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上輩子,田柔柔可沒少幫著駱遠坑張韻。別看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那壞主意都是論斤往外倒的,那和駱遠是相當般配了。這會兒張韻看著有著甜美笑容的田柔柔,怎麽看怎麽覺得慎得慌,特別害怕趕上這高考關鍵的時候被這田柔柔耍個小花招給坑了。

張韻向後退了一步,對著田柔柔假笑了著說:“嗬嗬,原來咱們一個考場啊。”

田柔柔低了下頭,然後用無名指劃了一綹頭發塞在她的耳後,動作輕柔,把小女兒的嬌美發揮到了極致。然後,田柔柔才抬起頭看著張韻輕笑著說:“隻是你沒注意到我罷了,我可是剛分到這個考場,就知道你也在的。還真是有緣分,我們倆個一個初中,一個高中,如今還一個考場了。”

田柔柔說話細聲細氣的,不帶著一點兒北方口音。這時候跟張韻說話,都特別溫柔,跟和小情郎說話一樣。張韻覺得她要是一男的,都不用田柔柔做什麽,就聽著田柔柔說話,她就能酥魂一半兒了。

可張韻不是個男的,而且田柔柔上輩子給她打的“預防針”,已經足夠張韻憐香惜弱的心紮成蜂窩煤。張韻就連著倒退了幾步,繼續假笑了幾聲:“哦,嗬嗬,原來是這樣啊。”

等張韻和田柔柔拉開距離,張韻就遠遠的繞開田柔柔,進了被設為考場的學校大門。

好在田柔柔也沒緊跟著,田柔柔就在一大群男生女生和陪考家長的圍觀下慢慢走進了考場。

好在田柔柔和張韻的考場不在一個樓層,張韻跑上幾個樓層就看著田柔柔在二樓拐個彎兒消失了。張韻這才鬆了口氣,一邊低頭再翻了翻裝考試用具的透明文件袋,一邊往她高考的樓層走。張韻特怕她忘帶東西,她那小文件袋的考試用具都已經在車上翻來覆去的數上好幾遍了,這會兒還忍不住數上一遍。張韻翻著考試用具,嘴裏還小聲的念叨著:“鉛筆,轉筆刀,筆,橡皮,準考證……”

等張韻摸到了她的身份證,知道所有考試用具都備起了,她這心裏總算踏實了一點兒的時候。然後,張韻就想著她考試的樓層走。要怎麽說她倒黴呢,田柔柔就在二樓考試,她就在六樓考試,上下樓都費死勁兒了,就得靠兩條腿爬。考了兩天考場不變,就是每次考試都得換監考老師。張韻一邊走著一邊嘟囔著:“也不說按個電……”

張韻還沒把“電梯”兩個字兒從嘴裏說出來,突然就有人在她身後推了她一下。張韻被推的一下子就被跪在台階上了,那台階磕的張韻跪在地上閉了眼睛直罵髒話:“我操,操,操,操……嘶……嘶……疼,疼死了,誰瞎眼了啊?”

張韻的膝蓋是直接磕在了台階的楞上,那疼得張韻好一會兒都沒站起來。後來,有人扶了張韻一把,張韻才勉強站起來。張韻看了眼扶起她的那個慌張小男生,靠著牆一邊揉著膝蓋一邊說:“謝謝了啊,我操,哪個人推得我啊。”

那慌張的小男生和郭小春長得有點兒像,一副小書呆子的標準模樣。這會兒那小男生嚇得渾身都在發抖,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是我推的。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都不是故意的啊……”

張韻看了眼那小嚇得不成樣的小男生,剛要咬著牙擺了擺手說聲“算了”,讓那小男生走。結果,那小男生看著張韻抬手,可能以為張韻要打他,慌慌慌張張的就拋開了。

張韻看著那小男生的背影,彎腰把她掉在地上裝考試用具的透明文件袋撿了起來,低聲說:“我有那麽嚇人麽?”

張韻這一摔,摔得真不輕。張韻撩開褲腿兒,看著她膝蓋都青了,比另一條腿比還腫了不少。疼的張韻腦袋都有點兒暈,本來在六樓考試,她迷迷糊糊一瘸一拐的竟然摸到了五樓。轉了一圈兒,張韻才發覺不對勁兒,然後又一瘸一拐的往六樓爬。等張韻爬到六樓走到她考試的教室門口,也臨近考試了,走廊裏都沒幾個人走動了。這會兒張韻被折騰的汗都出來,扯著駱遠的校服拉鏈,想把校服脫下來,結果那拉鏈明顯不聽她這個冒牌主人的話,卡得死死的,都扯不開衣服。

“今天真是倒黴透了……”

