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回到張大山的別墅,張韻的奶奶終於對張韻剪得那頭短發發表意見了:“哎呦,作孽呦,一個小女娃子怎麽能剪這麽短的頭發。就是那做了姑子的還有留長頭發的呢,哪有剪了這麽短頭發的呦。這得什麽時候才能長了回來呀……”

張韻的奶奶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扯著張韻的頭發,好像能把張韻的頭發能扯長了一樣。

張韻的奶奶是特傳統的那種農村老太太,對於小輩兒下不了張大山的那種狠手,雖然扯著張韻的頭發,但張韻根本就覺不出疼來。

張韻的奶奶一直跟在張韻和駱遠身後嘮叨著上了二樓,駱遠這邊冷著臉進了房間,張韻的奶奶還沒放過張韻,一直跟著張韻進了她的房間。張韻的奶奶也不知道從哪兒翻騰出了個棉帽子讓張韻帶上,神叨叨的說讓張韻出入別墅都要帶著,不能讓懷著孕的羅娟看著了她的短頭發。張韻的奶奶一邊給張韻正著棉帽子一邊嘀咕著:“可不能讓你媽看到了,你媽現在給你懷著小弟弟呢。萬一讓她看著了你這小短毛,生個不男不女的……呸……看我這張破嘴……阿彌陀佛,肯定都平平安安的,都平平安安的。”

張韻撇了撇嘴:“羅娟才不是我媽。”

張韻的奶奶動了動嘴唇,尋思了半天,張韻的奶奶也沒從羅娟對張韻做得事兒上找出個像媽樣兒的。最後張韻的奶奶隻嘀咕著:“反正都是早晚的事兒,到時候你嫁人,還能沒個娘家露麵麽?你現在改口叫媽,總比到時候把那個王艾招來強。王艾一來,指不定你連結婚的份子錢都保不住。小孩子別太擰了,你爸就是看你太擰了,才打你的。你好好的,誰能……”

張韻的奶奶說到這兒,心裏麵也不敢保證張韻乖乖的,張大山就不對張韻下狠手。張韻的奶奶話就一頓,低聲嘀咕著:“反正你好好的,小女孩兒別瞎折騰,聽話啊。”

張韻聽著她奶奶這樣念叨著,但張韻估計著她奶奶也不知道張韻該聽誰的話,什麽叫做好好的。

一邊聽著老太太的嘮叨,張韻一邊撓撓了頭發。張韻也不知道她奶奶這是從哪兒找來的棉帽子,就戴了一會兒,戴的頭發都臭了。張韻是戴不住那棉帽子,但看著她奶奶為了這事兒特著急,張韻想著老太太活著也挺不容易的,當著老媽子伺候了好幾輩兒的人。好不容易等到了個大孫子,撿了樂兒,張韻也不想給她老人家添堵。張韻既然戴不住那棉帽子,就順手在衣櫃裏找了壓得都不成形的棒球帽戴上了,遮著她剪得亂七八糟的頭發。

張韻的奶奶看著張韻在屋子裏穿著黑色毛衫、牛仔褲、短頭發,頭上還戴著個棒球帽,張韻的奶奶看了張韻就笑著說:“跟個小小子一樣。”

張韻的奶奶才在張韻的屋子裏坐了一會兒,就聽著羅娟在下麵喊人要喝水,張韻的奶奶就連忙小跑著出去了。張韻在門邊聽了一會兒,聽著羅娟要完水,又要喝什麽鴨湯。張韻算是明白了這她奶奶帶著兩個保姆是為什麽伺候不過來羅娟了。

張韻也不想招事兒,從此之後都盡量在屋子裏呆著,來回進出都戴著棒球帽。現在駱遠也沒之前那不正常的樣子了,別說跟張韻說話了,連看都不愛看張韻。這讓張韻去了一大塊心病,把用來提防駱遠的心思都用在學習上。

學習雖然挺麻煩,但這學習學一點兒就會一點兒,張韻笨笨的也算趕上初二的進度了。

郭小春還不算完全沒心沒肺,看著張韻為了數學題直撓頭,也提出要給她講講題。但張韻看著郭小春要拿著成績單交待的人可比她多,壓力比她要大。張韻就沒舍得耽誤郭小春的時間,讓郭小春來給她講題。可這學校教張韻數學課的小老頭兒特不靠譜,一道題能講半天,還繞著彎子,講不到正題上,張韻也聽不懂那小老頭講得什麽。開始的時候,張韻還以為她聽不懂題是她腦子笨的原因,結果一去培訓中心的補習班,人家小老師講個兩三遍,她就聽懂了。張韻這才發現是那小老頭不會講課,本來挺簡單的題,讓他一講倒複雜了。也是,講課好的老師,也能派來教張韻這垃圾班。所以,有不懂的地方,張韻都存著去問培訓中心的老師。

