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基 地
“走吧，新基地比這裏氣派十倍。”一輛全封閉的吉普車前，華林回頭觀看這片被拆成廢墟的基地，虎哥拍拍他的肩膀道。
“知道了虎哥。”應了一聲，華林登上了一片黑暗的吉普車廂。他剛才看的不是基地，而是基地的不遠處。那裏不擔見證了山鷹的死，還藏著他向上級傳遞的重要情報。
……
公安廳秘密會議廳裏正在招開緊急會議，與會者有公安廳一位首長。刑偵大隊長鍾華，武警總隊代表和軍區代表。
最先開口說話的是公安廳首長，隻見他拿出兩份文字資料傳給兩位代表道：“這是獵鷹剛剛送出來的情報。他報告蝰蛇組織內部具有完整的組織成員管理製度，這和我們剛剛查到的情況一致。另外獵鷹還提到曾經有個叫耗子的蝰蛇組織成員在長達一年的時間內，暢通無阻地向國內輸送了大量4號海洛因。他懷疑我們內部出現了鼴鼠，各位對此有什麽看法？”
“如果情報準確，那獵鷹的猜想是有可能的。”說話的是武警總隊代表：“我們西南邊境線上有公安、武警、邊防軍等武裝力量，各單位都有自己的巡邏區域和時間，毒犯一兩次蒙混過關是有可能，但長達一年的大批量輸入是絕不可能的。如果真的發生，那就隻有獵鷹的猜想才能解釋。”
“沒錯。”鍾華開口說道：“這個耗子要長時間向國內輸入毒品，就必須準確無誤掌握我們西南邊境各大單位的運作時間和線路，利用時間差製定安全可靠的運毒方案。”
“什麽人能知道我們各大單位的運作情況呢？”
公安首長詢問，鍾華無奈地搖頭：“這可不是一般人了解得到的。以我來說，我隻知道我們公安邊檢站和緝毒公安的具體運作，至於武警和邊防軍方麵的情況是一無所知的。”
“我們武警方麵也不知道公安係統的運作情況。”武警總隊代表表態。
“邊防軍呢？”公安首長轉過頭問軍區代表。
“我們邊防軍的主要任務是抵禦別國入侵，保衛邊境不受外部危險。緝毒走私隻是附帶性工作，碰到了就抓。而且走私的如果不是象牙毒品等危險貴重物品，戰士們也隻會口頭批評一下。至於公安和武警方麵的具體工作安排我們就更是一無所知了。”軍區代表也理不出個所以然。
“這就奇怪了。”公安首長頭大地道：“如果獵鷹的情報無誤，那說明我們內部的確出現了鼴鼠。
“而且是一個對公安、武警、邊防軍都了如指掌的鼴鼠。”鍾華強掉。
“這可能超出了我們的職權範圍。”公安首長鄭重地道：“這件事我會向上級具體匯報，在沒有相應的方案出台之前各位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
……
“來一根吧。”黑暗的吉普車廂內，華林遞煙給大胖和小胖。
“謝謝隊長。”接過華林的煙，兩人舒服地點上。
“自家兄弟別客氣。”雖然不怎麽抽煙，但華林還是象征性地點上一根。
“我是運氣好才當上隊長的，以後我們三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一定，一定！”
二胖答應得很快，華林卻聽不到半分誠意。但萬事不能操之過急，隻聽他不動聲色地道：“我剛來，兩位兄弟能不能講講小隊具體要做些什麽事？”
“當然。”小胖邊享受邊道：“運輸小隊的任務就是將基地製造好的4號運送到周邊各國。”
“我們小隊的運送方向是中國。”大胖插話。
“怪不得你們中國話講的這麽好。”華林很識趣地將一整包煙送給他們。
“謝謝隊長。”雖然看不到表情，但華林能感受到二胖的情緒。不是感激，是排斥。
欲速而不達，畢竟日子還很長，華林也不想逼得太緊，打了個哈欠支應了一聲就倒在車廂呼呼大睡起來。
吉普顛簸著開了五個小時，雖然看不到窗外，但華林的特種手表帶有指北測距功能。他知道自打離開基地後虎哥就帶隊一直東行，按距離推算車隊現在應該已來到老撾境內的原始森林。
