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隔離的最後幾天,張韻是真有點兒受夠駱遠了。

雖然駱遠多了些人氣兒,沒之前那麽冷颼颼的討人嫌了,但他這麽變得這麽能鬧別扭能嚇唬人啊?

大半夜張韻睡得好好的,愣是能被他給盯醒了。那眼睛在大半夜裏閃著光,跟要吃肉的狼似的。第一次見到這樣蹲在她床邊的駱遠,張韻還以為駱遠要用強把她怎麽著呢。可是駱遠也就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然後神叨叨的看著她說:“好好睡。”

靠,邊上一個不知道存著什麽心思的人盯著她,她睡得著麽?誰知道這是不是駱遠找到的,在困在同一房間的時候,怎麽折騰她的新方法?

等天亮了,不知道為了個什麽事兒,駱遠就抿著嘴角紅了臉。或者又為了個什麽事兒,駱遠就皺了個眉頭陰沉了臉。張韻都不用看電視,就看駱遠的臉色變化就能打發挺長時間的。

被駱遠變著法兒的折騰兩三天,張韻就憋不住脾氣和駱遠吵了幾次。但基本上也是她在吵,開始的時候駱遠雖然不和張韻吵架,但還會抿著嘴角皺了眉頭陰沉著臉表示了下生氣,後來就連這點兒表情都沒有沒有了。看著張韻氣得都開始跳腳了,駱遠竟然還能彎著眼睛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露出了那點子我實在讓著你的表情。

眼瞅著她鬧著脾氣,對方連個反應都沒有,反而還有點兒小兒小女打情罵俏的意思。

張韻發過幾次脾氣,就也懶得再發脾氣鬧事兒,這拳頭打在棉花上是真沒意思。張韻隻能一個人生悶氣兒,連駱遠還不錯的皮相,這時候也因為張韻憋著氣兒覺得看著有些膩歪了。不就是眼睛大點兒,睫毛長點兒,麵皮子白點兒麽?

好在隔離的日子就剩幾天了,張韻忍忍也就過去了。

臨到了出賓館那天,張韻還真是鬆了一口氣,蹦蹦噠噠的收拾著東西。賓館的盒飯就是再好吃,也架不住總吃,也抗不住旁邊個駱遠總來這一出那一出的。駱遠是一點兒都沒有張韻那個歡騰勁兒,冷著張臉,看著張韻那個美滋滋兒的樣子,駱遠還皺了下眉頭。東西基本上都是駱遠收拾的,張韻就翹著腳坐在床邊看電視。因為一塊兒隔離的時候,基本上都是駱遠在收拾東西,張韻這會兒都習慣了。駱遠收拾個東西還真挺在行,收拾完了就跟沒住過人一樣。可張韻還提防著駱遠,怕駱遠看到她的手機內容,再讓駱遠知道她和隋長林之間的事。張韻就是再懶,她的行李包也沒用駱遠收拾著。但張韻收拾東西可不像駱遠那樣又疊又折的,一堆衣服一卷就塞行李包裏了。

看得駱遠又皺了下眉頭說:“衣服不能那麽放。”

張韻抬眼瞥了駱遠一眼,把衣服塞在行李包裏後,就把行李包的拉鏈直接拉上說:“我的衣服都是這麽放的,你別管我那麽多了,不煩啊。”

原來張韻和駱遠拿的東西不多,後來陸續羅娟送了些,又在賓館裏找工作人員買了些日用的小東西和行李包,慢慢的就裝了一包的東西。張韻把行李包的拉鏈一拉上,就把行李包給扔地上了。駱遠看著張韻扔在地上的行李包,最後駱遠抿了下嘴角,沒再說什麽,就隻伸手把行李包的拉鏈拉到了頂頭上,然後摸了下行李包的提手。

開車來接張韻和駱遠的是之前的司機,司機帶了口罩,身上都是股消毒水的味道。

那司機一看到駱遠,還有點兒尷尬的說:“娟姐知道小遠你要回家,本來打算做頓好吃的,可,可天賜他太小。娟姐這一天天都抱著小天賜,而且最近天氣熱,‘*’是鬧得更凶了。她,她,她這也不能出屋。保姆回來,都得把衣服換了,消完毒才能進門……”

駱遠和張韻也是一出房間就帶上口罩了,這時候駱遠一邊把行李包往汽車的後備箱裏放著,一邊點了點頭說:“我知道,我不過去。”

駱遠把他的行李包放在了後備箱,然後又把張韻手裏的行李包給放後備箱裏了。張韻看著駱遠伸手來拿行李包,張韻就把行李包遞給他了。張韻看著駱遠放好行李包,一回頭就看著司機在皺眉看著他們。張韻看著那司機的眼神有點兒怪,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撓了撓頭就上了車。駱遠把行李包放進後備箱後也上了汽車,看著司機一直從後視鏡打量他們兩個,駱遠就把臉扭向了車窗一邊,一直看著車窗外的賓館。

