟得無以附加。
“自己人？”看著這個土匪打扮的中國人，晴子有點無法看透。
“是的，屬下原是戴協皇軍三連的，受皇軍命令前去老君口駐紮，後來遭到土匪龍幫襲擊，其他人都死了，屬下也被龍幫的人抓走，直到今天才得以逃脫。”跟日本人打了這麽多交道，陳彪非常清楚日本人的手段，稍有不慎就會被折磨致死。
“老君口？龍幫？你還知道些什麽？”就在這一瞬間，晴子知道終於逮到了條大魚。
“屬下知道龍神現在已經到了龍王縣城，還知道他們的老巢的準確位置，還知道龍幫的所有成員。”一不做二不休，陳彪決定再次倒戈。
“太好了，快為這位先生鬆綁。”放下陳彪，晴子興奮地道，“假如你剛才所說的話都是真的，那你不但會得到三百兩黃金的獎賞，還將成為龍王縣保安團團長。”
“黃金三百兩，保安團長！”聽到這樣的待遇，陳彪差點就喜昏過去。
“沒錯，隻要你提供的情報夠準確。”晴子不動聲色地道。
“準確，絕對的準確。半小時前俺還和龍神在一起。”陳彪已經被優厚的待遇迷得不知所雲，哪裏還會有一絲保留。
“半小時前？龍神？”聽到這個震撼人心的消息，晴子心裏已經樂開了花，“快把你知道的情況從頭到尾的說出來。”
“好的，老君口一戰後屬下被龍神抓到了他們的龍幫老巢……”
“龍幫老巢在什麽地方？”晴子準確地抓住了一個關鍵性問題。
“在七角峰中間，從三棵連在一起的大樹一直往前走就可以看到一個瀑布和湖泊，瀑布後麵有個山洞，他們稱之為水簾洞，龍幫的老巢就在裏麵。”
“馬上把這一情況發給加藤少佐。”
“嗨。”一個記錄兵前去發報，晴子示意陳彪繼續說。
“豬娃、大魁、張武、張文、虎子、秀兒、白靈。龍幫。”通過陳彪的口，晴子將龍幫的成員情況及火力配備了解得一清二楚，“原來那個炮手叫大魁，被我們抓到的郎中叫張文，他們這次潛來龍王縣城的目的就是為了救張文嗎？”了解了龍幫的真實情況，晴子心裏非常赫然，她沒想到把龍王縣駐軍攪得亂七八糟的龍神竟然隻有五六個手下。
“對，就是為了救張文，張武已經先前混入龍王縣城，其他人可能就躲在到城周邊。”麵對巨大的物質**，什麽道義，尊嚴全部都被陳彪拋到了腦後。
“守秘道口的士兵被殺我就猜到龍神很快就會有所行動，隻是沒很好，把繪畫專家找來，我要根據他的描述畫出龍幫所有人的畫像。”
隨著晴子的部署，專門針對龍幫的逮捕計劃全麵鋪開，而身處亂石坡的豬娃等人還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