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攤上事了

這高分貝的尖叫聲震得小白的耳朵嗡嗡作響,小白可以確定,這聲音絕對不是自己的喉嚨能發出來的。

當強光手電摁亮的一刹那,小白的眼睛就啥也看不見了。由於緊張,小白未曾致盲敵人先把自己致盲了。他一下把自己推進了極其危險的境地,好在對方也沒比小白強多少。

黑暗中突然出現一張慘白的人臉,是個人都得被嚇破膽,那聲忘情的尖叫就是最好的證明。這對小白而言是個好消息,這至少說明對方是個人而不是其他的什麽玩意兒。

小白反應夠快,第一時間熄滅了電筒,與此同時他撲倒在地滾到了牆角下裝死。這時候一動不如一靜,強光致盲一般需要十幾秒到幾分鍾的恢複時間,小白隻要保持不動還是能夠堅持到眼睛恢複視力的。所以小白現在全身保持不動,隻支棱起倆耳朵聽。

咚,噠噠噠噠。

先是雙腳落地的聲音,後是一陣小碎步的聲音。聽這聲音,對方應該是先高高跳起,落地後迅速後退。

“嗶嗶嗶。危險等級降低,危險依然存在。危險源在你左側約十米處。”

小白腦海中響起了電子合成提示音,但這一次不是一音到底的一音傻了,至少小白能聽明白是啥意思了。

小白:“就不能來個夜視模式?”

“嗶嗶嗶。兩個強力探頭暫時失效,恢複時間約十五秒。係管不在,無法啟動其他模式。”

小白:“靠的,這破係統叫什麽玩意兒啊。誰家穿越帶係統不是宿主說了算啊,這還整出個係管,這是哪個腦殘設計的。我要退貨,我要投訴!”

“嗶嗶嗶。沒處退貨,不接受投訴。危險正在接近,危險正在接近。強力探頭恢複,夜視模式開啟。”

小白猛地睜開雙眼,他看到的景象全是一片綠瑩瑩的,一個模模糊糊的黑一塊紅一塊的人形輪廓就在小白眼前。

小白:“這夜視模式也太原始了吧,這也就是第一代夜視儀的水平。”

“嗶嗶嗶。危險!”

小白看到在那個人形輪廓的腦袋上,慢慢裂開一個紅色的口子。

小白:“他腦袋裂口子了,他要死了。可能是剛才跳的太高把腦袋撞裂了。”

“嗶嗶嗶。煞筆,他在衝你笑,快躲!”

哐哐,劈裏啪啦。

“啊,哦,呃,哎呦~~~”

小白終於知道啥叫拳拳到肉,啥叫我要打死你了。小白抱著腦袋蜷起雙腿護住了自己的臉和要害部位,這一招很管用,雖然小白被打的慘叫不止,但還真沒傷到要害。

這頓打持續了大概十多分鍾,打人的好漢大概覺得小白被打暈了所以停住手,小白這才得以喘口氣。

呼。黑暗中冒出一團火苗兒,小白眼前綠瑩瑩的景象瞬間恢複正常。

嘭,嘭嘭嘭。

燈一盞接一盞亮了起來,黑暗的地下空間頓時明亮起來。小白判斷的沒錯,這就是一個十字路口。一個蒙麵黑衣背著一把長刀的人就站在小白對麵。

那黑衣人拔出長刀拎在手中,他一步步的走向小白,每一步都是腳尖先著地,當一腳踏實了之後再換另一隻腳。這步態在小白看來似乎有些妖嬈,仿佛是看到了維多利亞的秘密裏的麻豆在走的貓步一樣。

雪亮的長刀頂在小白的胸口,小白知道,接下來應該是逼供環節了。

黑衣人正要說話,突然一個光頭的突厥兵出現在右側路口。

小白:“戒色,救駕!”

戒色:“住手,聽我說!”

黑衣人轉身看向戒色,小白借此機會一躍而起,他使出吃奶的力氣將電筒向那人砸去。

小白:“我砸死你!”

