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 機
“你說的這個人不就是獵鷹嗎？”鍾華說完，軍區首長無奈地笑笑。
“什麽事都瞞不過首長。”鍾華不好意思地道：“剛才豹子作報告的時候我就想到了，獵鷹無疑是最佳人選。”
“這可有點不好辦，因為獵鷹已經退伍了，恐怕……”
“他願意，”豹子起身說道：“剛才我來的時候獵鷹已經向我提出恢複軍籍，他希望組織能讓他為山鷹報仇。”
“不光是為山鷹，還要為所有遭到蝰蛇集團迫害的同誌和人民群眾。”軍區首長糾正豹子的語病，“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既然獵鷹願意繼續為國效力，那我現在就批準他重新入伍，參與刑偵大隊的行動計劃。”
……
“我再問你一次？”省公安廳刑偵大隊地下停車場，豹子問華林道：“有了周總給你的五十萬，你完全可以過上不錯的生活，但如果你走上臥底這條路就不可能再回頭，將來會發生什麽事可就隻有天知道了。”
“我想得非常清楚。”華林鄭重地道：“得知蝰蛇沒死，我熄滅的鬥誌又重新複活，山鷹死時的畫麵永世難忘，如果不能為他報仇，那我一輩子都不能安身。”
“好吧。”向華林打了個軍禮，豹子鄭重地道：“從這一刻起，你又重新成為一名中國在編特種兵戰士，所屬戰鬥部隊：中國獵豹突擊隊。戰鬥編號：XXXX。戰鬥代號：獵鷹。現命令你配合地方公安執行任務，希望你早日凱旋而歸。”
“保征完成任務。”華林還禮，“絕不辱沒使命。”
“上去吧，五樓，鍾隊長正在等你。”賞了華林胸口一拳，豹子啟動軍用吉普車頭也不回的離開，華林則按開了專門電梯的門。
“你好獵鷹，見到你真是太榮幸了。”五樓的密室裏，鍾華激動地握住華林的手。
“鍾隊長不用客套，我們開始吧。”華林淡淡地道。
“對對，不客套，大體的情況你已經了解，我給你請些細節方麵的問題。”鍾華遞給華林一堆資料道：“照片上這個人叫金小光，外號小金光，自稱是朝鮮人，實際我國東北人。其身份是蝰蛇金三角製毒基地一個負責壓運毒品的小頭目，管著十多個手下。三天前他帶隊從非法入境時被邊防軍抓到，現正關押景洪市監獄，明天會有一輛囚車押送他來省城。我們的計劃是今天就用直升機將你送去景洪，然後以罪犯的身份把你和金小光用同一輛囚車押送……
……
“上去，別亂動。”現代化的交通工具就是方便，幾百公裏的路程小半天就到了。景洪監獄裏，華林搖身一變成了一名囚徒。
“中等個頭、小鼻子、長頭發……”戴著手銬蹬上囚車，華林就見到了自己的目標——金小光。
“你坐這，路上不準說話，不準亂動……”
“要是我想上廁所呢？”金小光打斷獄警的話。
“憋著。”獄警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們一個毒犯，一個搶劫殺人犯，今天我們代表人民壓送你們去省城審訊。在路上這段時間最好老實點，否則沒你們好果子吃。”
“老實，政府放心，我們絕對老實。對吧，兄弟？”
“滾。”吼了金小光一聲華林便沒了下文。正所謂欲速而不達，凡事都要講求循序漸進。
“真沒情趣。”瞪了華林一眼，金小光眼角就瞟上了對麵兩個獄警手裏的81-1。可能是考慮到自己在拷著手拷的情況下沒有機會，金小光輕輕地歎了口氣。他的這些小動作自然逃不過華林的眼睛。
“果然和資料中記錄的一樣，這是個外表油嘴滑舌卻內心卻非常整密的家夥。”扭過頭，華林觀察起這輛小型囚車：小小的車廂裏挨邊兩排木椅，自己和金小光坐一排，兩個手持81-1的獄警坐在對麵。駕駛室裏除了開車的外，副駕駛位上還坐著一個。
“鍾隊長還真看得起我。”看著眼前兩個荷槍實彈和駕駛室裏隔著鋼網的一共四個獄警，華林想想頭就大。
“身份確定，放行。”隨著監獄大門慢慢打開，駕駛員啟動引擎，囚車緩緩駛了出去。
看著車廂外的自由世界，金小光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逃走無望，他知道自己一旦被壓到省城，真實身份就會暴露，以自己在中國警方的案底，即便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用。
……
“我要方便。”車子行駛到一段叢林公路，華林開口說道。
“說了憋著。”獄警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我實在憋不住了，那個瓶子給我就可以。”華林可憐巴巴地指指獄警的礦泉水瓶。
“真麻煩。”獄警及不情願地將最後一口礦泉水喝掉，把空瓶子遞給華林惡狠狠地道：“轉過去，要是濺出一滴老子就切了你。”
