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酒會

這次酒會在H市最高檔的酒店舉行,原本齊悅以為隻是公司內部的工作人員參加,到了場才知道,其實酒會還有不少業內知名人士、新聞記者和各大媒體。

齊悅很慶幸,今天穿的是昨兒楊君澤帶她去買的衣服。她雖然不是什麽知名人士,可站在知名人士楊君澤身邊,她多多少少成為了別人的焦點。如果昨兒選擇自己帶來的那些衣服,估計今兒就丟人了。

不由得,心生感激,低頭對輪椅上的楊君澤道,“謝謝你。”

“跟我還客氣。”楊君澤臉一拉,一副十分不爽的樣子。

齊悅不管他,麻溜轉移話題,“你是不是知道今天的酒會不是原先定的那樣?”

“嗯,一周前你我都沒出事兒的話,這次的酒會也就是公司內部的福利酒會,沒有特別之處。”楊君澤把輪椅設為自動,空出手來拉著她,“咱們住院這一周,上層才做的決定,主要是對外界宣告我加入聖嶽這一事,為聖嶽遊戲做點影響力。”

“唔,主要還是為了安撫你吧,這聖嶽上層BOSS還是比較明智的嘛。”

楊君澤加入聖嶽,其實很低調,對外界也沒有發布什麽新聞,而這次楊君澤因團建出事兒,多少還是會影響到人心的。故而上層決定開一個半開放式的酒會,借此機會把楊君澤加入聖嶽的事情公布,把他和聖嶽綁牢。

“那是,我可是聖嶽頂梁柱級別的任務,如果這次受傷沒有得到相應安撫,走了可是聖嶽的損失。”楊君澤勾唇說道。

齊悅思索了一下又說,“可是,我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

“怎麽說?”

“你如果想走,別人再怎麽安撫、挽留都沒有用,所以你不是安撫就能留得住的人。”

楊君澤說:“你比我想象的更懂我。”

“……”齊悅忽然臉一燙,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實隻是憑借感覺猜測而已,沒想到猜中了。

“不過,現在任何因素都不會是我離開聖嶽的理由,除了你。”楊君澤補了一句。

齊悅還在琢磨他這話的意思,等琢磨過來時,身邊的人說:“我過去一下,你在這裏等我。”隨後放開了她的手,離開了她的範圍內,目光隨著他的輪椅看去,他到了主席台的位置,旁邊的服務人員幫著抬他上了主席台。

他接過話筒,開始說話。

不少記者媒體蹲在台階下方,舉著攝像機或者拍著照片……

他說話順暢、條理清晰,好像似乎做過功課,背過演講稿似地。

但誰能想到……在公司宿舍的時候,他們幾乎形影不離,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準備什麽演講稿啊。齊悅要是沒跟他住在一個屋簷下,她肯定也以為他準備十足才會如此侃侃而談。

如果告訴大家,他完全是即興演講的話,大家一定會膜拜他的吧。

齊悅有一些自豪,自豪於台上的那位是她的男朋友。

“聖嶽真是人才濟濟,還都是高顏值,真是羨慕死我了。”旁邊一位紅裙女士看著台上,一手扶在胸口,表情儼然是崇拜的樣子,“就台上說話的,遊戲界的新星,超級厲害的!哎,我要是能嫁給他就好了,下半輩子性福死了!”

“哎哎,注意點形象,別丟迅東的臉啊,咱們迅東好歹也是業內比較知名的公司了,要讓人知道咱們公司的人都在膜拜別的公司的人,臉往哪兒擱?”一寶藍色裙子的女士白了紅裙女士一眼,說話十分不客氣,“而且你看這位楊姓人士,穿著一絲不苟,連指甲修的都這麽完美,不是人妖就是GAY,你還是打消性福下半輩子的念頭吧。”

紅裙女士一臉震驚,“真的假的啊!天呐,現在的帥哥都有男朋友了,我們這些單身人士怎麽辦啊?”

寶藍裙女士哼一聲,“找女朋友唄。”說完轉身,扭著**離開。

紅裙女士則一臉憂傷的望著台上的人,隨後唉聲歎氣了一會兒,轉身要走,沒走兩步又轉過頭來,癡癡地看了一眼,又轉身走。如此這般來回三四次,最後終於走遠了。

齊悅圍觀完那兩位女士後,低頭扶額,顯然這兩位來得晚,沒看到她一直跟楊君澤在一起,不然也不會說出“不是人妖就是GAY”這種話了。還有這位紅裙女士更誇張,有機會拿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這真實表現,比演員演技還要爆表。

