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車上的英俊男生

第十一章

畢業一年來,除了痛苦、茫然、牢騷滿腹和對生活抱以一絲幻想,我還是一無所有。我是否在等待著什麽?喜從天降?愛情?工作?都不是,我不知道自己在等待著什麽,就像不知道什麽在等待著我一樣。生活就像是和麵,放點水,開始和,水多了,就加點麵,麵多了,再倒點水,水還多,就再放點麵,放多了麵,再接點水,和呀和,最後他媽的把自己和裏麵了,這就是他媽的生活。

夏天,終於如期而至,太陽搞掉地掛在天上,溫度像正在被拍賣的搶手商品的價格,日益高升,令人窒息。每天早晨,我都是一身汗水地醒來,然後在揮汗如雨中度過,這個城市發燒了。樓下新開了一家小型商場,終日在店門口擺放著一個碩大的音響,放一些膾炙人口、俗不可耐的流行歌曲。聲音之大,以至於住在三樓的我都能聽見,軟拉吧唧的歌聽起來,使人非常不舒服,於是我跑下樓要求店員換一盤CD。店員是個小姑娘,看起來還未成年,她說:不換!我就喜歡聽這些歌。我一怒之下,掏出錢說:你出個價,這盤CD多少?我要了。小姑娘瞪大著眼睛把CD賣給了我,出了商場,我將CD折斷,隨手扔在路邊的垃圾箱裏,頓時心情好了許多。

我在淘寶網上,買了一件印有切格瓦拉頭像的黑色T恤,穿上它去鎮江看了一次迷笛音樂節。對於鎮江,我隻知道這裏有鎮江陳醋,白娘子跟著水淹過金山寺,其他我一無所知。我乘車來到鎮江,經過一路的顛簸,絲毫不感到疲倦。看著迷笛現場一個個扮相怪異,留著雞冠頭,穿環紋身的搖滾青年,讓我激動萬分。當然大部分搖滾份子都很熱情,他們興奮的手舞足蹈、上躥下跳,跟餓了多日的猴子似的。有的人甚至還支起了帳篷,準備住下來死磕,等待迷笛結束。萬曉利登台了,抱著吉他開始演唱《狐狸》,唱完最後一句:“我夾著尾巴逃跑了,我夾著尾巴逃跑了,我夾著尾巴逃跑了……”。然後站起身,憤怒的把吉他往台上一摔,台下頓時**起來,一片歡呼雀躍,齊刷刷地揮動著手臂,嘴裏大喊著:牛逼!

我被人浪推著往前走了好幾步,踩了前麵一個人的腳更,他赤身露膊,轉過頭來對我說:你丫注意點,沒長眼睛啊?

我說:他媽的,老子又不是故意的。

然後,幾乎是同時,我們都認出了對方,沒錯他就是大兵。但比以前瘦了,也黑了,留著一頭飄逸的長發,身穿緊身皮褲,十足的搖滾範兒。

大天說:我操!真想到居然是你小子。

我說:你什麽時候喜歡上搖滾了?

大兵指著身旁一個女孩子說:我女朋友,叫雲霞,她是搖滾迷,所以我也跟著喜歡了。

女孩看起來個子挺高,站在一塊比大兵還要高點兒,穿了一件白色的海盜T恤,和一條有破洞的牛仔褲。

大兵說:你倆握握手,認識認識。

雲霞伸出手,說:你好!

我接過她的手,也說:你好。

過了一會兒,終於看到許巍上台了,我興奮起來,跟著台下的人一起大聲嘶喊。許巍不似其他搖滾歌手那麽張揚,蔫了吧唧的說了一些話之後,就坐下來對著麥克開唱《兩天》:

還是飛不起來,依然需要等待

你就這樣離開,帶著所有傷害

秋天還是秋天,依然美麗淒涼

還是飄飄蕩蕩,依然充滿幻想

我想飛還是飛不起來

我想飛在每個想你的秋天

我想飛在歌聲響起的夜晚

我看到我的身邊,他們都比我美

我看到我的身後,時間都已枯萎

我想起昨天,曾吻遍的身體

我想起從我身邊,再次出走的你

我隻有兩天,我從沒有把握

一天用來出生,一天用來死亡

我隻有兩天,我從沒有把握

一天用來希望,一天用來絕望

我隻有兩天,每天都在幻想

一天用來想你,一天用來想我

我隻有兩天,我從沒有把握

一天用來路過,另一天還是路過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