從西到東大遷移，看來蝰蛇對上次差點被殺還心有餘悸。
又走了一個小時，吉普車終於停了下來。
下車後，華林終於相信了虎哥來時說的話，這裏確實比原來的基地氣派十倍。
三麵環山，一麵是森林，中間兩平方公裏的土地上稀稀拉拉的長著高大的樹木，樹木下方已然建起了成片的木屋。
“這就是我們的新基地，不錯吧？”正看著，虎哥跳出來哈哈笑：“這裏已經運行了一個多月，三支運輸小隊是最後一批到達的，兄弟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開始大家就要將新基地這個月囤積下來的4號送出去。”
“謝謝虎哥照顧。”虎哥說完，在場二十多個人吼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夕陽斜照，毒煙隨風飄散……
“緊張嗎？”一輛三輪摩托車旁邊，虎哥問華林道。
“都是國際級通緝犯了，還有什麽緊張的。”華林邊固定車廂上的水果框邊道：“虎哥對我恩同再造，任何差遣都全憑你一句話，兄弟我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以後我碗裏有就餓不著你。”虎哥拍拍華林的肩膀道：“這是你加入組織後的第一次任務，你的小隊雖然隻有三個人，但卻負擔著組織最重要的中國大區，你的成敗直接影響到我們基地在組織中的地位，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虎哥放心，隻要還有一口氣我都會把貨安全送出。”華林拍著胸口保證。
“去吧，我相信你……”
“謝謝虎哥。”接過虎哥悄悄遞來的左輪手槍，華林啟動三輪衝了出去。大胖和小胖則一臉詭異地坐在水果中間。
今天一大早，虎哥派萬仙來通知出任務，華林去大胖房間叫人時發現小胖也在，兩人的睡姿和體位嚇得華林驚出一身冷。後來聽萬仙解釋才知道這兩個死胖子竟然是特殊的同誌關係，大胖是1號，小胖是0號。
有這麽一對特殊取向的手下，華林感覺吞了一隻蒼蠅。
“你覺得他們誰能活著回來？”華林駕著三輪離開，軍師狐狸出現在虎哥身後。
“應該是阿林。”虎哥冷笑了一聲道：“兩個死胖子不但性取向惡心，還貪生怕死。金小光以前就提過要除掉他們，我一直沒忍心下手。”
“一點沒錯。”狐狸順著虎哥的話往上爬：“上次要是他們兩一起去，第三小隊也就不會全軍覆沒了，這次借阿林的手除掉他們也算是為組織除害。”
“我隻是說應該，並沒有說絕對。阿林身手雖然強悍，但主動權在胖子手上，我命令他們在路上找機會幹掉阿林，而阿林卻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兩個胖子搞忽然襲擊還是有一定的勝算。”
“我覺得虎哥你蠻器重阿林的，為什麽還要布這個局？萬一他真的**掉不就損失一員猛將了嗎？”狐狸不解地問。
“算是一個測試吧，我們被雷子炸怕了。”虎哥一臉鬱悶地道：“奶牛昨天通知各大基地對新進成員一定要嚴加審查。上次蝰蛇老大來我們基地被狙擊手襲擊就是因為出現了雷子，要不是1號及時通知，我們什麽時候被一鍋炸死都不知道。”
“雷子除掉了嗎？”狐狸一臉期待。
“當然。”虎哥哈哈大笑：“野豬就是雷子。據交代，他在一年前的任務中被捕後被中國公安策反，老大來我們基地催貨的信息就是他傳遞給中國公安的。不過他現在已經被砍成人棍送給中國公安了，嘿嘿！”
“活該。”狐狸憤憤地道：“不過話又說回來，1號是我們拉入組織的，這次能成功除去野豬全靠了1號，功勞自然有虎哥你的一份了。”“閉嘴。”虎哥瞪了他一眼道：“1號事關重大，整個組織隻有大哥蝰蛇和大嫂奶牛以及耗子我們三個直接策劃者知道，蝰蛇已經交代過沒有他的命令禁止啟用1號，否則嚴懲不貸。要是1號出問題你我的腦袋可就難保了。”