再度抬頭看向主席台,隻見楊君澤被服務人員幫助著下來,隨後奔著她的方向來了,並且目光一直鎖定著她,旁人也都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似乎是在尋找他鎖定的目標,這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轉身去取了兩杯紅酒來,索性走向他,到了跟前,她把酒遞給他:“說了那麽多話,我都覺著嗓子要冒煙兒了,喝一口潤一潤。”

楊君澤笑著接過酒杯,和齊悅輕輕碰了一下,“果然有了你就是不一樣,往常我說到嗓子冒火都沒個人遞水倒酒的。”隨後一飲而盡。

“麻煩悅悅再給我來一杯。”

齊悅卻搖頭,“一杯夠了,畢竟你還是傷患人士,你腿上還有傷酒這種東西不利於傷口愈合,會留疤痕的。”

“隻要不是臉,腿部沒關係。”楊君澤酒杯遞給齊悅。

齊悅拿過酒杯,就是不給他倒酒,堅持說:“腿怎麽沒關係,我可不喜歡有瑕疵的你。”

楊君澤略一思考,點頭讚同,“是,我這具身體,終究是要給你欣賞的。”

這話一出,齊悅登時臉紅了個透,怒瞪著他,又看看周圍,發現站的近的幾個人都偷笑的看著他們……

還好這幾個人都是自己公司的人。

“說什麽胡話,才喝一杯酒就胡言亂語,以後不準喝酒了!”齊悅恨恨地轉身把杯子放了回去,已經感覺到臉火燙火燙的,她沒想到楊君澤這人這麽痞,說話都不分場合的!

楊君澤則朝旁邊偷笑的人看去,做無辜的模樣說,“哎,家裏這位管的太嚴,以後日子不好過。”

一同事抱怨說:“楊總監,您這哪裏是不好過的樣子?明明是在放狗糧,也不怕我們吃不消。”

楊君澤挑挑眉,回答:“反正不是我吃,能不能消化就看你們了。”

“楊總監……您太不厚道,太毒舌了!”一同事哀嚎。

齊悅回來就聽到這句話,覺得這同事說的太對了,楊君澤就是一超級大毒舌。

楊君澤對那同事道:“今天的酒會是個機會,據我觀察,迅東集團的人女士居多,你們把握好機會。”

那同事往人群裏一瞅,果然看到幾位姿色不錯的女士,欣賞的目光看著,隨後說:“那位寶藍色長裙的女士感覺不錯,哎一會兒咱去敬個酒認識認識,誰陪我一起啊?”

楊君澤也看過去,點點頭:“嗯,眼光不錯,你們幾個一起去,總有一個會中標。”

果然,幾位男同事一起端著酒走了過去。

齊悅這時才看到那寶藍長裙的人,可不就是剛才說楊君澤“不是人妖就是GAY”的女士麽,她不厚道的笑了出來,“你知道這位被你說還不錯的人怎麽評價你的嗎?”

“你在意她如何評價我的?”對於別人如何評價,楊君澤不在乎,隻在乎身邊人怎麽看。

“我不在意啊。”齊悅搖搖頭,頓了一下,抿唇笑著問:“你要不要聽?我說出來,你肯定會介意。”

楊君澤難得對外人的評價來了興趣,“你說吧,我倒聽聽如何評價的。”

齊悅彎下腰,抓起他的手,仔細觀察了一下,“她說,你穿著一絲不苟,指甲修的這麽完美,不是人妖就是GAY。”

楊君澤臉瞬間黑了下來,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淡淡地說:“我記得沒錯的話,這指甲應該是你的功勞。”

穿著一絲不苟,指甲修的好看一點,就不正常?難道學計算機的男人都應該是邋裏邋遢的?這女人的邏輯思維肯定有問題……

“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會介意。”齊悅嘿嘿的笑著,“沒想到我們的楊大總監,居然還是會在意別人怎麽看的呢。”

“並不。”楊君澤拉著她往外走,“是不是GAY,總有一日你是要驗貨的,隻要你清楚並不會誤會,旁人都與我無關。”

“……”齊悅頓時無語,臉再一次紅了起來,為什麽每次說著說著都會說到這些方麵去啊!她思想三觀那麽正,每句話都是字麵意思,怎麽到他那邊意思就變了啊!!

“我覺得我再跟你聊下去,我要抓狂的,從現在開始,你別跟我說話,至少五分鍾!不,十分鍾!”齊悅幾乎要抓狂,感覺自己一個文字工作者,居然說不過一個代碼工作者,真是白瞎了自己的專業啊!

“好,我現在想去衛生間,送我過去,保證十分鍾內不跟你說話。”楊君澤揚著唇角,笑地得意。

齊悅撇撇嘴,至少能安靜十分鍾呢!