嗚!電筒脫手而出,風馳電掣般向那人頭上砸去。那人的腳尖在地上連點幾下,整個人輕飄飄的就挪開了。小白眼睜睜的瞅著那電筒擦著那人的臉飛了過去,狠狠砸在了戒色的光頭上。

嘭,吧嗒,咕嚕嚕嚕~~~~

電筒掉在地上也不知道滾哪去了。燈火照耀之下,戒色那高大的身軀依舊挺拔。可他的腦袋上肉眼可見的鼓起了一個包,戒色抬手摸了一下,頓時疼的齜牙咧嘴。

戒色:“還好我及時運氣上頭,要不然真把貧僧的腦袋敲破了。二位切莫動手,且聽貧僧道來。呃~~”

噗通一聲,戒色仰麵栽倒在地。

黑衣人:“我殺了你!”

小白:“我跟你拚了。”

沒等黑衣人動手,小白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黑衣人雙腿間竄過,然後猛地蹦到黑衣人身上。小白的雙腿死死盤住黑衣人的腰,雙手死死地抱住黑衣人的上半身,黑衣人的倆胳膊也被小白固定在身體兩側。

黑衣人拚命的想要掙脫,但卻怎麽也甩不掉小白。

黑衣人:“你放開我!”

小白:“我就不放!”

黑衣人:“你耍無賴,你不是好漢!”

小白:“少來這套!我跟你講,你這激將法不好使。嗯,不好使。”

黑衣人拚命扭腰亂蹦試圖掙脫,然而小白就跟膏藥似的粘在那人的身上。

黑衣人:“你下來,我給你和我公平對決的機會。”

小白:“拉倒吧,我跟你對決就是找虐,哪還有什麽公平可言。不下!”

黑衣人:“這可是你自找的,別後悔!”

話音剛落,黑衣人竟然縱身而起帶著小白撞向牆壁。

咚!小白頓覺身上一陣劇痛,但他卻抱的更緊了。小白的頑強惹惱了黑衣人,這黑衣人除了撞牆之外又加上了空翻。

對於一個武功高強的人來說一口氣翻幾個跟頭不算啥,可是在背著一個大活人的種情況下還能玩出空翻,那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咚!撞牆。唰!空翻。

咚咚咚,唰唰唰。

黑衣在一口氣翻了十多個空翻,撞了十幾下牆之後,他不得不停下來。高手也是人啊,力氣再大也有個極限,這人汗如雨下扶著牆壁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小白比這黑衣人還難受,這頓折騰讓小白覺得渾身骨頭都要碎了,肚裏的酸水已經到了嘴裏卻愣被小白強行咽了回去。這時候可不能吐,一吐就會鬆勁,一鬆勁那就隻能任人宰割了。

好在這黑衣人還沒強悍到變態的地步,還知道累還知道停下喘口氣。借此機會,小白將頭靠在那人的肩上想讓自己緩緩。頭剛靠近黑衣人的脖頸,一陣幽香飄進小白的鼻孔。

惡心的感覺沒有了,小白用力的吸溜著鼻子,試圖找到幽香的發源地,不料黑衣人卻被小白激怒了。

黑衣人:“你幹嘛呢!下來下來下來!”

小白:“我暈,讓我緩緩。”

黑衣人:“不下來是吧,我叫你不下來,看我給你個狠的!”

小白眼睜睜的看著那人的右手食指和拇指組成了一個“小鉗子”,眼看著那小鉗子落到了自己的大腿上,然後小白腿上的一坨肉被鉗住並拎了起來,再然後是小鉗子猛地夾緊,再再然後就是狠狠的一擰。

這種痛徹心扉的酸爽,讓小白頓時熱淚盈眶。

小白:“哦謔謔謔。你還是爺們兒不,咋跟老娘們兒似的擰人呢!快停手哇,不然我跟你急眼啦啊!”

