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不毒會寂寞

晚飯時,楊君澤已換了輪椅,和齊悅兩人在酒店就餐區等餐,他的手機響了兩次,頭一次響起他看了一眼,眉頭微微一皺,沒理會,第二次響了之後他直接關掉了手機。

剛給楊君澤倒了果汁的齊悅奇怪於他的行為,開口問道:“誰的電話,為什麽關機?”

楊君澤瞥了眼手機,“無關緊要的人。”

“哦?”齊悅拉長了這個疑問,一個確定的答案已經在腦海中浮現,“李寅的夫人吧。”

楊君澤意外於她居然猜到,把手機推到她的麵前,“開機,密碼是你的生日。”

齊悅一愣,因手機密碼是自己的生日而感到小竊喜,但他讓自己看手機,內心還有一點小惶恐,有點擔心看到什麽令人不舒服的內容。

“打開吧,我擔心你介意。”

齊悅伸出手,拿過手機開機,輸入自己的生日後滑開手機,有兩條信息提示。

她看了眼楊君澤,手指示意了一下手機,是詢問他的意思,楊君澤點頭默認。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她點開了信息。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連著三條。第一條應該就是剛才楊君澤已經閱過的那一條,後麵是關機後發來的。

“君澤,我是琴語,晚上有時間嗎,我們聊聊。”

“山莊後麵的花園,十點鍾,我等你。”

“不見不散。”

齊悅看完後,還輕輕地念了出來,然後看向楊君澤,“她找你做什麽呢?”

此時,服務員上了飯菜,楊君澤拿起筷子擦拭了一下,放在齊悅麵前,微笑著說:“可能想與我舊情複燃吧。”

齊悅聞言挑眉,“舊情是說複燃就能複燃的?”

“黑燈瞎火的山莊後花園,十點鍾……隨便做點什麽,這情估計得複燃啊。”楊君澤含著笑,眸中滿是狡黠。

齊悅眉頭一皺,“我跟你一起去。”

“我沒打算去。”楊君澤輕描淡寫的說完拿起筷子,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齊悅被他這話一噎,心裏是又甜又覺得怪異,吃了幾口飯才發現,自己是被他戲弄了,“楊君澤!”

楊君澤笑笑,“吃飯前別生氣,吃飽點,一會兒去山莊後花園散散步,消消食。”

“……”敢情,他最終還是要去和那誰媳婦見麵啊!

齊悅悶悶地吃飯,就是不知汪琴語找他幹什麽呢,這黑燈瞎火山莊後花園,還晚上十點鍾……怎麽都不能讓人往好了想。

楊君澤食而不語,隻是靜靜地陪著齊悅吃完晚飯,然後回了客房看了會兒電視。

齊悅一直也沒再問,楊君澤也沒打算說什麽,因為他也不知這種情況下,汪琴語找自己做什麽。

齊悅玩著手機,看著時間,九點四十五了,楊君澤怎麽還沒出門的動靜?

瞅了眼認真看電視的某人,她悄悄地去加了一件薄衫,琢磨著九點五十他肯定要下樓的吧,結果他還是沒動靜。

五分鍾後,他怎麽著也得起身吧?結果,她給他拿了外套,卻聽他疑惑的開口:“你著急著想去哪裏?”

齊悅被問的一臉蒙圈狀,眨著眼睛嗯嗯唧唧沒說出話來,楊君澤接過她手裏的外套說,“瞧你這著急的樣子,像極了被抓住耳朵的兔子。”

齊悅皺眉:“我這不是急著想知道那誰找你到底是幹什麽的嗎?”

楊君澤抬手看了看表,勾唇笑道:“除了你和家人之外,其他女人都不是我守時範圍內的人,所以……現在時間還早。”

“啊?”瞧他這意思,就是讓對方在花園裏幹等著?

楊君澤不理會她,繼續專注的看電視。

而齊悅卻看著時間,琢磨著楊君澤會讓對方等多久。

半個鍾頭後,齊悅委屈的看著時間,“看著時間我都快看睡著了,一清醒過來發現才半個小時啊。”

楊君澤挑眉:“那你的意思是再讓她等半個小時?”

“……”

“可,我怕一會兒耽誤你睡覺,畢竟明天我們還要到處玩,沒精力可不行。”

“……”敢情僅延遲半小時,還是為了她?

