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深夜托付
第三章 深夜托付
“嗡嗡嗡”，客廳裏，精美的手機不停的旋轉著。女人擦著滴水的長發從浴室走出來，撈過手機，“喂，哪位？”
“宜小姐您好，這裏是第一人民醫院，有位賀先生想要跟您通話。”電話那邊，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
“麻煩把電話給他。”女人掃一眼牆上的鍾表，那細長的指針，已經悄悄走向了十的位置。
“嗚嗚，湘湘，湘湘”，手機裏傳來男人的哭聲，“嗚嗚，湘湘，阿婆病了，阿婆病了！嗚嗚”
是他？那個見過兩次的男人？女人一愣。似乎隻要碰見他，就絕對沒什麽好事發生！那個叫賀亦琛的男人長得跟陶瓷娃娃似的，那份精致連她都自愧不如；動不動一副愛哭鬼的可憐模樣，這跟她生活圈子中的那些俊邇不凡事業有成霸氣果斷的男人們相差太多！隻是為何，他突然從醫院裏給自己打過電話來？說實話，自己跟他，似乎不熟吧！
“呃？聽到這消息，我表示很難過，還有什麽事嗎？”宜湘不耐煩的打著官腔，想要幾句解決然後掛機睡覺。他阿婆病了幹她什麽事？她又不是聖母瑪利亞，時時心懷天下子民！
“嗚嗚，湘湘，嗚嗚嗚”，男人不說話，隻是不停的哭著。
該死的！女人狠狠按下關機鍵，低咒一聲。轉身直接回臥室睡覺。那家夥真是的，不就見過兩麵嗎，還真當他們是多麽熟的朋友了？！他們又沒有什麽關係，她管那麽多幹嘛？不就不小心開車刮了他一下，不就自己的狗狗嚇過他一次，這就是他們所有的交集了！他幹嘛給她打電話尋求安慰？！
想是這樣想，可是心底那份煩躁感不停地一股股湧上來，狠狠地堆積起來，擠壓的她毫無睡意，心底的叫囂不斷地翻騰著、翻滾著，呼喚著她，起來、起來、起來。
宜湘猛地坐起來，恨恨的按按額角，翻身下床。
……
“湘湘！”正蜷縮在病房門外椅子上的男人看著深夜出現在醫院的宜湘，猛地撲上來，抱著她低低哭起來。
心底持續的煩躁感在看見這小白兔男人時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女人的聲音裏有著連她自己也不自知的溫和和擔憂。
“是這樣的，宜小姐。賀先生送來的那位老人是突發腦溢血，剛剛被搶救過來，但是情況很不樂觀，需要住院治療觀察一段時間。但是，現在那位阿婆的手術費、醫藥費、護理費等並沒有交上，假如明早之前醫院收不到錢的話，賀先生就隻能帶她離開醫院了。”帶著宜湘過來的小護士對著那清冷的女子解釋起來，越解釋到最後，聲音越發小起來，仿佛那女子的注視是摻雜了什麽讓她畏懼的東西。
“你跟我來”宜湘瞥了小護士一眼，然後又輕輕拍拍那兀自抽抽搭搭的小兔子，在他耳邊留下一句“等我一會”，轉身離開。
小護士愣了一下，唯唯諾諾的跟在宜湘身後，朝著醫院繳費台走去。那個女人的眼神，好恐怖！她才剛上班兩天，哪裏見過這麽有威脅力的眼神！
“阿婆，阿婆”，軟軟糯糯的聲音在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耳邊一迭聲的響起，老人慢慢睜開渾濁的眼睛，看著趴在床頭的小白兔男人，滿是皺紋的臉上浮起慈愛的笑，“阿琛，你來了？”
“嗯，阿婆，還有湘湘呢！阿婆，她就是湘湘。”男人緊緊牽著宜湘，對著溫柔的老人笑得燦爛，精致的小臉上溢滿濃濃的甜蜜。
老人慢慢側過身，看著站在男人身邊的冷情女子，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一絲憂慮，最終化為一聲淡淡的歎息。“阿琛，你出去看看阿婆的藥送來沒？阿婆跟這姑娘聊聊天。”
“阿婆！”男人拉長了聲音，明顯不樂意此刻離開宜湘。
“去吧”，知道床上的老人是想支開小兔子單獨有話交代自己，宜湘輕輕拍拍男人的手，淺淺一笑，“我跟阿婆聊聊天。”
“那，湘湘，那我很快就回來。”小兔子答應了一聲，朝門外跑去。
“阿婆，現在沒有別人，您想告訴我什麽？”宜湘微微彎腰，為老人掖掖滑落的被角，然後在老人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一臉平靜。
“姑娘！”老人見宜湘看穿了自己的意圖，隻是一怔，卻並不顯尷尬，“我知道自己的日子不長了，有幾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您說”
“我看得出來，阿琛很喜歡姑娘也很依賴姑娘。”
“……”
“姑娘，老婆子生平不求人，但求姑娘好好照顧阿琛，別讓他受委屈，阿琛是個好孩子，就是太單純了些。我也看得出來，姑娘你不是什麽平常人，或許憑姑娘你的條件會有很多優秀的男人喜歡；可是，就算你以後不會喜歡上阿琛，也希望姑娘可以好好的照顧阿琛。我知道這可能會很難為姑娘，可是除了姑娘，老婆子不知道還可以信任誰？！就請姑娘看在老婆子沒有幾日活頭上，答應老婆子的請求吧？！”
“這…”
“姑娘，求求你了”，老人攥著宜湘的手突然狠狠地加重了力道，聲音也變得嘶啞起來。宜湘一抬頭，老人的臉色已經鐵青，渾濁的眼睛裏滿是濃濃的哀求，像是吊著最後一口氣力，等著她的答案。
“我會照顧他。”宜湘看著老人的眼睛，一字一字的出聲承諾。
那隻蒼老的經曆了時間磨礪的手一下子垂下來，老人的頭一偏，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砰”，門口傳來藥瓶水杯落地的聲音，男人撲過來，晃著老人的身子，嚎啕大哭。
處理完阿婆後事後，小白兔突然失蹤了，宜湘找了幾天，也沒有他的消息，想想他若是想通了自然會回來，這件事到這裏也算是告了一個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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