送他進了衛生間後,齊悅站在走廊的窗邊,看著窗外來往的行人和車……

盯的久了,思緒就飄遠了,嘴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雖然她經常說不過楊君澤,可她其實還滿喜歡這種相處方式的。或許,她有受虐傾向吧。被他占取優勢,她樂意之至。

“Oh,mygod,I'mverysorryMrYang!”

一句道歉突兀的闖入了齊悅的耳朵,她側過頭看向走廊盡頭,楊君澤身邊寶藍裙女士極為不和諧的入了她的眼。

寶藍裙女士正跌倒在楊君澤身上,而她一隻手正壓在楊君澤的腿上,那條腿還打著石膏,雖然長褲遮著看不出來……

齊悅心下一沉,轉身提起裙子一個箭步就跑了過去,上前第一時間將寶藍裙女士拉了起來,推倒在一邊,仔細的問著楊君澤,“腿傷著了嗎?疼嗎?”

楊君澤緊皺的眉峰稍微舒緩了一些,但還是點點頭,“估計是傷到了,不過還好,能忍受。”

聽到“能忍受”,齊悅就知肯定疼的不輕,從手包中拿出手機就要撥打120……

“沒事,不用叫救護車,一會兒開車去醫院檢查一下,重新包紮打個石膏就行了。”楊君澤適時阻止了齊悅,伸手拉過她,“沒事,真的。”

齊悅將信將疑,“那我叫謝總監過來開車送你去醫院。”再度撥號,這次打給謝君遠,掛掉了電話收起手機,麻溜的挽起他的褲腿,果然見劃傷處包著的繃帶染上了一絲紅色,顯然是繃帶下麵的上口崩裂出血了。

“再忍一下,我推你去外麵。”

看著齊悅緊張的模樣,楊君澤腿上的疼痛都減少了十分,他抬手撫上齊悅的臉頰,“應該是小傷口裂了,沒什麽大事。”

齊悅當然不能相信沒事,他剛才的臉色還好一些的,這時候有些發白,必然是有點嚴重,被人重壓,就算正常人都會疼,別提他還是個傷患。

想到這裏,齊悅拿下了楊君澤的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輪椅把手上,轉臉看向被她推倒在地的女人。

寶藍群女士揉著腰站起來連忙道歉:“對不起,剛腳下一滑,就摔倒了,不知道這位先生……”

“腳下一滑?”齊悅冷笑一聲,“我倒不知道這高檔酒店所鋪的地毯這麽劣質,居然劣質到能讓客人無緣無故的腳下一滑。”

顯然,這女人完全是來投懷送抱的,這種搭訕的方式小說裏見多了!

如果是正常人遇到,說不定也就有場豔遇,可對方是誰?楊君澤!一個傷患還有家屬的人,這點小伎倆他肯定看透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女人低著頭,楚楚可憐的道著歉,神情確然很是惹人憐。

然而,齊悅儼然是真的生氣了,說話還十分的嚴肅:“如果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幹什麽?做人知點廉恥,沒節操不會有好下場的。”

說完,起身推著楊君澤離開。

寶藍裙女士在其後恨恨地望著,一口銀牙幾乎咬碎了……

更讓她無地自容的是,那對人的對話——

“剛才就是這人吐槽你可能是GAY,這會兒又來投懷送抱,真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人。”

“或許……跟別的人說我是GAY,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啊。”

“……你不提醒,我還真沒想到這一層,還真是小看了人家,不知廉恥。”

……

酒會還沒結束,謝君遠和大總管就已經帶著楊君澤和齊悅奔了醫院。

幸好楊君澤的腿隻崩裂了幾個被樹枝劃傷的小傷口,滲了血。也因為石膏打的牢,重傷部位並沒有殃及,並經醫生檢查,確保沒什麽問題,齊悅這才安心。

“還疼嗎?”看著重新打的石膏和重新包紮後的腿,齊悅心裏多少還是有點不舒服,終究還是因為自己,他才承受這種持續性的疼痛。

楊君澤拍拍齊悅的手,“剛才傷口崩裂的時候確實有些疼,不過現在好了,已經不疼了。”

“要不要再休息幾天,過幾天再回去?”實在擔心他這傷患人士各種奔波,導致他的腿不能盡快痊愈。

楊君澤堅決搖頭,“早點回D市,想吃姑姑家的飯菜了,那邊的藥膳一般都是吃啥補啥,我早點回去多吃點豬蹄。”

“噗……”齊悅不厚道的笑了,“那行,明天的日程不變,早點回去吃豬蹄補豬蹄。”

楊君澤微笑著看著她,他想早點回去,和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