“政府放心，絕不會濺出來。”華林伸出雙手接過空瓶。由於是背靠車廂而坐，所以他們的雙手都是拷從前的。
轉過身麵向車壁，華林費力地掏出家夥舒服起來，兩個獄警鄙視地看著他的後背。與華林坐在一排的金小光則頭皮發麻，大氣不敢出。因為他看到華林一邊“噓噓”還一邊還掏出張折成細條的紙幣捅進了手銬的鑰匙孔……
舒服完畢，華林的手銬也被打開了一邊，轉身的一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左直拳打倒一個獄警，另外一個獄警舉槍便射，但無奈槍口被華林一腳踹歪。“城門失關，殃及魚池”，槍聲響起，子彈不偏不倚地從金小光肉嘟嘟的小腿穿了過去……
雖然想到就要出事，但戴著手銬的金小光完全無法控製局麵的發展，子彈打穿小腿，他殺豬般叫了起來……
槍聲和金小光的慘叫聲響起，駕駛室裏兩個獄警隨即展開行動。無奈他們還是慢了一步，打倒獄警後華林拾起81-1就是一通狂掃，四個可憐的獄警瞬間便倒在血泊之中。失控的囚車撞在路邊的大樹上停了下來……
“兄弟別衝動，我什麽都沒看到……”見華林雙眼通紅地看著自己，強悍如金小光也幾乎崩潰。
就這點膽也敢出來混，踹了金小光傷口一腿，華林從獄警身上搜出鑰匙打開了囚車。
“兄弟，別走……”見華林就要逃入森林，金小光一下驚醒過來。
“幹什麽？想找死嗎？”華林扭頭瞪著他。
“兄弟，你聽我說~”金小光掙紮著爬出囚車半躺在地上道：“我的腳受傷了，你把我一起帶走吧，否則我就死定了。”四個獄警莫名其妙被殺，金小光從最初的恐懼和疼痛中驚醒。到了省城是必死無疑，而現在隻要能逃走就是海闊天空，誰也奈何不了自己。而眼前這個愣頭愣腦的家夥就是自己唯一的生機。
“你當我手白癡嗎？帶上你死定的就是我。”說著華林轉身欲走。
金小光忍著巨痛連滾帶爬地衝過去抱住他的腳：“兄弟你聽我說。你剛剛殺了四個獄警，中國警方絕對不會放過你，中國境內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你帶我走，我們一起逃去金三角，到了那裏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中國警方永遠也別想再抓到你。
“你以為你是誰？我為什麽要信你？我有腿什麽地方不可以去。”還沒到妥協之時，華林繼續周旋。
“別走，千萬別扔下我，隻要你肯帶我走，到了金三角後就給你三十萬。”生死關頭，金小光絕不可能放棄唯一的生機。
“三十萬！”提到錢，華林的口氣已經不再那麽僵硬，“當老子小孩呢？就你小樣也有三十萬？”
“兄弟，你可千萬要相信我。”話起了效用，金小光繼續深入：“你還不知道吧，老哥我外號小金光，在金三角毒品界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隻要你把我帶回去，區區三十萬絕不在話下。”
“這樣呀！”貪婪地舔了舔嘴皮，華林見錢眼開地道：“不是兄弟敲詐，現在你腳中了槍，帶你走就等於帶了個累贅，除非……”
“除非什麽？”金小光著急地道。此刻就算是華林想跟他老婆上床他都不會有意見。
“五十萬。”華林吞著口水道：“除非你答應給我五十萬，否則我馬上就走。”
“五十萬多是多了點，不過哥哥想想辦法還是拿得出來。”金小光“為難”地答應。過於爽快可沒有真實感。
“成交，”華林一副小人得誌的表情道：“說好了五十萬，逃離這裏後你先給我打張欠條，到了金三角你就把錢給我，否則我就像殺那幾個獄警一樣殺了你。”
“兄弟放心，出來混的人信譽為先，等我們安全後就給你打欠條，到了金三角我就對兌。”金小光拍著胸口保證，裏麵卻在想：到了地就幹掉你。
“那我們就走吧。”條件談成，華林將金小光扛上了肩膀……
“下手真他媽狠！”兩個各懷鬼胎的家夥離開，囚車裏突然起了變化，剛才被華林射殺的四個獄警都“活”了過來。
其實除了第一發打穿金小光小腿的顆子彈是真的，其他的都是用特殊材料製成的彈頭，打在人身上會瞬間形成大片血跡，從而製造出假死的場麵。
“沒錯，老子嘴巴都脫臼了……”車廂裏的兩個獄警罵罵罵咧咧地到處拍照。
三天後，報紙上登出了一則轟動全城的新聞：兩個罪犯殺死四名獄警後向境外逃逸，中國警方正在全力追捕……
……
“兄弟，真是太謝謝你了，回去老哥就把錢給你。”一路背著金小光向西南狂奔了三天，兩人已經到達中緬交界。
“少跟老子來虛的，”華林瞪了他一眼道：“我們還是趕路要緊，早日到金三角老子早日拿錢走人。”
“別急呀兄弟！欠條不是都給你了嗎！”金小光無奈地道：“從這裏過去三公裏就是中緬邊境線，這一帶經常有中國邊防軍巡邏，大白天過去完全是自尋死路。”