楊君澤坐著輪椅,齊悅小心推著他,去了山莊後花園,後花園挺大,有假山有噴泉,旁邊小亭邊還有秋千。

小亭中燈光暈黃,一長裙女子背對著楊君澤和齊悅而坐。

楊君澤拍了拍齊悅的手,示意她到小亭一旁的秋千上坐著,齊悅也很聽話的走了過去。

沒多一會兒,齊悅腚還沒坐下,就聽到汪琴語柔軟的聲音,那聲音帶著滿滿的喜悅和期待:“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也知道你不會讓我等太久的。”

齊悅默,半小時確實不算久,如果剛才楊君澤沒說那話,她估計會吃味,因為他沒讓對方等太久說明還在意……

齊悅坐了下來,輕輕地**著秋千。

而她卻不知道,汪琴語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君澤,當初是我對不起你,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一直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汪琴語聲音柔到了骨子裏,怕是揉捏一下都能滴出水來。

“嗯。”楊君澤推了下輪椅,在小亭下方頓住,然後冰冷的開口:“這麽晚了,叫我來這裏有什麽事?”

汪琴語抬步走到楊君澤輪椅前,蹲下身子與楊君澤平視,“如果我跟你說我後悔了,你還會回到我身邊嗎?”

楊君澤餘光撇的卻是灰暗中的齊悅,隻見她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動靜不算小,而汪琴語卻沒發現。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義?”

汪琴語原本還算正常的聲音忽然變了音,帶著些哭腔,“當初,我也是迫於無奈,我弟欠的賭債我如果不想辦法還清,他們就會把我弟送去泰國變性……你知道,我家對我弟的期望有多高,還指望他為汪家傳宗接代……”

“夠了。”楊君澤打斷了汪琴語的話,“你們家這些事兒不用說給我聽。”

汪琴語卻沒有住嘴的打算,“為了還債,我隻能選擇李寅,他當時的項目很受重視,這個項目拿下後,我家的危機也解決了……”

楊君澤冷笑一聲,“李寅的項目?盜取他人成果,也好意思稱自己的項目?”

汪琴語一頓,“盜取?”

“當初他獲獎的項目,是我一手準備的。”楊君澤頓了一頓,想起大學時的成績被李寅盜取,心中便十分不舒服,也是那次李寅的偷竊行為,讓他幡然醒悟,以造就了如今的成功人士楊君澤。“往事我不想再提,你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悅悅。”

汪琴語聽到“悅悅”兩個字的時候,精致的麵容頓時一僵,就跟整了容的臉似地,變了個大樣,難以形容的不順眼。

而此時,空氣中的喜悅因子迅速被尷尬覆蓋……

齊悅從暗處走出,朝汪琴語點點頭,“我陪他來的。”

齊悅知道,她一定不希望自己出現在這裏,甚至心裏一定把自己罵了個千八百遍了。

不過這又有什麽關係,隻要楊君澤不喜歡,那誰誰誰也搶不走就是了。

汪琴語什麽話都哽在了喉嚨,看著齊悅的目光登時變得冰冷起來,她陪他來的,也就說剛才所說她都聽到了。

“我,我隻是想問問君……楊君澤,今天他說的話什麽意思,他似乎知道我老公的公司出了什麽問題。”汪琴語很快調整情緒,說了所謂的正題。

楊君澤卻道:“你老公的公司問你老公,問我一個外人未免說不過去。”

齊悅走到楊君澤身邊,推著他的輪椅,朝汪琴語笑了笑,“君澤說得對,我們身為外人,不便管你家的事情。”

這話說出後,熱的汪琴語臉一陣白一陣青。

齊悅又道:“我們先走了,希望以後不要再聯係君澤,畢竟你有夫之婦,這大半夜的約他出來見麵,如果被李學長看到了,怕是要誤會的。李學長很信任你,但不一定信任我們君澤,要是他誤會我們君澤還對你有意,那就尷尬了。”

汪琴語臉刷的一下白了,目光求救似地頭像昔日的戀人,卻隻見他眸中是寵溺,看的卻是齊悅……

“實在抱歉,不會再有以後。”汪琴語咬著牙說完這句,而後繞過他們跑回山莊……

待人走遠了,楊君澤拉過齊悅的手,在鼻翼見碰了碰,他笑道:“小丫頭的嘴巴倒是毒。”

“所謂名師出高徒啊,有你這樣的毒師,如何教不出我這樣的毒徒呢。”

楊君澤挑眉,“毒(犢)子可教……”

“那必須的啊……”齊悅正要洋洋得意,忽然想到楊君澤這個毒舌,不可能這麽仁慈的就說這句,肯定有詐,“不會說我是牛犢子的犢吧……”

“聰明如你。”楊君澤抿唇。

齊悅怒了,“楊君澤,你一天不毒舌會怎麽樣啊?”

楊君澤推著輪椅往回走,“我怕不毒會寂寞。”

“……”和某人打嘴仗,她沒有勝的幾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