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因為隋長林走之前囑咐過讓張韻隨便點些吃的,他買單。張韻也沒假客氣,想著她奶奶上輩子愛吃個蝦餃,但老太太節省慣了,一直舍不得主動點菜。張韻心思一動,就要了一碟子蝦餃,準備打包帶回去給她奶吃。說來也怪,張韻雖然一直挺埋怨她周圍這些人對她不管不顧的。但每個人的生日,愛吃的東西,張韻竟然都記得。連張福財和張大山的生日,王艾喜歡吃辣的,林坷愛吃甜食,她都記得,轉過了一世都忘不掉。

因為張韻怕羅娟看到蝦餃,問她哪來的錢,再把隋長林的事給扯出來。張韻還特意咬了半個蝦餃,把蝦餃弄得跟吃剩下的一樣,回去預備說是同學請吃東西剩下的。然後張韻就拎著蝦餃,背著裝了五捆人民幣的背包,回了張大山的別墅。還別說,有了錢,張韻覺得走起路來都有底氣了,腰板兒也挺直了。張韻現在就等著熬日子,到四年後她成年,把大學一考,卷著錢就跑,想想就得意的很。同時,張韻也越發覺得她上輩子真是傻透了,明明有這麽樣的大好日子,她怎麽偏往壞路上拐啊。人都說豬的隊友最可怕,其實最可怕是自己蠢得就跟豬一樣,還到處得瑟。

回了別墅,張韻挺不好意思跟她奶奶說軟和話,把蝦餃塞給她奶奶,硬聲硬氣的讓她奶奶吃了,張韻就往樓上跑。張韻就這樣,跟別人吵嘴還有點兒本事,說點兒好話,舌頭就跟打結兒了一樣。上了樓,張韻把門一鎖,就把一直她睡的床墊子扯了下來。張韻把床墊子的一麵拆開了個口子,留了幾張一百元的人民幣在身上,然後就把背包裏的錢一摞摞小心的放進床墊子裏麵。等張韻把床墊子放好,重新在床墊子鋪上床單被子,張韻才鬆了一口氣。張韻摸了摸放錢的位置,稍微能摸出一點兒輪廓,但不仔細翻動應該覺察不出來。一切都收拾好了,張韻躺在藏著錢的床墊子上,長呼了一口氣,再仔細回憶了一下她還能有什麽消息能賣給隋長林。

臨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張韻才出房間下了樓。因為不喜歡和羅娟還有駱遠一個桌子吃飯,張韻特意錯開了飯點兒。但下樓的時候,還是碰到了正在客廳看電視的張大山和羅娟,張韻她奶奶跟個老奴才一樣在一邊伺候著羅娟,駱遠甚至還坐在桌子上吃飯。張韻一看這個場景,就連吃飯的胃口都沒了,轉身就準備著往樓上走,等著過一會兒再下樓吃東西。可才轉身,羅娟酸唧唧的話就遞上來了:“看著大家都在樓下坐著,也不知道打聲招呼,真是沒禮貌,像我們家駱遠就不會這樣。大山……你看看她,還姓張呢,怎麽一點兒你的威風做派都沒有啊。”

張大山立即就皺眉,粗著嗓子說:“一天天跟做了賊一樣,怎麽越來越跟你媽一個德行。不知道跟你羅娟姨打個招呼啊!”

張韻厭煩著羅娟,羅娟也厭煩著張韻。羅娟還真沒有過讓張韻改口叫“媽”的要求,羅娟的孩子是駱遠這樣,害人下得去手,表麵上還能裝得人畜無害的精英。張韻覺得就是她上趕子叫羅娟“媽”。估計著羅娟還會嫌棄她壞心眼兒不夠,不配喊呢。

羅娟撇著嘴擺了擺手,托著她稍微隆起來的肚子:“我可擔不起,讓她少丟點兒老張家的人就行了。什麽吃剩的狗食都往往家裏帶,什麽蝦餃啊,什麽餡餅啊。不知道那條狗嘴裏剩下的,也好意思拿來得瑟。那股子味兒,嘖,我想起來又惡心了。哎呀……大山,我又想吐了……哎呀……婆婆,過一會兒你可得把垃圾給倒了。我在這兒都能聞到垃圾桶裏的那股子蝦餃味兒……討厭死了……”

羅娟腆著個小肚子就靠在張大山身邊發嗲,張大山腆著個大肚子粗聲粗氣的罵著張韻。兩個人湊一塊兒,張大山看著比羅娟還像孕婦。張大山被羅娟的話一帶,更使勁兒的罵著張韻了,罵得那話,難聽的就好像張韻不是他閨女,是他的世仇一樣。

張韻一邊聽著張大山罵他,一邊掃了眼餐桌上,果然沒見到她帶回來的蝦餃,再看著她那個正給羅娟剝荔枝的奶奶。張韻就猜著她帶回來的蝦餃,怕是真到了垃圾桶了。要是之前的張韻早就火了,但這時候張韻已經開始學著控製自己的情緒,對於她帶不來好處的情緒她會忍著了。張韻笑著跟一圈兒人打了招呼,趁著羅娟被她這好脾氣弄得發愣的功夫,張韻就轉身上了樓。今兒算她倒黴,吃不上飯了。她可不想在樓下呆得時間太長了,到時候招了張大山的一點兒不待見,又得挨一頓打。疼就算了,要是在跟後背一樣落了疤多不值得啊,往後她可再怎麽奔上幸福生活?