臨到期末考試那天,張韻還真有點兒小緊張。張韻不記得她認真麵對過什麽考試,她也根本沒什麽考試的概念。這一考,張韻才發現,原來考試還是樣體力活兒。連著一個多小時腦子不停的轉,手不停的寫,張韻這緊忙活著,後麵還有半麵卷子沒打完呢。中間就給休息了一會兒,就接著下一科目。答到語文題的時候最慘,張韻作文才寫個“有一天,陽光燦爛,我和小明……”的開頭,交卷鈴就響了。張韻從來沒發現時間原來可以過得這麽快,這要是每天都考試,她就不用費心再苦熬著四年了,比開小叮當的任意門還快呢。

全考完了,終於騰出時間的郭小春就給垂頭喪氣的張韻分析,張韻前麵答題費了太多時間,導致後麵答題沒時間了。這卷紙的每個部分都得掐著時間的,張韻也不知道考個試還有那麽多門道。結果考完試成績一出來,張韻的分數果然還是慘不忍睹,總分還沒到郭小春的一半兒,連學校的前五百的大榜都沒進去。張韻在她班倒是排了個第一,但張韻他們班可是一小半的人都沒來考試。這次郭小春也沒考過駱遠,考著個全校第三,被駱遠甩了好幾十分兒。可郭小春心態還是挺好的,一邊感歎著駱遠那基本沒扣幾分的完美成績,一邊竟然還會安慰張韻:“會答題不一定會考試,慢慢來。”

一考完試,就放了寒假。就是放寒假,除了放牛班的學生,其他的學生也沒能放幾天安生假,基本上每天除了大年三十兒和大年初一,剩下的都各種補習課填滿了。這時候初中生上的補習課都不是張韻那些不怎麽著調的電器修理課程,一個個都是圍著考試科目什麽開課的。上完學校老師給開的補習班,還得去上什麽劍橋英語補習班,魯迅文學補習班,奧數補習班。郭小春就是趁著上補習班的間隙跟張韻在肯德基見了回麵,給張韻分析了一下她的考試卷兒,哪兒是步驟少些了扣分的,哪兒是沒把答題要點寫出來的。

張韻經過郭小春一分析,把卷紙又重新答了一遍,郭小春給她批改了一遍,果然分數提高了不少。

不過張韻挺納悶兒的,這郭小春不是上了什麽劍橋英語補習班奧數補習班麽?怎麽還要上他老師開的補習班?這不白費勁兒麽?張韻看著駱遠一天天就在別墅裏做陰沉臉,也就去上個英語課,也沒上這麽多補習班啊。郭小春學習也不比駱遠差多少,怎麽上那麽多課?

郭小春對這種事兒,也很抱怨:“我跟我媽說也不用補那麽多課的,這些課的錢加起來,夠我媽一個月工資了。我媽一到放假就直皺眉……”

說著,郭小春使勁挖了一大口聖代,皺著眉說:“再說老師開得那些補習班講的課,上學的時候都能講,我認真聽點兒就行了。可我媽說我不知道裏麵的事兒,說這補課什麽的就是個過場,關鍵是給老師送點兒錢,讓老師在下學期照顧我點兒。駱遠他是老師都喜歡他,不補課老師也不找他麻煩。我上個學期沒補課,就直接從中間的座位調到最後麵了,帶著眼鏡都看不到黑板。上課的時候,老師都不愛提問我。課後問老師問題,老師也不愛搭理我,我媽就特後悔。所以這回放假,怎麽著也讓補回老師的課。”

張韻上輩子沒接觸過幾個好學生,還真不知道這補課裏麵的事,就皺眉問:“這老師也做上買賣了啊,他們這是變相黑錢啊,他們怎麽不去搶啊?全學校最大的流氓都比不上這些起了黑心的老師。”

郭小春小聲嘀咕著:“沒辦法啊,我媽說我要不服氣,就好好學習,把她花得錢再給掙回來。這還不算什麽,逢年過節的還得給老師送東西。教師節,我們老師得的東西都堆了一講台了。我媽是給了塊她們單位做的毛毯,有個女生家裏的條件比我們家還差,就學著電影裏給老師送了首她寫的詩,被我們老師拿出來念著讓同學們笑了好幾次。挺不好的,那女生都哭了……全世界裏,我最討厭當老師的了。”

張韻都沒想到,郭小春這還有咬牙切齒的一麵,就戳著郭小春的腦門問:“你那麽在意人家女生哭,你不會那個什麽……喜歡人家小姑娘吧。”

郭小春臉漲得通紅,慌裏慌張得說:“沒,沒有……”

張韻眨了眨眼睛,突然就想到了上輩子和駱遠、郭小春一個班的田柔柔,就湊到郭小春跟前兒,逗郭小春:“誒,你和田柔柔一班啊,那你覺得田柔柔……”

郭小春立即臉漲的紅到發紫了,耷拉著腦袋,連說話的勁兒都沒有了。張韻可是身經百戰,一眼就看出郭小春的心思了。這郭小春是對田柔柔起念頭兒了呀,原來小呆子不是還沒開竅,他這是早就心有所屬了。而且目標還挺遠大,直接奔著田柔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