張韻才小聲嘀咕完,一抬頭準備找座位的時候,她就看到了這場考試的監考老師。這時候,張韻才發現,原來她今天的黴運還沒走完。給她監考的兩個老師,一男一女,女的就是駱遠初中的變態女班主任。當初因為駱遠被趙大龍打的事,這女監考可對張韻有很大成見,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沒辦法讓張韻退學,每次學校開大會,隻要她能講上話,她就拿了張韻做反麵教材反複貶損。就算張韻考上了重點高中,這位女監考老師還說她的分數來得不正,給張韻現在上學的一中還寫舉報信來著。這會兒趕上這女老師監考,張韻還不得被她給盯死啊。雖然張韻不打算做什麽手腳,但考試一直有人在旁邊盯著,也有很大影響。

張韻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那女監考早就看過考生名單,早就盯上張韻了。看著張韻一瘸一拐的走進教室,就馬上想著張韻走了過去,拿著金屬探測器冷哼一聲:“哎呦,張韻,你還能走進高考的考場,不容易啊。別先急著坐下,手抬起來,讓我掃一下,看看帶沒帶什麽作弊的東西。現在的學生啊,可了不得,自己沒什麽本事,就換著法兒的作弊。不要以為使了什麽手段,到了重點高中就是好學生了,什麽是好學生啊,像駱遠那樣的才是好學生……”

張韻深吸一口氣,就當做沒聽到這女監考老師的難聽話。這時候和監考老師吵架,爭一口氣,可不是件聰明的事。她和羅娟、張大山住在一塊兒的時候,已經把脾氣改了不少,能忍就忍。在敵強我弱,小命都捏在對方手裏,能爭什麽氣啊。再說進考場做金屬探測也是正常流程,而且張韻又沒什麽可心虛的。張韻就一聲不抗,抬了手,讓那女監考,駱遠的初中班主任拿了金屬探測器靠近她身邊。

之前考試,監考老師用探測器來回掃幾下意思意思就過去了。結果,這位女監考不但慢慢拿著探測器掃,還伸手翻了翻張韻的口袋,把張韻在校服口袋裏放得衛生護墊都給拿出來了。

那女監考還一副從來沒見過衛生護墊的模樣,大聲問:“這是什麽啊?”

惹得考場裏的幾個考生跟著笑,還有幾個女生看著張韻,用特別憐憫的眼神看著張韻。張韻的臉皮城牆還厚呢,臉不紅不白的,一聲不吭。隨便那變態的女監考搜摸去,張韻現在想的就是完成這場考試,等高考結束後,再把這女老師堵廁所那兒,給她蒙了麻袋打她一頓。

女監考摸完了左邊,又把金屬探測器放在了張韻右邊,然後也伸手翻起來張韻右邊的校服口袋。

當金屬探測器再次靠近張韻的時候,就發出了警報聲。張韻皺了下眉頭,沒怎麽當回事兒。考了幾場試,這種聲聽的多了。有不少人把硬幣把手表放在口袋裏,都能弄出響聲,但都是虛驚一場。張韻這還回憶著她校服口袋裏放了什麽,剛轉過勁兒來,想起她穿得這校服上衣是駱遠的。那女監考就從駱遠給張韻穿的校服上衣裏拿出了一圈兒電線纏著個一個耳機和一塊金屬板,張韻沒見過這東西,看著和mp4的大小差不多。難道是駱遠把他的mp4忘在口袋裏了?但她沒見過駱遠用什麽mp4啊。

駱遠在他校服口袋裏放這東西幹嘛?張韻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她被人陷害的多了,也養成了種直覺。張韻覺得那小東西絕對不是什麽mp4,這怕是又是一場陷害。

張韻看著那女監考老師似乎也不大認得這東西,就故作輕鬆的笑著說:“這要是不能帶進考場,老師您就幫我扔了吧。”

女監考老師白了張韻一眼,叫來了另外個男監考老師。那男老師一看,就瞪大了眼睛:“這,這是作弊耳機吧。這小黑盒是接收信號的,耳機是接聽的。但看著比我們培訓教的作弊耳機要小很多啊……”

那女監考老師一聽到是作弊用的,一邊扯著嗓子喊人一邊就把張韻的手給抓住了,生怕張韻跑了一樣。

張韻聽到“作弊”這兩個字,腦袋就“嗡”的一聲。她第一個想到的不是什麽作弊的後果,不是究竟是不是駱遠把這個什麽作弊耳機放在校服上衣口袋裏的,也不是駱遠為什麽要把這東西放在校服裏,為什麽還要給她穿上。

而是駱遠給她穿上這校服時的那雙白淨修長的手,和他紅了臉翹起嘴角笑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