張韻餓著肚子在樓上趴了一會兒,打算等著張大山和羅娟她們上樓了,她再下去吃點兒。張大山和羅娟的房間電視什麽的都有,在客廳呆不了長時間。

等張韻聽著羅娟她們上樓了,又等了好一會兒,才起身。這一起身,張韻就聽到有敲門的聲音。一打開門,張韻就看著駱遠端著碗麵條站在門口。張韻就納悶兒了,這駱遠怎麽回事兒啊,總往她身邊湊個什麽勁兒啊,上輩子的高冷勁兒呢?那眼神兒都不甩她的囂張勁兒呢?

不是他看出了什麽端倪?察覺出了她和隋長林的買賣了,來這兒探底兒吧?張韻這時候心裏裝著事兒,多少有點兒心虛了。因為她很擔心藏錢的床墊子被駱遠看出問題,張韻就擋在門口,皺眉問:“你幹嘛啊?給我的麵條?我奶讓你端上來的啊?”

駱遠看了張韻一眼,然後抿了下嘴唇,點了點頭。

張韻就把裝著麵條的碗給接了過去,也沒功夫再問駱遠怎麽還憋著她偷進書房的事沒說,直接就把門重新就又關上了。

回到屋裏,張韻把麵碗往書桌上一放,一邊小心的扒看了一下麵條一邊小聲嘀咕:“有沒有下藥啊?他能那麽聽我奶的話啊?”

但張韻真是餓極了,就嚐了一口。雖然沒她奶奶之前做失敗的那碗粥那麽難以下咽,但也忒素了。跟個做飯的生手一樣,真就是白煮麵,連個菜葉子雞蛋醬都沒有,但總算還能填飽個肚子。張韻覺得可得備些吃的了,免得跟今天一樣餓肚子。

吃飽了飯,張韻看了一會兒書,就睡著了。轉過了天就是星期天,張韻一大早起來就出了門,按著上輩子的記憶摸到了王艾住的地方。王艾經常換住處,張韻好不容易才找到王艾住的地方。在問過鄰居,確認是王艾的屋子後,張韻就從門縫裏給王艾塞了兩百塊錢。麵上張韻是要和王艾斷絕關係,讓王艾不再纏著她,擺脫了王艾這個無底洞。但她現在有了能用的錢,想著王艾過得那個不著調的日子,張韻躺在裝了錢的床墊子上睡覺,就想睡在火炭上一樣。多少盡了份心意,不讓她這頭躺在錢上睡覺,那頭王艾餓死嘍。

去過王艾家,張韻就回了張大山的別墅。她那床墊子裏麵這時候放著錢呢,她現在恨不得二十四個小時都躺著,守著她的錢。一直到了星期一,不得不去上學了,張韻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了她那個充作保險箱的床墊子。一到了校門口,張韻就看著一群人圍著學校的公告欄。張韻伸頭一看,是這個月她們年級的月考排榜。張韻琢磨著小書呆郭小春看著是個好學生樣,沒準兒就在榜單裏了。張韻就往榜單前擠了擠,榜單上還真有郭小春的名字,但讓張韻沒想到的是,郭小春的學習成績真竟然這麽好。不僅和駱遠是一個重點班的,而且這回竟然把駱遠壓過去了,考了個全校第一。張韻這還是頭次看到贏過駱遠的人,還別說,這郭小春還真是一塊寶呢。

“這個郭小春真是討厭,憑什麽考過駱遠啊。駱遠一直都是第一的。”

“就是就是,真討厭,肯定是抄的。”

一群女生嘰嘰喳喳的在那兒給駱遠抱不平,都快把郭小春給踩進土裏了。

張韻看了眼正罵著郭小春的駱遠腦殘粉兒,挑眉說:“憑什麽?憑人家不犯壞水,憑人家人品好。第一名長駱遠身上了啊,憑什麽駱遠總是第一?你們有什麽證據說人是抄得啊?誣陷你們懂不懂?真是什麽樣的人喜歡什麽樣的貨色。”

張韻一犯渾就又帶出了那種女混混氣兒,邊上的人知道張韻是個什麽人,當場也不敢吭聲。就隻在張韻轉身出了人群後,才敢小聲說:“都被自己媽在校門口呼巴掌了,還張狂呢,真不要臉。”

罵張韻的聲音實在太小,張韻也沒看到。

張韻一轉身,看著駱遠正站在人群後麵,也跟著看榜呢。

但明顯駱遠的臉色不太好。

張韻心中竊喜:該,真該,我治不了你,比不過你,有人比得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