看著賓館隨著汽車的行駛慢慢的離開視線,駱遠抬起手想摸下嘴唇,卻被口罩給阻隔了。然後。駱遠就手放在了膝蓋上,悄悄向著張韻的位置瞟了一眼。張韻靠著車窗又睡著了,駱遠都不知道張韻怎麽這樣擅長睡覺。坐在車上能睡得著,看著電視縮在椅子裏也能睡得著,吃過了飯還要睡一小覺。張韻睡覺的時候會皺了眉頭,微嘟著嘴。有的時候會磨牙,有的時候會哼哼唧唧的,有時候會打呼嚕,有時候還會放屁,有時候還會流著哈喇子。基本上,人睡覺的毛病,張韻都有,一晚上能變得好多花樣兒發出各種聲響,駱遠剛開始和張韻一屋睡覺的時候,一晚上能被張韻的磨牙聲吵醒四五次。

駱遠被吵得睡不著覺,也怕張韻自己把自己的牙給磕掉了,駱遠就起來蹲在張韻床邊看著張韻磨牙。就這樣看著張韻不雅的睡態,駱遠蹲在一邊看著都替張韻尷尬。

駱遠看著張韻又睡著了,張韻的腦袋開始往車玻璃上撞,駱遠就輕輕扯了下張韻的衣服。張韻也沒睡踏實,她被駱遠扯了一下,就睜開了眼睛。張韻揉了揉眼睛,看了眼駱遠,就遠遠的縮著坐在汽車的另一邊,打著哈欠看著窗外,好像會回到了以前張韻與駱遠互不理睬的時候。到了別墅,張韻一打開別墅的門,就聞著一股子消毒水味兒。司機一邊幫著把行李包拿進別墅裏,一邊說:“屋子早就收拾了,你們就不用收拾了,好好歇著就行。”

司機剛幫著把行李包放進別墅裏,羅娟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張韻看著駱遠接了電話,就拎著自己的行李包往樓上走。張韻一走進房間,和別墅的其他地方不同,她的房間聞著有股子發黴的味道。張韻把行李包扔在了地上,然後一把窗戶打開,就躺在了床上。

一到這別墅,一回到這房間,被從這窗戶吹進來的冷風一吹,張韻就有種三魂六魄歸體的感覺,好像突然從夢裏回到現實一樣。隔離在賓館的那些事兒,張韻就覺得跟做夢一樣。她竟然和張韻親嘴了,還親了那麽多次。親完之後,她竟然就隻罵了幾聲,就繼續該吃吃該喝喝,這活得還真是沒心沒肺到了極點。被圈養到個地方一段時間,真有點兒到了另外個世界,現在世界的狀況都很少帶過去走腦子了?

“哎呀,真鬧心……”張韻躺在床上揉著頭發,真是愁得慌。

上輩子的那些事就當翻篇兒了,但這輩子這亂遭勁兒算怎麽回事兒啊?駱遠到底是存的什麽心思啊,陪著她在這兒小純情?要說駱遠對她動了心思,張韻現在覺得這也不是不可能。駱遠現在畢竟年紀還小,這一塊兒住著,又親來親去,看著還對她這麽來勁兒。駱遠就是長大後有一副禁欲的死樣子,這會兒年輕氣壯的,戲又來的那麽真,張韻這會兒還真覺得有這種可能。

如果真是駱遠看上她這個情況,倒還不夠讓張韻發愁。兩輩子加一塊兒,喜歡張韻的男人也不少,有喜歡她身材的,有喜歡她臉蛋兒的,有喜歡她脾氣的,還有人就喜歡看她腳趾頭。那些臭男人一時貪新鮮喜歡她這兒喜歡她那兒的,但他們喜歡張韻,張韻覺得她又不一定非得給回應。要是真天上下紅雨,駱遠看上她了。張韻心裏會有點兒小得意小別扭,但也就那樣了。駱遠喜歡就喜歡吧,和她有個什麽關係?頂多在多費一句話拒絕就算了。

就怕駱遠這憋著別的心思,想用純情模樣讓她放鬆警惕呢。這事兒駱遠也不是幹不出來。

張韻想來想去就覺得不踏實,最後想著這樣不成。她得再外麵想辦法弄個房子,把她這錢和金子再外麵放一半兒,這樣她才能踏實。錢藏好了,那就隨便駱遠怎麽折騰唄,不管是純情還是假純情,他還能折騰出什麽花兒來?頂天了再忽悠張大山打她一頓。

張韻正把她的思路往隔離前老車轍子上扯的時候,就聽著駱遠在房間門口問:“中午吃麵條還是吃餃子。”

張韻就忘了她剛才想的事,稍微想了下她中午要吃什麽,就撓了撓頭後回答:“吃麵條吧,炸醬放點兒肉絲和辣椒。”

等張韻說完了,聽著駱遠離開的腳步聲,張韻就使勁兒拍了下腦門兒,她這回是知道那司機的眼神兒怎麽就那麽奇怪。她使喚駱遠,也使喚的太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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