“少吹牛，你是不是故意拖延時間想賴賬。”華林“半信半疑”，一副十足的流氓相。
“兄弟哎！你誤會老哥了！”金小光忍著一定要幹掉他的心情道：“不瞞你說，老哥前幾天就是在這裏被中國邊防軍抓到的，要是沒有你，這條命已經交代了。”
“你知道就好，”華林拿出一副“勉強相信”的表情：“既然這樣我們就在這裏躲躲，天黑了再想辦法……”
“這就對了。”華林妥協，金小光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沒有說慌，這一帶的確有很多中國邊防軍。
“過幾天拿到錢，老子就去買房子，取媳婦。”吃著野果，華林開始籌劃美好未來。
“而且要取兩個。”金小光附和著道：“兄弟你身手這麽好，以前是做什麽的？”
“武館教練。”說起以前，華林“憤憤”地道：“老子在縣體育館當教練時看上了一個姑娘，她說也挺喜歡我，可當老子把所有積蓄都花到了她身上後，她竟然和一個小白臉混到一塊去了。”
“所以你就把她殺了？”
“還有那個小白臉也一起殺了，完事後我拿了他們的錢逃到景洪時被抓。”按照預定計劃，華林說出了自己的“身世”。
“真漢子，有血性。”金小光伸出大拇指，心裏卻在暗笑：“你個白癡，到了金三角就讓你去見老相好……”
天黑漸漸暗了下來，偵察了前麵沒有情況，華林又背起了金小光。子彈雖然從他的小腿打穿了出去，而且傷口也已經清洗包紮起來，但金小光卻依然感覺傷口在隱隱作痛。不過他並沒有太在意，認為是幾天來的奔波導致傷口發炎，回去找醫生處理一下就可以了，畢竟現在是逃命要緊。
隻有華林知道，金小光這條腿肯定是保不住的了，彈頭上的藥劑正在侵蝕他的腳部神經，半個月後一整條小腿的肌肉都會壞死，截肢是他保命的唯一選擇。
有了金小光的專業指揮，兩人順利走過了國界線。瞟了一眼中國國界碑，華林堅定地走上了他的臥底之路。
“這是什麽地方？”當天中午，兩人來到一個集鎮。
“不懂少說話，這裏有很多中國公安眼線，我們去街頭那家雜貨店。”其實金小光不說華林也知道，這裏叫吉吉鎮，是緬甸北部的一個少數民族村鎮，從這裏一直南下就可以到達金三角腹地。組織的聯絡點就設在這個鎮上。
“哦。”
應了一聲，華林按照金小光的指點找到了街頭一間小小的雜貨店。見到二人，守雜貨店的小胡子明顯驚了一下。
“進去在說。”
使了個眼色，金小光示意華林徑直走進內屋。小胡子探出腦袋看了幾下後將雜貨店的門關了起來。
“小金光，你**還活著呀。聽說你被抓了，怎麽又……”
進到內堂，華林和小金光狼吞虎咽地猛吞午餐肉，火腿腸等食品，三四天沒吃過一頓飽飯，兩人都餓壞了。
“別說了，真他娘晦氣。”金小光邊吞食物別罵：“老子剛進入中國國境就被中國邊防軍抓了個正著，本來是要押去省城的，幸好半路讓我們逃脫了。
“你們？”小胡子頭大地道：“這麽說那四個中國獄警就是你們兩個殺的囉？”
“你怎麽知道？”金小光瞪大眼睛。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嘿嘿笑著，小胡子拿出了幾張報紙。
“嗬嗬，殺獄警的是他，不是我，我也是受害者。”金小光指了指自己的小腿。
“少他媽給我胡扯。”華林瞪了金小光一眼道：“說好了送你回金三角就給我五十萬，快把錢給老子。”
“放心，錢一定會給你。”金小光冷笑一聲，小胡子會意，從衣服裏拔出了一把手槍。
“你們，想幹什麽？”見到手槍，華林一下就“緊張”起來。
“沒幹什麽呀！”金小光接過手槍對準華林的腦袋狂笑：“你很快就能拿到錢了，陰曹地府裏花的錢？”笑著金小光就要開槍。
“等等。”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小胡子出言阻止：“不能在這裏殺他，槍聲會引來很多麻煩。”
“也對。”
金小光若有所思地收回槍，反手一槍把就把華林的腦袋砸了個洞：“老子的傷腳你也敢踹，還想要五十萬，老子就給你五十萬，一百萬……”
經過金小光一通**，華林已經偏體鱗傷。
……
“虎哥叫我送你回去。”金小光還沒發泄完，打完電話的小胡子過來說道：“這個小子也要一起帶去。”
“幹什麽？”氣喘籲籲的金小光鬱悶地問。
“虎哥想看看射殺四個獄警的家夥長成什麽樣。在說去這裏去基地山高路遠，總該有個人背你吧。”
小胡子說完，金小光痛苦地摸著小腿道：“為什麽要這麽急著回去，我覺得我的腳傷越來越嚴重，需要治療。”
“這裏醫生誰敢給你治槍傷！忍忍吧，到了基地萬小姐一定能治好你，虎哥急著叫我們回去一定有他的道理。”小胡子有點幸災樂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