黑衣人不搭理小白的威脅,於是小白被迫發起了還擊。小白不敢鬆開雙臂,所以他右手隻能在夠得著的範圍內攻擊。恰好小白的手指碰到了一坨柔軟挺彈的肉,於是小白發動了攻擊。

黑衣人:“呀!你敢掐我這,鬆手,快鬆手!”

小白:“媽耶疼死我啦!你鬆手,快鬆手,肉都快掉了!”

黑衣人:“你先鬆!”

小白:“你先!”

黑衣人:“一二三,一起鬆。”

小白:“說了不算就是蹲著撒尿的!一。”

黑衣人:“二三。鬆手!”

小白鬆手了,可黑衣人卻極快的在小白的腿上屁股上擰了七八下。疼的小白手一鬆,那人抓住機會雙臂一震崩開小白的雙臂,然後兩隻胳膊迅速向後肘擊。

砰砰兩聲悶響,這兩肘狠狠砸在小白胸口上,小白疼的慘叫一聲雙腿一鬆摔在地上。

那人迅速轉身一腳將正往起爬的小白踹倒,然後縱身騎到小白肚子上。小白隻覺得肚子上一沉一熱,然後就聽倉啷一聲,一把冰冷的匕首壓在咽喉上。

小白:“自己人,冷靜。”

黑衣人:“你騙我,你這個壞蛋壞蛋壞蛋!”

小白:“現在不是討論蛋好壞的問題,現在是要弄清楚是敵是友的問題。”

黑衣人:“你是漢人模樣,卻穿著突厥皮甲,看你這打扮就知道你是前隋餘孽。說,是不是那個賤人叫你來取寶貝的!”

小白:“前隋餘孽是啥玩意?你說的賤人又是誰?總之我不是什麽餘孽也不是啥賤人派來的。我是高陵縣令江會之子,我姓江名尚字小白。”

黑衣人:“騙我!”

小白:“不信你問戒色。”

黑衣人轉頭看向戒色,小白猛的一口咬在黑衣人手腕上。黑衣人手一鬆,匕首掉在了地上。不等黑衣人反應過來,小白一頭撞進他懷中,黑衣人被頂翻在地。小白一個虎撲,整個人跟八爪魚一樣再次將黑衣人纏住。隻是剛才小白是在那人後背,這次是那人仰麵朝天躺在地上,而小白則是趴在人家身上。

小白喘著粗氣說:“別動啊別動,讓我喘口氣先。我說你是誰呀,怎麽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動手呢。你別動,聽我解釋。別動,叫你別動怎麽還動!你就不能老實會兒嗎?”

黑衣人:“你腰裏別了個棍兒,頂到我,頂到我那啦!”

小白拱了拱屁股隨後說:“這下行了吧?不對,我也沒帶棍兒呀。停,別打岔聽我說。我是江尚江小白,我爹是高陵縣令。我和戒色是同夥兒,我倆知道突厥人要在明天調集大軍挖開這裏,這裏藏的不管是啥都不能落到突厥人手裏。”

黑衣人:“你起來!”

小白:“大家是自己人,先前是誤會,現在說開了不帶記仇的行不?”

黑衣人:“你起來!”

小白:“好好好,我怕你了,我給你賠禮道歉總行吧?”

嘭,小白的頭上挨了一腿,他媽呀一聲倒飛了出去。

黑衣人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隨手抄起一個黑棒棒照著小白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小白:“不要!”

眼瞅著那黑棒棒就要砸在小白腦袋上了,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顆帶著戒疤的光頭出現在黑棒棒和小白的腦袋之間。

戒色:“自己人,別打!”

嘭!

戒色:“我的佛祖啊,阿彌陀佛,呃~~~~”

戒色雙眼一翻栽倒在地。

黑衣人連忙扔掉棒棒跪在劫色身邊,他雙手握住耳垂可憐吧唧的說到:“戒色怎麽是你呀,抱歉啊戒色,我不是故意的呀。”

小白指著那人說:“你攤上事兒了,你攤上大事兒了。你把戒色打死了,你才是前隋餘孽外加突厥人的探子!”