“虎哥放心，兄弟知道該怎麽做。”狐狸點頭哈腰地保證。
“知道就好。”虎哥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氣，“這次主要是對阿林的一個試探。一方麵試他的危機意識，幹我們這行這一點非常重要，稍稍麻痹就會死於非命。另一方麵還可以再一次試探阿林的身份，我昨晚對胖子說阿林是中國公安派來的雷子。”
“貪生怕死的胖子一旦被製就絕對扛不住出賣虎哥你！”
“我就喜歡你GR這點機靈勁。”虎哥用力地拍著狐狸的臉道：“說得一點沒錯，胖子肯定扛不住出賣我。如果真有問題，阿林就一定會認為身份已被識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遠走高飛，這樣的話我們安排在哈米鎮的兄弟就會啟動三輪摩托上的炸彈幹掉他。相反，如果阿林真的沒有問題，以他現在四麵楚歌的處境一定會回來找我問個清楚，隻要他敢回來，我立馬就讓他擔任第二運輸小隊隊長，專門負責中國大區的4號運輸。”
“虎哥就是虎哥。”狐狸一臉崇拜地道：“兩個選擇，兩種結局，一生一死，就算孫悟空也逃不出虎哥你的手掌心呀！”
“哈哈哈~說得好！”狐狸這記馬屁拍得很到位，虎哥又賞了他幾巴掌……
……
“從這裏出去再走三公裏就是哈米鎮，中老邊檢站就在這個鎮上。”一個密林裏，華林拿出地圖問胖子道：“你們平時都是怎麽混邊檢站的？”
“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囉！”大胖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華林後背一陣陰冷。
“這樣呀！要不你們示範一次。”華林不動聲色地道。
“沒問題。”小胖的聲音忽然變得尖銳起來，“不過你已經沒有機會看了。”話畢，兩胖子起身抽槍就是一通猛射，可當他們看清楚時，駕駛位哪裏還有華林的影子。
“不好……”這就是小胖這輩子最後的一個想法，因為華林的子彈已經洞穿他的後腦。
就在兩個胖子發飆的前一秒，感覺到危險的華林悄無聲息地鑽下了三輪摩托，並從車廂底部爬到了後麵。
“我隻問一次，為什麽對我下手？難道就是為了爭一個所謂的隊長嗎？”
“隊長別激動！別激動！”感受著後腦冰冷的左輪手槍，踩著腳下“情人”的腦漿和血水，大胖原本的半個膽又失了一大半。
“嘭”又是一聲槍響，大胖拿著槍的右手肘關節中彈，左輪手槍應聲掉落，疼痛難忍的他一屁股坐下，左手抱頭痛哭道：“是虎哥，虎哥說你是中國公安派來的雷子，叫我們幹掉你。”
“那你覺得呢？”
“不是，隊長你絕對不是雷子。”此情此景，大胖哪裏還敢說華林半個不是。
“其實我真就是雷子。”華林輕聲冷冷地道：“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戰士，鏟除你們蝰蛇組織就是我的任務。”
華林說完，大胖立時瞪大了雙眼，還不待他的大腦分析出華林的話，他的表情便隨著槍聲永遠定格……
“下輩子別再當毒犯……”幫大胖閉合雙眼，華林狠狠一拳打在三輪摩托上：“究竟什麽地方出了紕漏？虎哥怎麽忽然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現在該怎麽辦，撤還是不撤……”“但識破了身份為什麽不在基地處決我？而是派這兩個白癡動手？臨走時還要悄悄給我一把左輪手槍呢？”華林越想心越驚，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試探，這是虎哥的又一次試探……”短暫的迷茫後，華林一下子就抓住了黑暗中的那個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